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衣局的活儿忙碌而繁重,一整日都不停歇,夜里好容易挨到上炕,唐蓁才勉强喘口气。
因着天寒,大通铺塞得满满当当,宫婢们挨在一块儿,倒也不那么冷了。
自打入了浣衣局,唐蓁净面都草草了事,不敢洗得太狠,以免脸上的扮相露了馅儿。
今日,她刚脱了外裳掀开被褥,两手一摸,发觉被褥竟湿答答的,没一个地儿是干的。
她秀眉紧蹙,觑了觑一旁炕上的其他人,“谁动过我的被褥?”
听到她的话,众宫婢皆纷纷侧目,平日里受赵全耳提面命的,则冷淡地瞥她,那些个不冷不热的,便伸头来瞧。
冬雪离着她隔了两个位儿,她本已躺下,听唐蓁这般问,直起身问道:“怎的了?”
“我的被褥全湿了。”她说着,眼神却是扫向众人。
“怎么会?”
冬雪起身,来到她的铺位前,伸手触了触,果然。
赵全成日里瞧她不爽快,自是有人从中作梗。好在他还未寻着唐蓁什么错处,这才使了这么个阴损的法子来。
可这一班宫婢里,定有那几个行事的,否则赵全也踏不进这宫婢的围房来。
唐蓁性子温吞,不似桃夭那般爽辣。她打小长在丞相府,手心里捧大的金饽饽,心思自是最单纯不过的。
眼下只气得眼眶微红,竟也没半点法子。
倒是冬雪,看不过去,朝着唐蓁道,“这住一起的啊,也不定是个人,我瞧着有些人便是人模狗样。”
这话着实难听了些,旁的人倒也还好,自是问心无愧,有两个宫婢听了顿时跳了起来。
“欸,说谁呢你!”
“谁应自然就说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成日想着怎么挤兑唐蓁。怎的,是浣衣局的活儿还不够多,亏得你们还有时间整把戏,若是得空,我替你们去跟掌事回禀,多揽些活儿也是该的。”
冬雪这番话没敲着对方,反倒令她们找着了靶子。
“是是是,咱们可都知道,冬雪姐姐您同赵掌事关系非同一般,咱们可哪敢多说哟。”
说着二人对视一眼,嗤笑起来。
冬雪气得涨红了脸,她见众人神色复杂地瞅她,
恨不得上前去撕了那两人的嘴。
唐蓁没得功夫细想,见冬雪已经迈步,自是上前将她扯住。
宫里作息规律,眼瞧着马上就要熄灯,这会儿子惹事今夜怕是谁也别睡了,明儿个还不知累什么罚。
她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将冬雪拉至一旁。
“姐姐莫生气,犯不着为了我动肝火。”
“你可听听她们说的,我非得去撕了那两张破嘴不可。”
闹得正紧,又到宵禁,自是引得了管事嬷嬷来。
“都闹什么!”
吴嬷嬷是宫里的老人儿了,什么擂台子事没碰上过。
宫婢们大多年岁小,有的甚至八九岁就被送了进来。可若不是家里缺这个少那个的,哪个肯小小年纪就进(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