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先前,墨惜多了几分沉静,少了几分畏惧,站在凤洺息的面前,已然能够坦然相对。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呢?同样的一个人,不过短短几日的时间,却再也不害怕了呢?
只因,瞧见凤洺息的那一刻,墨惜的脑海中便会想到那一夜奋不顾身陪着自己落水的傻子,如此,鬼使神差似的,墨惜便不怕了。
她想着,若是眼前之人当真要对她做什么的话,万不会去救她。
怕,是因为无知,如今知了,便不再怕!
凤洺息挑眉,面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只见他面带笑意,不急不缓地朝着墨惜走来,手中的折扇轻轻摇摆,潇洒之极,在墨惜身前一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眼睛微眯,面上的笑意更浓。
墨惜一愣,有些被眼前妖娆的笑意迷惑。
凤洺息缓缓伸出手,在墨惜反应过来之前,触碰了一下墨惜的头。
心下滑过一抹异样,墨惜下意识躲了一下,却是闻见耳畔响起戏谑的笑声:“其他的女子,都偏爱珠花,七姑娘却是偏爱干草,委实与众不同。”
前面的话,让墨惜摸不着头脑,只闻见后面的话,再望见凤洺息手中捏着的一截干草,墨惜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方才晓得眼前之人,在故意戏弄于她,当下一个冷眼扫过,转身,朝着学堂内走去,可能因着一时气愤,动了怒,墨惜猛烈的咳嗽了几声。
见此,一直候在身边的绿瑶赶忙上前拍了拍墨惜的背,关切地询问:“姑娘,您没事吧?若是不行,奴婢且去与陈夫子说说,您今日便回去休息吧!”
“绿瑶,我没事。”不过是一时心绪起伏罢了。
在墨惜的身后,凤洺息瞧见那低头咳嗽的倩影,眸光变了变,在望向那侧脸,方才发觉那脸红的有些不正常,微微蹙眉,抬脚,刚要上前,却是有人从身后唤他:“息兄。”
凤洺息回首,便瞧见了宇文路与宋广。
“息兄,听说你前几日病了,本打算去看你,可是有些事情耽搁了,我还以为你今日不会来,没想到你竟来了。”
“夫子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即便是不能动,让下人抬也要将我抬过来。”凤洺息与两人开着玩笑,手中折扇轻摇,一副潇洒不羁的模样。
一番谈笑,恰恰落入还不曾走远的墨惜耳中,当下,墨惜停下脚步,回首望了一眼身后谈笑风生的人。
“姑娘,怎么了?”察觉到墨惜的反常,绿瑶问道,顺着墨惜的目光望去,瞧见墨惜看着的人,当下蹙了蹙眉。
姑娘何时竟是那般留意息世子了?
“无事,我们进去吧。”墨惜收回目光,让绿瑶扶着她进了学堂内,只心下想着:原来他竟是陈夫子的弟子吗?他竟然也生病了,因着那夜将衣衫给了她的缘故吗?
……
“老祖宗,您今日怎生起的这般早,奴婢瞧着也无事,您大可以多躺一会儿。”
“不了,人老了,觉少了,躺着也睡不着,莫不如起来。”
“老祖宗哪里老了,您啊还年轻。”
“呵呵……玉锦啊,你就莫要说这些好听的话了,我啊,明白我自己的身子。”说着,王氏在一边坐下,祝嬷嬷端了茶盏过来,她喝了几口,漱了漱嘴,抬首间,问道:“今日府里好像很热闹。”
“老祖宗难道忘了,前些时候,七姑娘来,说是要办一个诗酒会,所以,今日府里头来了不少人,方才,奴婢去瞧了,都是当今的青年才俊,有几位还是朝中的要员,哦,息世子也来了。陈夫子委实是一个有本事的,也亏得当年老祖宗您能将陈夫子请到府里当先生。”
闻言,王氏笑笑:“哪里是什么本事不本事,不过是有些情分在罢了,当年,我父在世的时候,对着陈夫子有知遇之恩,故而当年,我去请陈夫子,陈夫子看在我父的面子上,这才答应。”
“这里面竟还有这层缘故。”
“是啊,这事情你不晓得,只当年,我出嫁后,有次回府,我父亲偶然提起,不曾想后来竟帮了我。”
“这说明老祖宗是一个有福气的,便是连老天爷都眷顾。”
“什么福气不福气的,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如今就盼着墨府安宁便好。”
祝嬷嬷笑笑。抬眸间,瞧见王氏的额角又多了几条皱眉,心下微微发酸,当年王氏嫁进府中的时候,也不过和七姑娘一般大小,这眨眼之间便已成了古稀老人了!
她伺候了老祖宗一辈子,只不知还能伺候多少年?
……
墨府门前,墨晟与川哥儿在那里欢迎前来的宾客,待得瞧着日上半空之时,估摸着时辰差不过了,不会有人来了,便去了学堂那边,阳光下,面上带着喜气,难掩兴奋。
他们在门口欢迎宾客,自然对来人熟悉不已,想着今日,便能与这些文坛大将,政坛风云人物煮酒论诗,实乃人生幸事!
想着之后即将到来的事情,便是连这燥热的天气,两人都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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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在学堂内的一间屋子里,墨惜瞧见外间的日头,心下生出了几分担忧。
昨日里,思量着设宴场所时,却是将天气问题忽略了,不曾想到,这样大热的天气,如何在花园中举杯畅饮?
当下,见了这日头,心下隐隐有些焦灼,方才,她已经拍绿瑶去瞧了,只不知现下情况如何?
一阵脚步声传来,墨惜猛然回首,果见来人便是绿瑶,当下便迎了上去:“怎么样?花园那边——”
绿瑶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姑娘,花园那边怕是不能,午时设宴,却是日头最毒辣的时候,莫说还要用膳,即便是在那里站上须臾,也觉头晕目眩,哪里还有心思煮酒论诗?”
闻言,墨惜心下一阵焦急。
她自以为有着前世经历,行为处事皆能稳妥,只现下,当真做起这些事情来,方才明白这其中的艰难,她到底还是欠考虑了些!
墨惜抬眸,瞧见外间毒辣的太阳,想着午时的宴会,当下心中一紧。
该怎么办?有什么地方,在这样的夏日既清凉,又宽敞,适宜用来做午膳之用?
墨惜的心下慌张,只越发的烦乱,越是想不到法子,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只在着炎炎夏日,无法停歇,耳边是连绵不断的虫鸣,脑中已成乱麻。
哪里?那个地方在哪里?一定会有的,只是在什么地方?冷静,一定要冷静,只要冷静才能想出来,在哪里?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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