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褶裙女孩仔细打量眼前的光头中年汉子,兴奋得吃惊道:“你见过我二姐!?”
这中年汉子正是矮老头的二弟风二贝,他本是出来找人赌斗的,却在这里碰上了两个戴斗笠的自恋女子,心里不爽,故意来寻晦气,又误认这百褶裙女孩错认成水少女。碍于水少女与矮老头交情极深,只将怨气都发泄在站在旁边不做声的长裙女子上,一番较量,但又不是对手。这时见百褶裙女孩问他,正好有了台阶下,干咳了几声,反问道:
“你们又是谁?为什么找她?”
百褶裙女孩忙道:“我是她胞妹水小女,她是我的大姐水姬云,我们找她已经有一年了……你如果能够帮我们,我们会重重酬谢你的。”
风二贝双眼发亮,嘴里却冷冷道:“酬谢,你们拿什么酬谢,我跟那些人可是不一样的!”说着轻蔑的看向两人。
水小女走到水姬云身旁,靠近耳旁密语一阵,那水姬云点点头,伸手在袖中一掏,摸出一颗光华璀璨的宝石,交给了水小女。水小女双手捧着宝石,微笑的看向风二贝,道:“请您笑纳!”
拳头大小的宝石射出比阳光还耀眼的绚丽光辉,并且似乎有一股热量,融化了风二贝心中的冰山。由内之外,轻蔑的脸也融化了,满面春风,还附带上了笑容。他哈哈一笑,伸手一抄,捧在手中的宝石立即不见踪影,笑道:“原来你们是她的姐妹,刚刚真是失敬。水少女,她就是离氏族的族长,到了我们风后族,随时都可以见到。你们跟我来。”走在前面。
水小女忙跟上前,与他同行,水姬云则不疾不徐的走在两人身后,不发一言。
风二贝收了两人一枚大宝石,心情欢悦,暂时压过了对女人的憎恨,与水小女的谈话也就多了起来。水小女问了自己二姐的一些近况,那风二贝便如实告答,又极力说水少女是如何如何的好,她升任族长之后,离氏族人怎样过上了幸福的日子。听得水小女喜滋滋的,似乎二姐就已出现在面前。
风二贝又道:“你二姐修为也十分深厚,连我这样的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前几天还与我们族长合力将一个叫神事官的家伙给击杀了哩!”
水小女点点头,二姐从小受大姐指点,打败一个人,那也在情理之中。忽又问道:“原来的离氏族长,到哪里去了?”
风二贝并未见过水玉珠,听说专门勾搭男人,因此对这水玉珠也无甚好感。后来听人说这水玉珠是水少女的姑妈,也就是这水小女的姑妈。他是收了宝石的人,不能对水小女的姑妈口出不敬,只回答道:“她已被你二姐杀了。”
谁知水小女却恨道:“就是她害得我们家破人亡,二姐能亲手手刃仇敌,报母亲在天之灵,也是好的。”
风二贝不知她自家的姑妈与妈有什么仇怨,见她双眼发红,便岔开了话题。
远处人影闪动,几个族人闪动而来,满道黄烟滚滚。风二贝忽的大吼:“那几个兄弟,把你们的快跳鼠留下,这里有离族族长的同胞姐妹认亲。”
因水少女打败了原离族族长水玉珠之故,风后族的男子都对水少女心存感激。一听是她的同胞姐妹,又碍于风二贝情面,不得不留下四只快跳鼠。
这快跳鼠本不能轻易出动,因此刻风后族少了风后姬,管理混乱。那几个人族人偷便,因此骑了几头快跳鼠出来狩猎。
风二贝一手牵着快跳鼠的缰绳,笑呵呵的交到水小女手中,道:“有了它,今天就能回去了。”
水小女闻言愈喜,与水姬云又给了一块更大的宝石给风二贝。
风二贝照收不误,本就喜气洋洋的脸简直就要笑融化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豪阔的人。尤其是那个带着斗笠一言不发的女人,最令他刮目相看。
这沉默女人袖中究竟有多少珍稀玉宝呢?他很想知道,但苦于不知道。看不透,以他独有的眼光来保守估值:大概能值一个移动宝库的份量。因此他那根深蒂固男重女轻的思想也做出了妥协:女人也不都是那样令人厌恶的,至少离族族长的水少女,以及她这两个价值连城的姐妹就不是。
他的双眼忽又发亮,这水氏三姐妹,以后必定是惊天动地的人物,因为连他都不介怀她们是女人了,怎能不惊天动地?
一路其乐融融,水小女快要见到一年不曾见的二姐,姐妹亲情使她笑靥如花,自母亲遇难死后,一年来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风二贝也开心,为他一生一世感到开心,结交了这两个一掷千金的白富美,剩下的几千天就不愁吃穿。
风后族的雄踞轮廊已经清晰可见,族内的人声鼎沸早已传至十里之外,人影晃晃,车水马龙,一派繁闹景象。
水小女问道:“这就是风后族了?”
风二贝点头道:“不错!你们赶路辛苦,请到里面坐坐。”
水小女谦谢几句,又问:“我二姐此刻在贵族吗?”
风二贝道:“她与神事官大战之后,这几天在离族养伤。”
水小女忙问:“离族在哪?”
风二贝以手指向山后:“就在这山后面,半天的时间就能到。”
水小女再次谦谢,又赠给风二贝几块宝石,借走这两匹快跳鼠,绕过风后族,乘坐快跳鼠来到山后。
微风流动,山坳内的草丛迎风微摆,似在欢迎故人归来,一条山路小径蜿蜒曲折,于这嫩绿的草丛中时隐时现。山脚下,一大片仿佛陶瓷罐倒立的泥制建筑群凭空出现,被一条淡若绿带的树林环绕,显得静谧安详。
两人放缓快跳鼠,欣赏沿途精致。两人一年来时刻都想念着水少女,生怕她遭遇什么不幸,但是此刻明知道她就在眼前,反而却不着急见到她了。
离族举族妇女,自从水少女接任族长之后,与风后族发生往来,族中的妇女不再外出,只在族中烘烤陶瓷,生活所需便用这陶瓷与风后族交换。两人走到离族族门,才见两个门卫站在门前打瞌睡。
水小女跳下快跳鼠,问道:“请问你们族长在吗?”
那个看门的妇人一个哆嗦,像被触电,睁开眼,看见水小女,立即惊慌无主。两人跪在门前,道:“族长,我们再不敢了……”
水小女将看门妇人扶起,一脸谦慰:“我不是你们的族长,是她的妹妹。”
两个妇人这才站起,壮着胆子看了一眼,喃喃称道:“真像,真像!”另一个妇人立即躬身说道:“快请进去,族长就在那个五联陶瓷房内。”
族内顿时喧嚣,妇人们从每个陶瓷房内走出,将她俩围在中心,几个妇人慌不迭地的去报喜。远处的陶瓷房内只听见一声惊喜异常的呼喊:“大姐、小妹!”紧接着水少女跑出五联陶瓷房,族人们两侧站开,注视着这团圆的一幕,只有几个人低声互相询问这两人的来历。
同胞的姐妹,在众妇人的注视下紧紧拥抱在一起,水晶般的泪珠儿顺着两张同样的脸簌簌而落。水玉珠素手将斗笠收入袖中,众妇人呼吸不约而同的停滞,视线中立即出现一个从没有见过、也从没有想到过世间上能有如此美的侧脸,有姿色的脸红的低头,没有姿色的身心都被这绝代之风姿俘虏,呆看而至痴傻。
水姬云蹲下身,众人的视线跟着低下。两个女孩泪眼朦胧的看着,像撒娇的两个孩子,抽抽噎噎扑入她的怀中。
水姬云一手轻拍一个妹妹的后背,温柔的语气像温暖的风:“总算找到你了……”
亲情团圆的场面无疑是感人泪下的,众族人映象中的水少女总是充满自信、坚强的一个女孩。
然而眼前的她,却只是扑在她大姐的怀里抽泣,可想而知她是忍受了多少委屈,承担了多少责任。族人们看着眼睛都湿润,阿美上前道:“族长,请你们到屋里面去吧!”
水少女点点头,破涕为笑道:“说得对,姐,小妹,咱们到屋里去说吧!”拉着水姬云与水小女走进族长居住的五联陶瓷房。
姐妹三人关上门,相互倾诉别来境遇,当水小女红着眼,哭诉母亲身死,整个水氏族连同所有族人尽数毁于圣女火山喷发之难时,又是大哭一场。
水少女泣不成声,不肯相信:“圣女山被我族奉为神明,怎会火山喷发,族人尽数死于火山灰之下?”
水小女哭着回叙道:“那日我被水铃针软禁,听她怂恿族人深夜要上圣女山杀大姐。我听到这个噩耗时,却无法将这个讯息传给大姐听,只急得六神无主。心想大姐若被他们杀死,我也不活了。那天夜里,那天夜里……”
水小女不在哭泣,红肿的双眼似乎露出急恐惧的光,想起了异常可怕的事情,双手紧紧拉住了水姬云的手,颤声道:“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我这辈子都不能忘记。我被锁在屋里,不能看见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整个水氏族的族人都聚在一处,大声高喊着‘灭妖女,保家园’的混话。族中少说也有一万人,那一起喊的声音,恐怕一个人都会被活活震死。平静一会后,接着又是山崩地裂的脚踏之声。我想族人们受到水铃针的唆使怂恿,要上去对大姐不利……”说到这里,关怀的看了水姬云一眼,水姬云点一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我以为一切都完了,心中都起了自尽的念头。然而在族人的脚踏之声响彻整座圣女山时,真正可怕的事才开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