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两个人难免还要见面,可墨惜从没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形下。
耳边依旧能闻见丝竹喧嚣,依稀还能听见宴席上传来的嬉笑声,而景箫就这样毫不避讳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峻美朗目,冷漠刚毅的面庞,让人心生畏惧。
时隔几月,再相见,他早已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景箫。
“箫大哥~”墨惜温婉一笑,“你也出来走走吗?”
不过是一句随口而出的话,只想着化解如今的尬尴,哪知,景箫根本不曾给墨惜逃避的机会。
“不,我是专程出来寻你。”冷静的面容,一双深沉的眼眸,透着认真。
心头没来由的沉重,墨惜觉得自己快要维持不住面上的笑容了。总觉得,景箫接下来说的事,并非她想听,于是,她装作不曾听清他的话,转首,望向他处:“御花园可真漂亮,委实是寻常人家后花园比不过的。”
“惜儿,你为何不转过身看着我?”
“你看,那边的桃树已经结出了花骨朵,想来过不了多久,便会开了。”
“我喜欢你,你一直就明白,对吗?”
“听说熙京城有一处桃花林,三月间,桃花始芳菲,美极了。”
“惜儿,你便是要用如此的法子,践踏我的感情吗?”
身后传来一阵怒吼,墨惜沉默了,微垂着头,有几缕青丝,垂落下来,额前的刘海,倾倒下一排阴影,遮住了一双眼眸。
身后的脚步动了,忽然又停了,鼻尖呼出的气息,喷在后劲,让墨惜知道,此刻,两人距离那般近。
心,狠狠地揪了起来。
她从不想践踏谁的感情,只是这个世上,有情难自禁,便有情非得已,便有无可奈何,还有那最最伤人的一句话“有缘无分”。
她与景箫之间,注定了便是有缘无分。
“只是朋友,不好吗?”墨惜闻见自己说了这么一句,便觉浑身的力气都用了出来。
“只是朋友?惜儿觉得我会满足?”
墨惜身子一僵,怔怔地望着前方,说不出话来。明明两个人离得那样近,可墨惜除了感到畏惧以外,察觉不到任何心动。
于此事上,她是觉得愧对景箫,可愧对,从不是****。
“箫大哥,也许,再过几月,你便要娶莲儿——”
“不要给我提他人,你明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景箫一把扯过墨惜的手,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腕,迫使她转过神来,面对着自己,一双冰冷的眼眸,带着坚决:“惜儿,你明明是一个善良的人,为何每每总要忽视我对你的感情?”
墨惜张张嘴,说不出话来,无力地垂下头。
景箫平静了些许心绪,冷冷问了一句:“惜儿,可还记得你曾应下我一个条件。”
闻言,墨惜瞬间抬首,满目错愕,望着面前的男子,一脸难以置信。
他要用那个条件,禁锢她一生,迫着她答应吗?
墨惜轻轻摇头。她也不知自己究竟在否认什么。
可景箫好似不曾瞧见她的举动一般,冷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什么违背道义的事,待会儿,我自会在殿上请求皇上赐婚,你只需点头答应即可。”
说罢,景箫甩掉墨惜的手,墨惜因着不妨,踉跄了几下,后退几步,方才站稳。
景箫冷眼看着并不曾去扶,此刻的冷漠,仿佛是在惩罚墨惜伤了他的心。
“这便是我所要你做的!”说罢,景箫转身,打算离去。
“箫大哥!”墨惜唤住。
景箫回首,看了墨惜一眼,冷笑一声,动了动嘴,说出无情的话来:“墨七姑娘向来言而有信,萧某以为墨七姑娘不会做那失信之人!”说罢,转身,扬长而去。
望着那逐渐消失地背影,墨惜心下顿觉难过。原本打算出来走走的兴致,一瞬全无。目光滑过时,瞧见了一处假山,挪着步,朝着假山走去,靠在了山石之后,脑海中回想着景箫方才的决绝神情,忍不住叹息。
许久之前,她便明白,景箫是一个霸道之人,千不该万不敢,当初就不该招惹那样的人。
墨惜啊墨惜,我看你现下该怎样收场?
嘴角一勾,泛起一丝苦笑。
他人遇到这样的事儿,只怕觉得是天大的好事,而她现下心绪却是复杂难明。本不想与墨晓莲在夫君选择上,有什么纠缠,可兜兜转转一圈,她还是要重步当年的后尘吗?
前世悲惨的下场,从脑海中一闪而过,背后一个激灵,生生打了一个冷战。
墨惜觉得,她应当去做些什么,阻止景箫的举动,慌忙起身,抬脚,便要出去。
然一刹那,她瞧见,有道人影朝着这边走来,绯红如血的锦衣,于风中张扬,不是凤洺息却还有谁?
刚想假装偶遇,从身边走过,然从小径一处,又行来一人,定睛一看,不是太子妃洛沉烟,却还有谁?
当下,心思一转,墨惜收回了脚步,藏身在假山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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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便闻见那边传来来交谈声。
“你跟来做什么?”冷淡的音调,带着几分不满。
“阿息,我想你。”依稀间,有衣衫窸窣的声音,墨惜一时好奇,望了一眼,却见洛沉烟从身后,抱住了凤洺息。
凤洺息也不曾阻止,任她抱着,只是他背对着墨惜,墨惜瞧不见他面上的表情,可她估摸着,他现下定是欢喜非常。
与心中心心恋恋的女子,与御花园私会,偏生还要装出一副冷漠无情的模样,这便是这些男人惯用的伎俩吗?
墨惜冷笑,抬首望向天际,碧蓝的天,偶尔飘过一朵白云,那一方金乌,落下明丽的光辉,于二月天,暖意融融。
二婶,你曾让惜儿好好去爱,可什么才是爱?是那边明明相爱,却放弃爱人,奔了荣华?还是这里,口口声声囔着爱她,却用承诺强制她,企图绑了她一生?
身体有些无力,心下疲累,眼前好似有一团迷雾困扰着她,她费尽千辛万苦,想要走出去,却发现,无论怎么走,还是身在迷雾之中,白茫茫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看不见天,瞧不见地,心下惶恐不安。
身子缓缓滑下,贴着假山,蜷缩在一处,抱着膝盖,将头埋了进去。只无人之时,她才会将自己的脆弱,毫无保留的暴露出来。
耳边依稀还有男女之音传来,然墨惜却已辨不清,他们究竟说了什么?
许久,那边的声音停了,又等了一会,她才叹息一声,拍怕衣衫起身,然抬首的瞬间,却对上一双戏谑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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