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新的衣衫已经备好,郑娘也从离宫过来。
余青灵坐在铜镜前梳妆,忽然抬起手指,按在唇上,若有所思。
昨夜她的确睡着了,但并非感知全无,半梦半醒中,似乎有人压上了她的唇,轻碾慢挑。
那样温软的触感……
绝非梦境可予。
赵墨……好像也没那么冷淡。
郑娘替她绾发,忽然瞧见肩背上一块大片青紫,十分骇人,像是棍棒击打。
她皱眉问:“有人对殿下动手?”
“……啊?”
郑娘轻按了一下,余青灵轻声嘶,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踩到裙子,摔了一跤,撞到桌案上了。”
“……”
郑娘松了一口气,昨夜越王将小殿下留在宫内,她心中便一直担心,怕那越王粗暴不知轻重,伤了殿下。
而今一看,倒是她多虑。
可是孤男寡女共住一室,却什么都没发生,郑娘更担心了。
她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最终没说。
郑娘一面挽发,一面道:“昨日太后命人去驿馆接三国使臣和公主,现在已经在水云间落榻。”
“水云间?”余青灵惊讶抬眼,“没住在官驿万来春吗?”
“没有,听说太后本来想将三国公主接到离宫,中途被御史大夫谢子合截胡。”
郑娘解释道:“谢大人爱金玉美人,生活奢靡,名下开有上舍水云间,一晚五金,极尽豪奢,想来三国想给他一个面子。”
余青灵“哦”了一声,回想见到谢子合的第一面,锦衣金带,琼枝玉树,是挺奢靡的贵族子弟。
她挑了一对掐金丝琥珀耳坠戴上,蜜黄色的琥珀晶莹剔透,轻轻摇晃,衬得小耳白皙莹润。
余青灵对着铜镜潋潋一笑,十分满意。
恰在此时,一道灵光忽然从脑海中闪过。
她唇角笑容一顿,莫名其妙问:“谢子合是不是还未成婚?”
郑娘点头,“是。”
余青灵眼睫轻颤,悠长的哦了一声,似是别有深意。
犹豫须臾,她问:“郑娘,你说……如果没有赵墨授意,谢子合敢截胡吗?”
“这……”郑娘迟疑,“不好说。”
的确不好说。
众人皆知,当年老越王病重,太后属意公子围登基为王,联合群臣百般为难公子墨。
越王与太后龃龉甚深。
谢子合若是胆大,没准真的敢拂太后面子。
水云间。
蜀太子所住的客房内。
一位随侍不解问道:“殿下为何不受太后之邀,入住高泉离宫?”
虞横捏着茶杯,“谢子合的面子不能拂。”
随侍提醒,“太后的面子也不该拂。”
“孤如何不知?”
虞横心中憋屈,这次出使越国,本来以为赵墨年少,可以压制一头,不料越王态度竟是始料未及的强硬。
“赵墨登基手段非常,朝堂清洗彻底。现下的燕京君臣一心,固若金汤。上官决那老东西一向油盐不进(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