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感叹放才一曲的绝妙之处时,却不曾发现,不知何时,凤洺息已然回到了座位,便是连他身侧的宋广都不曾察觉,只宇文路瞧见凤洺息回了座位,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上首的陈夫子瞧了一眼凤洺息,叹息一声,看向他处。
“方才一曲,真真是只因天上有,人间难道几回闻。不知夫子,可否请出弹奏琴曲的两人,让大家拜会一番?”
闻言,陈夫子却是有些为难了,他今日虽邀请了墨惜,只墨惜从头至尾,却是不曾露一面,本是女子,他也不好强求,现下有人如此一说,他只将目光落在了川哥儿的身上。
川哥儿闻言,当下起身,望向在座之人,小小年纪,却是颇有君子风范:“望大家见谅,方才弹琴之人,乃是家中姐妹,若是出来见大家,恐怕多有不便。”
闻声,众人将目光都落在了川哥儿身上,听得川哥儿一席话,众人唏嘘不已,叹惋不能得见真人,心下有些失望。
正当此时,林中传来一女子甜美的音调,温声,川哥儿与墨晟齐齐蹙眉。
“谁说不便见?我这不是来了吗?”
众人侧目望去,便见一身穿鹅黄色衣衫,梳着垂髫髻的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款款而来。
粉面含春微不露,红唇未启笑先闻。
杨柳腰,凌波步,一步一摇,媚态横生。
谁说乃是十余岁的女子,可墨晓莲却是比其他的人儿发育的早些,如今却已能瞧见少女的风情。面上那三分媚态,却是学了继承了白氏,真真是让人移不开眼。
在座之人,几番连连称叹,恭维之词,比比皆是。
川哥儿见此,心下自是不服,便要起身,却是被身边的墨晟拦了下来。
“子川,莫要莽撞,你若是此番揭穿了她,七妹的一番心血便要白费,而且失的是墨家的面子,老祖宗那边定不会饶过你。”墨晟曾经切身体会过那高高在上的老人的铁面无情,自然晓得,若是此刻,当真众人的面,损了墨府的面子,莫说他们会受到责罚,便是连墨惜都要受到牵连。
闻言,川哥儿身子一怔,当下只得按捺下心中的不适,一咬牙,坐回了位置。
一边,凤洺息将川哥儿那边的动静瞧在眼底,望了一眼在众人恭维下喜笑颜开的女子,清浅一笑,端起桌上的酒,自酌自饮,只那眼底,却是滑过一抹暗光。
七姑娘啊七姑娘,看来,这墨府里并不是那般平静,真真有不少人瞧你不顺眼呢?只不知,今日这一番情况,你又会如何对待?
因着那一曲,将诗酒会推向高潮,因着墨晓莲的出现,众人便再没了吟诗作对的兴致,川哥儿与墨晟在一边瞧着,心中窝着火气,陈夫子在一边也蹙着眉,心下有些不满,好好的一个诗酒会,便因着墨晓莲的出现,变了味道。
真正是丑人多作怪!
只这丑,并非指的容貌,而是心!
一个时辰后,凤洺息只道府中有事,便第一个离去,之后便接二连三有人离开,稀稀拉拉的人,直到傍晚,方才全部离去。
待得众人离去之后,川哥儿便再也忍耐不住,气冲冲走到墨晓莲身边。
彼时,墨晓莲因着受了他人的追捧,心情正好,因着瞧见了川哥儿,瞥了一眼,也并不在意川哥儿的不礼貌。
“那曲明明是阿姐所弹,你怎能说是你所弹?”
“怎么?不行吗?不都是墨家的女儿?再说了,方才七姐不在,我瞧着大家如此好奇,若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岂不是要扫了大家的兴致?再说了,方才你怎么不当着大家的面出来揭穿我,现下对我大吼大叫,真正是多此一举!”说着,墨晓莲斜了川哥儿一眼。她一直不喜川哥儿,故而不想与川哥儿应承。若是墨惜问起此事,她自然有自己的一番说辞。过了今夜以后,想必她墨晓莲的名号,便要在熙京城内火起来了!
墨晓莲心下得意,为着那一时的聪慧感到沾沾自喜。
川哥儿在一边瞧着墨晓莲得意的模样,若不是墨晟拦着,他真想将她痛打一顿。
一边学堂里的几个本家子弟,瞧见此番情景,虽然不齿墨晓莲的行径,可碍于身份,也都不敢出声,瞧着陈夫子离开了,便都跟在了陈夫子身后。
墨晓莲瞧着那几人离开,心下却也不怕他们说,只他们也不敢说,墨府家教甚严,墨家祖上曾严厉禁止在外败坏墨家名声,若有违背者,当家法伺候。
这也便是墨晓莲如此有恃无恐的原因。
“六哥,放开我,我今日便要好生教训一下她。她怎能抢了阿姐的功劳,明明那曲乃是阿姐所奏。”川哥儿越想越是生气,一双眼眸染了怒火。
“子川,冷静,莫要冲动,你如此,不是给七妹讨回公道,只会给七妹惹麻烦!”墨晟也讨厌眼前的墨晓莲,只他经了前番的事情,到底变得稳重了许多,又比川哥儿虚长几岁,府中的事情也了解一些,一朝点破,便对许多事情看透了许多:“九妹,你走吧,子川现下正气头上,方才的话,还望九妹莫要放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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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闻言,墨晓莲啧啧几声:“瞧瞧,同是一个夫子教出来的,怎么区别便这般大呢?我说八哥啊,你当与六哥学学,祖母不是说吗?凡是要以家族利益为先,八哥莫要做出什么让祖母不喜的事情来。”说着,墨晓莲大笑几声,转身离开,身后跟着秋霜。
待得墨晓莲的身影消失在竹林中时,墨晟才放开川哥儿。
川哥儿跌坐在地上,一拳垂了下去,口中低喃:“我真没用!”心下又气又恨,既气墨晓莲,又气他自己,便连为着阿姐讨回公道的能力都没有。
墨晟站在那里,瞧了川哥儿一会,叹息一声,伸出手:“子川,起来吧,一直坐在这里自怨自艾并无用。我们只能让自己变得强大,这般,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说话间,墨晟眼底滑过一抹暗光。
川哥儿闻言,抬首,望了墨晟一眼,须臾,伸出手,握住了墨晟的手,墨晟将他拉起。
彼时,夕阳西下,红霞满天,竹林间,一片静谧,酒宴已经撤下,柔和的光线,打在两个少年的身上,隐约能够瞧见,数年后,这个世上将会出现两个不得了的人物……
另一厢,墨惜回了熙春园,便到了书桌前,写写画画,碧秀远远站在,瞧着墨惜面容认真,只不知在做些什么,须臾,叹息一声,离开。
谁也不知,宴会后发生的事情,只是,第二日,墨晓莲声名鹊起,世人只闻墨家九姑娘,而对墨家七姑娘知之甚少。而墨惜几番暗中探查,始终不曾查出竹林吹箫之人,最后,只得将此事放在心底。
翌日,当墨惜知晓墨晓莲顶替她的名义之时,情绪并无多大起伏,只是轻蔑一笑,低喃一声:“她想要往上爬,便让她爬吧,殊不知,爬的越高,最后摔得越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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