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瘠玫瑰作者:陈阿塔
手肘压在窗户,徐徐地抽尽一支烟。
袅袅烟雾隐着如墨的眉眼,远天的厚云遮挡着初升的旭日,霞光从云后she出,将破未破。
一支烟毕,人也好似回复了一些精神。
但他还是茫然,该去哪,傅语诺在哪,疼痛后知后觉地顺着尾椎骨漫上来。
痛,真的很痛,但他还没有放弃。
谢西然升起车窗,刚准备打方向盘,手机无预兆地响了起来,是孙戴安。
“老谢,我打探到了一点消息。”孙戴安在那头犹犹豫豫,吞吞吐吐,惹得他不耐烦。
“有话快说。”
“你别这么急躁,”孙戴安在电话里叹了一口气说,“阿诺好像病了,她见宋桀不是约会,是……是为了治病。”
谢西然的耳边嗡地响起一阵轰鸣,像同时有几万伏电流穿梭而过。
“你说什么?”
往后的话变得忽近忽远,断续模糊。
……她得了躁郁症,三年前得的,当时还挺严重,我从宋桀电脑里查到的。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我问了他,他说她不敢让你知道,怕你自责。
“孙戴安,你大声点?”
……说是本来已经好了,最近不知道怎么地好像又有复发的意思。
“喂?你还在吗?”
……
谢西然捂着嗡鸣的耳朵,艰难地捕捉对方的话语:“你的意思是,她的病因……是我?”
孙戴安再说什么他就听不清了,彻底听不清了,谢西然用力攥着方向盘,手指指节发白,压抑颤动的瞳膜映出远天旭日,火红,热烈,万丈霞光破云而出,如一团流火滚滚燃烧。
大脑一片混乱,夹杂着剧烈的耳鸣共同摧毁着他,谢西然痛苦地捂着耳朵,睁眼,闭眼,画面扭曲,手握不住方向盘,他被刺眼的霞光灼伤,眼眶烧得涨痛酸涩。
躁郁症?什么时候?为什么发病?
为什么害怕他自责?为什么不让他知道?
他猛地一踩油门,狂风敲打车窗,陌生的街景疯狂倒退,他像要直直开进太阳里去,开进无穷无尽的白光里去。
太多被遗忘的细节,太多不可回首的争吵谩骂,记忆似潮水淹来,旧日场景是燃烧的走马灯在眼前跑过。
是在酒店转角的那一吻?
还是更早以前,他bi迫她与初恋男友分手?
抑或是后来的某一刻,她妥协地亲吻他的唇瓣?
……
是哪一刻,是从哪一刻开始,他令她作呕,他令她厌恶,他令她躁郁发狂,直至生病就医?
他总以为她太小,他总以为他可以包容她的任xing,可以承受她的伤害,可以卑微地等待她想通,等待她爱上他。他原本坚信没有人会比他更好,他愿意让她做一辈子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然而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她没有改变,她没有想通。
她与他相差了十多年,这相(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