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狠心！”墨惜浅酌着面前的茶水，目光并没有落在殷慕云的身上。
殷慕云抬起头，淡淡望了墨惜一眼，又收回了目光：“何出此言？”
墨惜挑挑眉：“我说什么，你难道不明白？他走的时候……很绝望。”墨惜想了一下，用了这么一个词。她想到雷天那时的神情，应当用绝望来形容吧，那双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光彩。
“夫人以为，我应该讲他留下吗？”殷慕云面上带着笑意，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墨惜一愣，似乎被问住了。
如果她是殷慕云，会留下雷天吗？
这样的问题，墨惜给不出答案，因为这件事情并不是发生在墨惜身上，有些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你永远不知道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瞧见墨惜怔愣，殷慕云轻笑一声，只是他目光划过，瞧见站在墨惜身后的少年时，脸黑了一下。
殷慕云扬眉示意：“他怎么回事？”
墨惜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一脸警惕地少年，轻咳了两声，“没什么。”
“夫人以为我是三水小孩吗？”竟然拿这样的理由来糊弄他？
墨惜轻笑一声：“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嗯？”
墨惜的话，将殷慕云问住了，他看了看明路，轻笑一声，端起桌上的茶盏，浅酌了两口。
“瞧着这天下个没完没了了，我也不和你多说了，我先回去了。”说着，墨惜起身，朝着门外走去，明路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墨惜的身后。
瞧着一前一后走出去的人，殷慕云的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
过了几日，扬州城的雨终于停了，安静了几天的春芳院，也热闹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很少来春芳院走动的殷家女人，突然喜欢往春芳院走动了起来。
刚刚下过雨，空气中飘荡着清爽的气息，丝丝缕缕的凉意沁进皮肤，说不出的舒爽，凤洺息乖巧地扮演者明路的角色，墨惜让他给自己扇着扇子。
凤洺息看着那个躺在躺椅上舒服的不得了的女人，他嘴角抽了抽，只觉得有些人当真把他当成小厮使唤了，是不是他晚上让她过的太舒坦了？
凤洺息微眯这眼睛，眼中透露着算计，在思考着这样的问题。
他正想着，院子里传来一阵动静，一抬头，他就看到了一个打扮的妖里妖气地女人朝着这边走来。
“呦，夫人可真晓得舒服！”
瞬间，原本假寐的女人，睁开了眼睛，看着扭着腰肢，朝着这边走来的********，微微蹙了蹙眉，抬头，下意识看了一眼凤洺息，凤洺息摇摇头。
墨惜坐了起来，脸上现出一抹浅淡的笑：“夫人是——”
那夫人嘴角僵了僵，然而不过片刻，就恢复了过来，脸上带着笑意：“哎呀，也都怪我，这段时间一直忙，没能抽出时间来看看夫人。夫人识不得我，也正常。我啊，我不是别人，我是慕云他三婶。”说着，殷三婶也不管墨惜有没有招呼她就自顾自地坐在一边，随手捏了一块糕点就吃了起来。
墨惜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有些冰冷地目光看着殷三婶。
殷三婶吃着，好像察觉了什么，抬起头对着墨惜一笑，似乎才发现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收了回来：“夫人别介意啊，我今天忙着府里的事情，忘了吃饭，所以这才饥不择食。”
瞧瞧，这说的什么话，明明吃的津津有味，还说自己不过是饥不择食，好像那些点心不上档次似的。
站在一边的秀儿，听到了殷三婶的话，低头，看了一眼碟子，只看到原本堆放满满一碟的点心此刻只剩下了两三块，碟子里还有一些碎屑。
秀儿脸有些黑。
“既然嫌弃，为什么还吃这么多？”秀儿嘀咕了几句。
殷三婶那耳朵不知道什么做的，秀儿声音明明很小，可她还是听见了。
殷三婶翻着眼睛，端起了殷家女人的架子：“夫人啊，我说你身边的丫鬟是不是该管管。这说出的话真是太没有分寸了！”
听了这话，墨惜低头，掩嘴一笑，再抬起头时，一双眼睛明明带着清浅的笑意，可是却散发出一种慑人的光。
“殷三婶，我的丫鬟有说什么吗？”墨惜眨眨眼，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听错了吗？”殷三婶一拍桌子，想要从气势上压过她。
然而，她还是将墨惜看错了。
如果墨惜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墨惜或许会害怕，可是两世为人，像殷三婶这样的女人，她见得多了，她又怎会被这样的女人恫和住。
墨惜一扬眉，觉得这殷三婶有些自不量力。
她淡淡望了一眼秀儿，喊了一声：“秀儿！”
秀儿上前一步，福了一礼，沉声说道：“回姑娘，奴婢刚才什么也没说。”说着秀儿笑了一下，将目光落在殷三婶身上，有些清冷：“殷家三爷的夫人，我瞧着你岁说也有些大了，估摸着是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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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三婶听了这话，表情变了又变，神情古怪极了。
殷三婶怒火冲天，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一个健步跨到秀儿的面前，抡起手，就要朝着秀儿甩去。
可是，秀儿眼疾脚快，后退一步，闪了过去。
然而，秀儿没注意到的是，如果她闪开了，那一巴掌必定要落在墨惜的脸上。
等到她发现时，却有些迟了。
墨惜看着朝自己甩来的巴掌，不闪不避，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咚的一声。
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声。
却不是那一巴掌甩在墨惜的脸上，而是殷三婶的身体飞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院子里传来殷三婶沉重的喘息声，凤洺息阴沉着脸，一双眼睛满是冰冷，望着那个摔在地上呻吟的人。
如果不是顾及她的身份，不想给墨惜惹麻烦，这个不识趣的女人早就没命了！
想到那一巴掌，凤洺息的目光又阴沉了几分。
墨惜淡淡地扫了一眼地上呻吟的殷三婶，啧啧两声，“估摸着又要出不少银子了！”说着墨惜叹息一声，露出一副苦恼的模样。
凤洺息的嘴角抽搐了几下。
娘子，你确信你不是在幸灾乐祸？
秀儿听到了墨惜的话，满脸黑线。
姑娘，您这是要气死人的节奏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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