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惜心一颤，敛下眉眼，应了一声：“明白。”
“明白就好。不管怎样，我觉着你父亲的做法没错，你也莫怨他，若是让我处理，我也会这么做。”
闻言，墨惜睫毛轻颤，他们这些人，总是将家族安稳放在前，而卑微的他们只能成为王氏口中的牺牲品，这便是身为世家大族子弟的悲凉。
“再者，你此番做的事情，委实有些欠考量了些。”
墨惜正沉浸在自己的思量中，乍一听闻此言，有些讶异，不明白王氏所言。
“你懂得利用自己的聪明，委实不错，但是，身为主子，光是聪明却是不够，有时需狠心一些。这一点，你母亲却是做的比你们好。你可曾想过，若是此番，你不曾抓住任何一人，那些为你演戏的人说漏了嘴，你会如何？”
墨惜一惊，不曾料到王氏竟会如此直言不讳，也不曾料到王氏所说之事当真发生了会怎样？
话不必多说，点到为止即可，王氏瞧着墨惜有些怔愣的模样，知晓她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当下又道：“我今日不过是提点你一番，你且放心，那日的几个下人，已经被我处理了。不过，你要记住，现下，我尚且可以帮上你一把，只日后，若你做事还出现了什么纰漏，我却是鞭长莫及。”将这些说出来，除了提点以外，王氏主要是想将墨惜培养起来，将来成为一个可用之才。
只墨惜听了，心下一凉。
她不曾问王氏，她口中所谓的处理是如何做法，墨惜心下隐隐觉得，那日的几个下人此刻怕已没了声息，正如王氏所言，她确实不够狠了些。
王氏见墨惜面上有些怔忪，晓得今日所说起了效果，便道了一声“我累了。”
闻言，墨惜告退。
青石板路上，女子身影瘦削，脚下一滑，被身旁的丫鬟扶住，来时自信沉稳，去时，却有些恍惚。
望着墨惜离开的背影，祝嬷嬷叹息一声：“老祖宗，您与七姑娘说这些，是不是残忍了些，毕竟七姑娘现下还小。”
“玉锦，你这是怪我吗？”幽幽的声音，含着几分威严。
祝嬷嬷敛身垂眸：“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有些心疼七姑娘。”
“你心疼她，熟知身为她的祖母，我便不心疼。说来可笑，这些年，我虽然不喜她生母，可对着他们却没有多少厌恶，都是我的孩子，心里也是疼的。”说着，王氏的语气重了几分，“可正因为心疼她，我现下对着她必须残忍一些。身为世家子，嫁娶不由己。她将来必定是要嫁入世家阀门之中，若是依着她现在的性子，如何能在那里立足？”
祝嬷嬷听着，虽然晓得王氏说的不假，可心里还是有些叹息。她知眼前的人，并不曾像瞧着的这般简单，伺候了她这么多年，对着她的一些心思，还是能了解，只怕除了这一点之外，今日的所作所为，也是为了震慑七姑娘，只让七姑娘明白自己的命运，无论如何她是无法摆脱家族命运的！
这些事情瞧起来何其相似，当年，她随着王氏踏进墨家，今日墨惜所走的路，便如同当年王氏一般，历史不断上演，只曾经如此过来的人，却也只能遵循着历史的轨迹，让另一人踏上她曾经踏过的路！
“老祖宗用心良苦，只希望七姑娘能够明白老祖宗的苦心才是。”祝嬷嬷叹息一声。
王氏抬首，望了祝嬷嬷一眼，片刻收回目光，望向远处，深邃的眼眸，散发幽幽的光，飘向远处，好似那飘远的思绪……
“姑娘，奴婢总觉得老祖宗知道什么。”回来的路上，绿瑶一直沉思着，压抑着心中的疑惑，顾虑身后跟着的春红与锦云，不曾询问，于是，待得踏进屋内，打发了那两个丫鬟，绿瑶便急急问道，然话落半晌没有得到回应，转首却见墨惜眉宇微蹙，好似在思量着什么，心中一慌，连忙唤了几声：“姑娘，姑娘……”
一连唤了三四声，墨惜方才回神，转首望向绿瑶，轻轻问了一声：“什么事？”
见此，绿瑶便知，王氏的话让她烦忧了，当下只好吞下心里的话，转过来安慰墨惜：“姑娘，莫要担忧，俗话说的好，船到桥头自然直。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会有解决的办法。”
闻此，墨惜心中感到一阵温暖。绿瑶总是这般贴心，每每她心里有些忧愁时，她总是会这般轻易察觉。有着这帮丫头跟在身边，她还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我无事，只是一时想事情想的出神了些。哦，对了，春红与锦云怎么安排的？”
“奴婢刚才让碧秀先给她们安排住处去了。”到底是王氏身边过来的人，她们也不能对她们有所亏待，这些年，帮衬着墨惜打理院子，这些事情绿瑶还是晓得的。
闻此，墨惜点点头，心下有些满意：“这些时日，你们就委屈些，莫要与那两个丫头起了什么冲突，若是那两人当真寻事了，只管与我说，她们虽说是祖母安排过来的人，可若是过分了，我也断不会饶恕！”说着，墨惜的眼中滑过一抹狠厉。
绿瑶见了，微微敛神，并不是第一次瞧见墨惜如此，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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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却还是有些不能适应，只是她晓得姑娘依旧还是姑娘，这便好了。
这厢两人正说着话，院子里传来一阵吵闹，墨惜噤了声，给绿瑶使了一个眼色，绿瑶便出去瞧了。
桃粉色的束腰裙裾，头上朱钗环绕，面上妆容精致，含笑间，眼角露出些许妖媚之色。
隔了一些距离，绿瑶瞧见了墨晓莲，当下眼底闪过一丝不快，可到底顾念着身份，微微敛神，便迎了上去：“九姑娘！”
墨晓莲瞧着身边给自己行礼的人，心下隐隐有些不快。昨日里，母亲被罚，她心下不满，若是依着她的性子，怕是早早便闹到了父亲那里去了，只是娘让她忍着，既如此，她便忍着吧，只是，有些人，她总不希望她那般好过。
“绿瑶起来吧，七姐可在？”柔婉的语调，楚楚可怜的面容，最是温善的模样，谁又能想到，这样的人最是可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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