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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气息像是羽毛一般轻轻掠过他的身前,圣上也不愿叫她瞧出自己的在意,想着阖眼休息片刻。
然而当云滢探进他衣怀中作乱的时候,圣上的气息还是不似平常那样绵长沉稳。
云滢起初只是觉得有些新奇,她只要在朝准一处地方缓缓吹气,就会引发男子一些下意识的反应——即便因为涂了一层面膏,看不清躺着男子面色如何,但榻上铺着的光滑绸缎还是出现了明显的不平整。
一个活生生的人,比其他所有哄孩子的玩具来得都叫人新鲜。
圣上不是不喜欢她这些小把戏,但他习惯掌控一切,将自己的感受完全交付给旁人支配,这种经历是不曾有过的。
云滢能感受到男子竭力控制着的平静,她想起来兰秋的那些服侍她的按摩,又觉得可以一试。在男子身上胡闹了一阵之后也就罢休了,规规矩矩地替他按揉起来了。
她做这些女儿家保养的时候都是很享受的,宫人不敢不尽心服侍,但是因为抹了天子一脸白膏的人是她,皇帝手上的青筋一直若隐若现。
这叫她在促狭之中稍微升起一些愧疚的心思,准备教圣上也晓得一些其中的乐趣。
只是这种愧疚的心思在她发觉随着自己的手上用力加深会逐渐掌控住对方的心情起伏后,就慢慢地消失了。
每一次纤细绵软的手掌揉匀香膏,都会感受到手底下稍有异样的起伏。
她有些喜欢上这种掌控别人的感觉,左右圣上习惯于克制自己的情绪,而且现下又疼她,想来被人稍微冒犯一些也不会生气,那她完全可以稍微放纵点,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云滢这么想了,也就这么做了,果不其然,当她不再老老实实为天子舒缓身体疲倦,反而去寻了樱桃红口脂点在圣上喉结处的时候,圣上并没有生气。
她用自己晕染口脂的软笔作画,将男子柔韧的肌肤全然当做画布,陛下所做的也不过是悄然皱了皱眉,终究没有说出些什么斥责人的话。
‘
但等她逐渐到画布下面作画的时候,身前盈盈不小心触碰到了那处本该蛰伏的地方时,尽管只是惊鸿掠水,但圣上原本紧紧抿着的唇忽然张开,难得对她说了一句话。
“阿滢,”他平静低沉的声音里包含的怒气几乎把云滢吓了一跳,“你做的这些好事!”
他触碰到那方柔软的时候,心里忽然就升起了一个念头,有些东西原本就不应该存在这世上,哪怕私藏在他的书房中也不好,也终究会有人好奇去看、去学。
那些流毒之物最容易勾起人心里无穷的贪婪,本就该付之一炬。
……
皇帝面上白膏被云滢服侍着擦净之后,便瞧见她仰躺在枕上,半分力气也没有了。
她唇上的樱桃口脂全没了,但并不妨碍她的唇色更加鲜艳润泽。
云滢眼角的泪珠滑入绸缎,隐去不见,她手里的帕子上有好些被水稀释的白玉人参珍珠粉。
这种面膏不能敷太久,过久的话里面那一层不容易被擦洗干净,她花了好些时间才将圣上显出了原本的容貌,不至于叫外面的人看后对天子起了大不敬的想法。
而圣上亦是存了几分体贴的,怕铜盆里的水放久了会冷,重新又让人端了些盥洗的器具送过来为她擦身,天子亲力亲为地伺候宫妃,岫玉察觉到皇帝这种想法时稍有些震惊地瞧了一眼床帐里面,但圣上的目光却极具威慑性,把她吓得将这念头掐灭了。
内侍和宫人走后,床帐被人掀开半角,借着外面的天光替她仔细做一场检查。
光洒落在他给予的暖流上,也照耀着女郎柔软的山峦。
圣上面容平静,并无太多波澜,将绢帕浸入还有些烫热的水中拧湿,他像是变了一场戏法,顺手将一切又回归到原样——但云滢久久无法平歇的心跳却提醒着方才两人做过些什么。
她肯伏低下去,并不是因为被圣上那一句话吓到而想要讨好男子,而是她发现圣上的耳后与颈上透着淡色的红。
从前大多是她被圣上欺负得不知道身在何处,因此皇帝这一星半点的异常叫她特别好奇,如果她做的再过分一些,圣上还能不能克制这份平静,继续纵容下去。
这种事情和云滢预料的没什么差别,就像是一只猫骤然逢上比自己大上好多倍的活鱼,不知道从哪里入口,只敢偶尔靠近,尝尝那种食物诱人的味道。
圣上怒气正盛的时候,就凭她这样略带羞怯的容纳安抚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哪怕是用同样不够容纳他的盈盈山峦去相就,只能叫他更生气罢了。
云滢也意识到自己弄的实在是有些过分,但她哪怕是用从前已经实践过的方式来熄灭圣上的不满,但同样是半途而废。
有些人能轻而易举地打开不该触碰的机关,但是自身该打开的机关完全寻不到机栝要领,毕竟这些东西原来都是圣上自己一人就可以轻易完成的。
圣上是不赞成在男女缱绻上简单粗||鲁地对待一个人的,即便是她这样对待自身也不行,他虽然气她这样不上不下气得几乎想要扼住她的颈项,可又不忍她为难疼痛,最终还是默不作声地随手轻捻慢拢,轻而易举打开了云滢这把锁,。
云滢能感受得到圣上残存的体贴,但也能感受得到他是真生气了。
圣上熨平了她每一寸褶皱,却叫她热得不自觉蜷缩。
她平常仗着自己小些不懂事,稍微哭一哭就能获得原谅,皇帝就算是不来安抚亲昵也会稍微放缓些,怕她真的承受不住,但这次她手无力滑落下来的时候,圣上只是稍显生硬地将她的手放回原处。
他沉默着感受着自己的反应,附耳轻言了一句“站稳扶好”,除此再无什么体贴安抚的话了。
圣上偶尔也会有些言行不一,他那个时候多少带了些不讲道理,她稍微不留神丢了一点他的东西,就要受到更深刻的惩罚。
但是她如今只是无力地躺在榻上休息片刻,不肯即刻起身将那些东西全部丢掉,就被他疑心是不愿意遵从医嘱,反而相信那些书本上的野方了。
云滢被他浅浅责备了几句,双颊漾着羞恼的红色,她揽了铜镜自照,忽然添了一分心虚害羞,这面铜镜是宫廷最好的工匠磨了好些日子才呈上来的,镜面如水清澈,镜身小巧轻盈,是她每日晨起都要照一照的。
但往日她只会得意于自己的容貌,现下心境不同,反而觉得这镜子勘破了她华服下所有隐秘。
“牡丹都被陛下揉碎了。”
云滢以香茶漱了口,责怪地瞥了圣上一眼,其实她的位份想要观赏一株真牡丹是很不容易的,花房偶尔讨好一次,也不能日日都送的。
圣上执了方才只读了一页的话本随便翻看,听她这样说忽然撂开了话本看向她,目光湛湛,清澈如泓。
“若不揉碎些,恐怕你又要将主意打到生子丹上去了。”圣上淡淡道:“从前爱惜,想来你也不会领情。”
他爱惜怜悯的时候,并不见她怎么喜欢,还不如这般摧残春色,多少自己能舒畅一些。
云滢突然意识到圣上心中仍旧存了介怀,或许这件事在皇帝心中一直都在,他还在疑心她是不是看轻了圣躬。
“我为什么想那个,这个东西不好,官家从来都不肯吃的。”云滢红着脸凑近圣上身前,“我还是喜欢官家多疼我些……”
她这样脸上带着明显的倦意,却还要缠着人,教圣上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他轻抚了一下云滢脑后的青丝,“只要你乖些,谁会不疼你?”
这本来只是怜爱女子的动作,但是圣上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又不留痕迹地将手撤回来了。
她方才试着伏低下去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有些难以自控地抚住她的青丝,不许人胆怯后撤。
“那官家现在说一说,是我好还是花好?”云滢含嗔带怨地看了他一眼,那无意间流淌出来的媚意几乎叫人想要再做些什么才甘心:“官家不许说这残花好。”
她被滋润得更娇艳,而牡丹的花瓣却散落了满床,圣上若还是说花比人好,那就是在有意骗人了。
她都不许人说花好,圣上还能说些什么,不过是从书页中抬头瞧了她一眼,含笑道:“花不及你。”
但这样强求来的甜言蜜语又无趣了好多,云滢无力地倚靠在他身边,“官家就不多夸夸我么,再夸几句就好。”
圣上几乎没见过这般脸皮厚的,他轻笑了几声,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亏你还有脸在太后面前标榜自己的贤淑,”云滢没等来那些赞美之词,只得了圣上一记轻敲,“朕与太后叙话,老娘娘还以为朕已经冷待了你。”
他们在内帏如何胡天胡地都不可能叫外人知道所有的细节,只能晓得皇帝今夜大致留宿了多久,又赏赐了群玉阁什么东西,太后还不至于真叫人听着皇帝行事,圣上具体如何,也只能听后宫中娘子自己分说。
“可我没叫官家觉得喜欢吗?”云滢抬起头轻抚他变得光洁的下颚,有些事情简直没有办法说理,她平日里十分细致地保养自己也看不出来太大的变化,但是圣上只要稍微保养一些,几乎就像自己一般光滑。
不过她对这种触感也爱不释手就是了。
“喜欢自然是喜欢的,”圣上垂眸看了贪凉的她,将锦被扯过来她的肩膀,轻柔地压牢,“但以后不许这样,朕一会儿就让内侍将这些书从群玉阁取走,以后不许人借给你。”
她那样的放肆和大胆,必然是叫男子极为享受的,但是皇帝偏向克制己身,并不愿意太放纵自己不该有的想法,还没等云滢替那些已经被决定付之一炬的书籍求情,他便抚着女郎略带热意的面颊轻声询问:“上次那样放纵,阿滢觉得累吗?”
云滢不太敢回忆自己误会圣上吃了太后所给丹药的那次,她面上更添了些热烫,轻轻点头,却不言语了。
她那个时候才知道当圣上放肆起来的时候是多么叫人害怕,二姐姐之前送她的那瓶药初夜没有用上,反而那一日有些酸痛难忍,敷了才觉得好受些。
“你还年轻,不能太伤身子,明明受不住的,还想来尝试一番。”圣上温和地同她讲道理:“那里面有的方法是当不得真的,万一真的发热呕吐,你想吃好些日子的药吗?”
文字和实际是有差别的,这些书诱惑女子的心智,他若是被撩拨到不肯忍,大可以强迫她低头服侍,那她现在也不用说话犟嘴的。
云滢心虚到不敢对上他的目光,“我是还没有经验,以后再多试试,就不用圣上还要花心力在我的身上了。”
她本来幻想过叫圣上反过来求她的情景,然而蛇不能吞象,哪能一次就成功呢?
“要是再这样,以后你一个人从清宁殿走回来。”圣上瞧她完全没有一点虚心受教的意思,怒极反笑:“省得有精力想这些有的没的!”
然而云滢的关注点却有些不同,她不见半点矫情赌气,笑吟吟地伸手去环圣上的腰身,将自己全然依附在了他的身上:“官家,我以后还可以坐轿辇从清宁殿回来吗?”
她平日也没觉得宫殿竟然这么大,就算是绕半个皇宫也没什么的,但是守着人伺候一个晚上不睡后,再从清宁门出来的时候,她觉得会宁殿的路途实在是太遥远了。
云滢知道皇帝私下或许并不计较这种失礼,偶尔疼惜人的时候也愿意破例,但是她如果表现出来对升位份极度的渴求,拿捏不好反而会招致天子的嫌恶。
帝王之心就是如此,他可以将一切都赐下来,也可以允许适当的索要,可一旦她越过雷池,探到天子的逆鳞,圣上便不会再看她一眼的。
云滢稍稍把语气放柔和了一些,她轻攥着圣上寝衣的领口央求道:“我只是早上想偷些懒,守一个晚上实在是有些熬不住的……”
九嫔方有代步的轿辇,如果皇帝不额外赐恩的话,她只有升到正二品才能有这份恩典。
她一没有子息,二没有功劳,即便是有,也不能叫皇帝以为她在开口求位份。
她又委屈又害怕的模样可爱极了,反而教皇帝把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逗着她这样小心翼翼。
圣上静静地望着她,竟对这个向来单纯任性的姑娘有些看不懂,其实她若是装一装病,皇后也不会强要她去侍疾,而且她平日里是不爱吃苦吃亏的,但是被安排到夜间去侍奉太后,竟也没有一点怨言。
甚至还在全宫皆知福宁殿与清宁殿关系微妙的时候去尽心尽力地服侍着太后,也不怕惹他生气。
她倚仗着自己的宠爱给比自己位份高的嫔妃添堵,却又肯怜惜一个早早就失宠的郡君娘子,着实是叫人有些猜不到她心中所想。
“那就要爱惜自己,别再惹朕来生气,”圣上想起太后同他说起她榻前那番话,面上柔和了一些:“其实老娘娘也没有那么在意规矩,知道你在床边跪了许久,主动吩咐人送轿辇给你的。”
只不过是他觉得要再找一顶寻常轿辇来会更加拖延时间,为了省时省力,叫她早些回去歇着才用了他的仪仗。
王昭容和江贵人要比云滢幸运一些,她们赶上了皇帝到清宁殿探望张太后,天子与太后密谈,原不需要她们这些妃妾听到那些前尘往事,因此不需要陪伴在内殿,都被嬷嬷领去了侧殿看着茶炉,偶尔饮一盏清口提神。
阿娘起初是不愿意见到他的。
“皇帝还来这里做什么?”那道声音明显地低落下去,只有淡淡的寂寥:“皇帝已经得到了口供物证,怎么,还想来审问吾吗?”
那个时候的太后脆弱而无助,已经不是正襟危坐在他身后,叱咤风云的女人了。
即便是有再大的权势,她也不得不承认,她已经老了,那些昔日牢牢握在手中的权柄终将会流回更加年轻的天子手中,而自己曾经做下的那些事情,也渐渐瞒不住了。
基本上没有人会相信皇帝真的认为陈氏夫妻只是随意攀诬皇亲,包括太后自己也这么认为——毕竟这么重的罪名只是判了个遣回原籍,几乎同没罚也无甚差别。
在这个档口人人自危,即便是坤宁殿里的圣人也不敢轻易置喙圣上对太后的态度,毕竟一个不妥,就有可能为自己日后留下些把柄。
除了云滢,还从没有哪个嫔妃敢在太后的面前这样宽慰她,其实那些话他从来也没有同她讲明过,但是他的一举一动,她都是记在心里的。
……
云滢不清楚太后为什么会这样优待自己,不过总也是瞧在皇帝近来疼爱她,期待她能诞育皇嗣罢了,她对圣上这些宽慰的话根本没有什么太大的期望,在他怀中寻个舒服些的姿势,又沉沉睡去了。
圣上难得没有走,反而是留下来陪她用午膳,这一顿午膳摆的确实有些晚了,菜热过两次,失去了最初的滋味,但云滢实在是饿很久了,她这一夜一日的消耗有些大,若不是还有圣上作陪,平日里身为宫妃的矜持几乎要维持不下去的。
皇帝知道她为什么饿,即便已经用的有七分饱了也没有放下牙箸,反而随意又夹了几口菜细细咀嚼,等到估摸着她用的差不多了,才将牙箸落在了桌案上。
云滢见圣上用好了也不敢再动筷,她接过侍女递来的清茶漱口,却听皇帝问道:“在这会宁殿住的还惯吗?”
这句话如果是在她被赐居群玉阁半个月的时候问一问倒也没什么,但她住在这里这么久了,皇帝才问就奇怪了。
可是云滢在内侍和宫人面前不会叫皇帝失了面子的,“这有什么住不惯的,会宁殿宽敞清闲,又离福宁殿相近,我想官家的时候登上阁楼就能望见。”
会宁殿本就富丽堂皇,她又是一个人住在偏殿,每日不知道有多清闲。
圣上略微一笑,他在云滢这里歇了许久,也该回去处理政务了,“这几个月的日子不太好,等有了好时候,该让人把宫殿再修一修。”
云滢刚想说也没有这样的必要,但是圣上不是与她商量,知会了一声便起驾离开,往福宁殿书房去了。
岫玉知道自家娘子为今日圣上赐辇又留寝的事情高兴,但是她提心吊胆了一个晌午,才敢趁着云滢心情不错的时候劝一劝。
“官家纵然爱惜娘子,但您也该去向圣人请罪的,”岫玉顿了顿,“奴婢听外面议论纷纷,怕污了娘子的耳朵不好说给您听,可您既然已经要仔细伺候老娘娘,博一个贤良孝顺的好名声,何必……”
她话里尚有未尽之意,何必坐着圣上的轿辇招摇过市,挑战皇后的权威呢?
宫中等级并不如前朝森严,但是对于一些嫔妃的待遇还是规定得十分严格的,云滢本来就不该乘坐代步轿辇,更何况那还是圣上的。
如今到皇后面前告状的嫔妃或许还没有几个,云滢还是赶紧到坤宁殿去请罪为宜。
“这些话确实不该说给我听,”云滢懒懒地倚在绣榻上,皇帝不叫她起身跪送,她也便没多这份客套,“方才官家在的时候,你便该……”
“算了,”云滢习惯于向皇帝直接告状,但这话说到一半时她忽然又自己轻笑了一声:“不说给陛下也好,就让她们自己同陛下说去好了。”
坤宁殿到了晚间也不曾等来云美人过来请罪的通传,因此福宁殿的书房里才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皇后一般是不会踏足皇帝书房的,她不像是嫔妃那样可以当作红袖添香的美人,若是贸然过问朝政恐怕圣上与前朝的臣子都不会答应。
而今夜,她却觉得有必要来上一趟。
皇帝对皇后深夜突然求见也颇有些意外,然而这终究是中宫,还是让她进来了。“不知皇后是有什么要事,深夜前来福宁殿?”
皇后谢过皇帝赐座,心下却有几分酸涩。
她是中宫,却也只能有事的时候才能有借口前来寻他,而这些借口和理由大多还会让两人不欢而散。
“妾听闻官家今日去清宁殿见了老娘娘,”皇后本想再斟酌一下词句,突然望见圣上深邃的目光,便将心中所想悉数说了出来:“还前往了群玉阁陪云娘子用膳。”
其实何止是用膳,皇后掐紧了自己的指尖,那些嫔妃到她面前来诉苦的时候她也想着将云滢传过来问一问,可是传话的宫人到了门外,却被江都知含蓄说了一句不方便。
能有什么不方便!
皇帝这个时候便知道他这位皇后想要说些什么了,他搁了御笔,静静地看向皇后:“所以皇后以为应当如何?”
“妾知道官家现在宠爱云娘子,若是陛下觉得侍疾名单安排得不合理妾也愿意聆听圣训。”皇后忍着怒气道:“但是官家不该纵容她在宫中无视宫规法度,坐着轿辇出入,依照宫中规矩罚俸,再抄录宫规。”
如果是心疼侍疾的嫔妃夜间辛苦,为何除了云氏之外皇帝都没有赐下这份殊荣?皇后甚至不愿意点明,云滢坐的还是官家所用的规制。
她刚安排云滢夜间伺候,圣上就这样心疼,岂不是在后宫嫔妃面前打她的脸,说她安排得不合他的心意,委屈了云氏?
“原来是为着这个”圣上轻笑出声:“朕瞧倒不必如此麻烦。”
皇后瞧圣上并不生气,原本想要跪下进谏的说辞都用不上了,不禁微感诧异。
“封她一个位份,不就可以堵住后宫悠悠之口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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