阿九对白文溪那神器的剑鞘似乎情有独钟,蚩尤还没见过阿九对什么东西有这么大兴趣呢。不过喜欢剑鞘,这爱好略微奇怪,但这并不妨碍他讨好阿九敲诈白文溪:“对啊,只要剑鞘,不要你的神器。”
隐无欺本来作壁上观,但也有几分好奇,问阿九:“何以对那剑鞘有意?”
“你不觉得挺好的吗?”阿九摸摸头顶的须须,看了他一眼有点羞涩。
隐无欺:“并不。”
阿九:“……”
白文溪十分无语,心底对阿九的评价低了一个等次,但剑鞘虽然贵重,还是舍得下的,他刚要开口,却被阿九截断话头:“算了,玩笑而已,哪有夺人之鞘的。”他转头又训蚩尤:“你还等什么?!”
蚩尤瞧见他俩刚才碰头说悄悄话了,看着阿九一脸被教育过的神情,心底十分不爽,但阿九已经开口,他还是忍了,心中念叨着你总有一天能看到我的好,默默转身开战,当肉搏沙包去了。
白文溪一脸莫名,他看不见隐无欺当然不知道阿九这边是什么状况,见蚩尤已经开战,便迅速的跟了过去,白龙族岂是能随便占人便宜的,他果断的将那些迅速围拢的大小怪物清理干净,确保蚩尤不会太辛苦。
阿九心底也赞叹了一下,不愧是龙族!但他有些好奇,偏头问:“怎么他看不见你?”
隐无欺:“因为认识,需要回避。”
认识?阿九心中一跳,又看了过去,那边蚩尤得了白龙相助,瞬间又找到了爽点,与白文溪配合起来感觉非常熟练,这样根本就用不着阿九出手了。
阿九师从东篱先生,似乎也感染了白璃川的懒散,况且心上人就在旁边,他也就懒得再出手,只静静的看着白文溪的招数。隐无欺见他看得认真,也跟着作了点评:“白文溪是白龙族这七千年来罕见的控水能手,威能不可限量,他幼时便天资聪颖,算得上是天纵英才了,又是个刻苦律己的,连父神也曾称赞过他,现在大抵是为了要接掌白龙族首座,才会出来参与这次战神点将。”
虽然隐无欺气息平静,声无波澜,就是叙了件实事,但在阿九听来就颇不是滋味的:心上人当面表扬别人!他扁嘴不服:“我能赢他!”
阿九哼了哼,便提着青锋剑加入战斗,有心与那白文溪争个高下,只要他使用过的招式,阿九一定会重新用一次,力保每一招都在他之上。白文溪更是莫名其妙,不过这样一来,他倒是对阿九又另眼相看了,也存心较量起来,于是这第五层刷得异常的快,快到成功引起各方注目。
现在第五层虽然将官很多,怪物强悍,但实力都在四兽之下好几个等次,阿九他们三个打起来其实并不困难。就是通关要打九个神将,每个神将下属九个天将,每个天将下面又有九个大将,大将下面是九个小将,每个小将则有三千兵,这样就有无数个小秘境,需要挨着查探,比较费时。幸好有蚩尤在,只要他靠近,小秘境就会有波动,守将傀儡便不由自主地跳出来揍他,然后被阿九与小白龙抢着挂掉。
终于通关时,也已经不知打了多久了,小白龙使了一个恢复体能的术能,供大家恢复休息。阿九倒是没有多少疲惫,非常轻松的胜了白文溪一筹,甩着须毛就蹦回隐无欺身边,一脸求表扬:“怎样?我要想赢他还可以更轻松。”
隐无欺:“他才一千七百年修为,你赢了也是在欺负他。”
八千年的阿九:“……!!”表扬没得到,得了这么一句,阿九别提多失望了,就像个没要到糖的宝宝瞬间焉巴了。
蚩尤见不得阿九那委屈的神情,心里对隐无欺极为不满,但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本来也没他什么事,他便粗鲁的搂过白文溪的肩膀,大声喊:“咱俩接着刷下一层好了,不想管那小子了。”
“君子之交,岂能勾肩搭背!”白文溪用剑柄怼开蚩尤,一脸板正严肃。
“呀,君不勾肩搭背,你还想摸腰抚臀咩?”蚩尤不敢与隐无欺叫板,只能一脸流气的调戏小白,“可惜你也不是我所好呀。”
摸腰抚臀!!!那就更不成体统!
“……”白文溪难以接话,寒着脸看了眼旁边不知道在干嘛的阿九,才又对蚩尤一揖:“此行先在此谢过,往后若有用得上在下的,定当竭力,今先请辞,他日再会。”他说完连战利品都没有要,便捏了神牌跑了,留下蚩尤牙痒痒的跺脚。
“我去!这就跑了!”蚩尤回头与阿九抱怨:“你看看,所以说我就不爱和这些泥鳅打交道,滑得一溜,还一脸正直!”
阿九心情不好,也嫌蚩尤碍眼了:“我也算半个龙族,你要不要自己退组?”
“我擦,过河拆桥要不要这么快?!”蚩尤窘了。
隐无欺:“我也算半个龙族,你若不喜,当然可以自己退组。”
蚩尤翻着白眼,阿九却突然高兴起来:都是半个,加起来就是一个咯!
秘境里不分时日,这时候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阿九没有蚩尤那种好战精神,觉得应该休息一下,于是正色对蚩尤说道:“这次真的多亏了你,这些东西当报酬好了,全给你吧,今天就先休息了。”
蚩尤撇嘴,倒是没有拒绝,这次刷塔虽然做了人肉沙包,但收获也是满满当当的,虽然都是些普通的装备,但架不住下面人多需求大呀!而且小白龙其间还做了会儿治疗,这一场打得十分畅快,其实比他单刷爽多了。
他们解散了队伍出了塔,暮色刚至,正是休息的时候。拿了那么多装备,蚩尤倒是没再纠缠,十分麻溜的走了。阿九心情愉悦,带着隐无欺朝茧屋走去,忽然间听到一句:“你的控水能力到哪一层了?”他心神一散,不自觉回了一句:“在你之上。”
走了两步才醒觉有番对话,他心中略微奇怪,回头便瞧见一着华袍的冉须老者朝他微笑,却还想不起自己说了什么,他又瞧了眼隐无欺,问:“我方才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隐无欺:“一句实话。”
我擦!阿九跳了起来,对陌生人说什么大实话!他心中一慌,快步回了茧屋,这才找回点安全感,又问:“怎么我会没有意识就回话了?”
隐无欺抬眼,眸中微暗:“因为他有件法器,名曰真实之意,是经父神指点所炼,持器问对,无人可避。”
“他谁啊?想干嘛?找我麻烦?”
“他便是天龙族首部族长遨游。你在秘境里处处与白文溪比对皆胜,白文溪自然要将此事禀报上去,他当然要来探探你的底细。”隐无欺垂眸,心中微叹,天龙族总是觉得这九天之上但凡出现与父神相关的厉害新人,就都应当拜入他们族部,这次阿九也是免不了这麻烦了吧,也不知他将如何应对。他又看了眼阿九,问:“倘若要你加入天龙部,你会如何?”
阿九摸了摸鼻子,心底有些偷乐,但还是一本正经的回了:“心里面肯定有些高兴,但还是会拒的,毕竟已经入了鳞翅一族,岂能随意叛离抛弃,再说,我与小蝴蝶还有誓约在前……”说起八重蝶,阿九心中一顿,突然有些羞赧:要怎么解释这关系?
然而隐无欺并不在意这个,他面上不显,心底却对阿九的回答感到非常满意了,想来让阿九去面对遨游也没什么问题,只希望天龙部手段不要太过分吧。
阿九还在纠结与小蝴蝶的关系,他与蝶母这关系还真是有点说不明白,毕竟现在用的身份也是八重蝶之君嘛,虽然什么也没有,但毕竟挂了个名头,之前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在心上人面前,这名头就有点碍事的样子了,只希望能在拜入通明殿之前解决了最好。
隐无欺又入定一般打坐,阿九对即将迎来天龙部的麻烦一点也不在意,心上人就在眼前,在他的小屋内,在他的吊床前,不能抱着睡,那亲一下总该可以吧,于是他整个晚上都在犹豫:悄悄偷亲一下好,还是叫醒了爽快点直接亲一下好。他比对着,偷亲一下可能会遭厌弃,叫醒了可能就亲不着了,真是为难啊~。阿九坐卧难耐,眼睛就瞄着那个端坐的身影,心底十分抓狂:明明都做过更亲密的事了!为什么现在想亲一下都这么困难!就算心底想得要命,看着他的眼睛就说不出口来是怎么回事。
阿九的这些心思让隐无欺有些诧异,为何抹去了那段记忆,阿九却还是知道……这种认识让他有些不安,就算闭上眼睛,也能感受到阿九的目光,像是有实质一样,那么明目张胆的一寸寸碾过他的肌肤,就像那日那双令人失控的手,他甚至还记起了那些拥抱下的温度,心底有一点痒,又有点渴望,他控制不住地回味那场放纵释放之后的身心愉悦。他此时必须全神贯注的屏息静气,才能压住心底那些奇异的感觉保持面无波澜的镇静,仿佛是另一种淬炼。这也是有好处的,起码不用再听见茧屋外的嘈杂心音。
他们俩各有心思,安静对坐,茧屋内安静得只闻阿九那轻轻的呼吸与心跳声,无欺剑几乎没有任何声音,闭眼打坐就像一尊神像,没有生命的气息。阿九盯着隐无欺看了很久,久到茧屋外都已天色微明,他觉得非常不实在,便朝隐无欺靠近了点儿,红唇近在咫尺,散发着令他着迷的味道,就是得亲一下才能实在吧!他舔了舔唇,又靠过去了点,心跳不自觉加速,无端地紧张起来,一面安慰自己说都愿意同食共寝了呢亲一下又不会怎么样!一面又斥责自己怎么这般无礼既是两情相悦就不该有偷偷的事。
阿九心中天人交战异常激烈,但身体却没有退缩的意图,眼瞧着就要吻上了,连呼吸都已经喷到无欺剑的脸上了,就差那么一点儿!隐无欺忽然睁眼:“何事?”阿九从他眼里瞧见了自己面红耳赤伸长脖子的惊惶样子,十分尴尬的退回原位,带着点懊丧的尾音哼哼唧唧:“没事,就是觉得你好像不在了一样,所以想靠近点儿……”
无欺剑:“我化形十几万年,屏息静气已成习惯,你大可不必为此心忧。”
“哦。”阿九有点心塞了,他心底叫嚣着我就是想亲亲你抱抱你怎么怎么你,方才就不该那么犹豫,直接啃了……呸!好粗鲁!他觉得自己被蚩尤带坏了……面上红潮久久不散心里也平静不下来,阿九不得不强迫自己学着如何屏息静气,不能随意将心底之秘显露到脸上来,万一糟了嫌弃,可就得不偿失了。
无欺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