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跟在白衣少年的身后一步三回头的望着师父被带走的方向,等走出樊霖殿之后我便一直低着头,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心里一直惦记着师父,也特别自责,只能暗暗祈祷师父不要有事。
我们走后,铜虚真人放下师父,师父跟着他走到一个书柜面前,铜虚真人到旁边的一个一人多高的大花瓶边,双手环抱住花瓶,用力向左一掰,书柜便从中间裂开一条缝,向两侧打开。我师父先走了进去,铜虚真人进去后谨慎的看了一眼外面才向里面走去,书柜在他们进去之后就自动恢复了原状……
进入密室之后是一个向下的台阶,空气中散发着些许潮湿的气味儿,而且随着向下走的过程潮味儿也越来越重,可见密室挖得有多深。师父扶着墙慢慢向下走着,铜虚真人从后面赶上来之后扶住师父,师父轻咳了一声,开口道:
“臭老头…你下手也太黑了……刚才这一下差点把我的肋巴骨拆了……咳咳咳……”
周天元还没等说完话就开始猛烈的咳嗽,铜虚真人一边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一边开口道:“还不是为了逼真吗?要不是博儿在场我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苦肉计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庞博知道,事情一旦被他传了出去,就算掌门不怪罪,众神追究起来我也保不了你们。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唉……也算是一箭双雕吧,既可以暂且把妖神海弈的事压下来,也可以唬住薄瑶那丫头让她在茅山今后的日子里乖乖听你的话,潜心修行。可况海弈形神俱损,道行也所剩无几,我估摸着近期是不能惹出什么麻烦了,你先把伤养好,然后带着你的小徒弟一块好好修炼,给老头我挣点脸面,我可是把宝贝葫芦都给那丫头咯……”
“天元知道了。”
周天元和铜虚真人又在密室说了好久的话,我则跟着白衣少年到了一个房间,他把逐星轻轻的放在床上后,坐到一边,我一直站在门口,想了一会儿后我开口道:
“哥哥……我师父他会不会……”
“我是你师父的师弟,是铜虚真人门下的四弟子,你应当叫我四师叔。”
“师叔,我师父……”
“死不了。”
我也不知道四师叔是性格如此还是就是不想跟我交流,他最终只甩给我:死,不,了,三个字来答对我便拂袖而去,我初到茅山,对这里也不熟,只好呆在这个房间里。
我到逐星的床边坐下,她静静的睡着,不过好像睡得并不舒服,“因为偷吃仙桃而被罚着站了三天三夜啊……还真是个有趣的家伙呢。”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站起身,把手放到她的腿上轻轻的给她按摩。不一会儿我的手就有些酸了,我就想着先坐到床边歇一会儿,过一会儿等手缓过来了再继续给她按,结果我一回头,看见逐星正睁着两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我。
我立马站了起来,手足无措的站在她的床边开口道:
“我……我怕你…站时间长了腿疼睡不好……所以……我…我……”
“谢谢。”
“啊?”
“我说,谢谢你帮我揉腿。我叫逐星。”
我没想到逐星会谢我,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当她跟我说她名字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嘟囔了句:“我知道你叫逐星……”
“你怎么知道的?”
“师叔说你因为偷吃仙桃被凶老头惩罚,被定住站了三天三夜。”
“你也叫他凶老头啊!可别提了,气死我了,不就一个破桃子嘛至不至于……哎?你刚才说…师叔?你师叔是……?”
“就是抱你回来的那个穿着一身白衣服的哥哥,长头发那个。”
“你管我师父叫师叔?!你难道是天元师伯的弟子?”
我点了点头,逐星坏笑了一下,对我说:“我比你入门早,你可得叫我师姐啊!”
“是……逐星师姐……”
逐星笑着牵起我的手,开口道:“逗你呢!还是叫我逐星就好,咱们茅山本来女孩子就少,你没来之前算上我一共才三个,另外两个都是咱们的师姑,但是都不在茅山了。我都没劲死了!这下可好了,咱们两个可以做个伴儿!”
“为什么两个师姑都不在茅山了啊?”
“哎呀,你可不知道……”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一直都是逐星在滔滔不绝的跟我讲述着茅山的一些“风云人物”和奇闻轶事,而我就在她对面静静的听,时不时的点一点头来认可她的说法。看来八卦真的是女生的天性,
原来铜虚真人门下有五个弟子,三男两女,个个生的钟灵毓秀,大弟子张雪葶飘逸出尘、言笑温婉;二弟子迟予扬沉稳老成、年少有为;三弟子周天元不学无术……哦不不不,是狂放不羁、英气非凡;四弟子庞博冷峻潇洒、学艺精湛;五弟子贺新妩媚多情、气质柔和。
而张雪葶和贺新就是我们的师姑,张雪葶简直就是茅山的传奇,五岁拜到茅山符篆派学艺,天资聪颖的她七岁掌握所有术式和符咒画法,十岁正式拜铜虚真人为师,习得茅山上清秘术,十二岁拔得茅山六年一次的符信大会头筹,据说当时掌门十分青睐她,甚至想将掌门之位传给她,但是她一心只想召神劾鬼、降妖除魔,所以她十五岁那年就离开茅山,云游四海了。
贺新师姑呢,资质也不差,能拜到茅山长老门下并且成为入室弟子的女生岂能是等闲之辈?只不过贺新师姑据传为人低调,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谁都不知道她的修为到底有多高。但她平日里并不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反倒比平常的长老弟子更为亲近人,所以师姑人缘很好。后来听说师姑恋上了一个叫焦昂的男子,不过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咱们是修行学艺,也不是出家,自然是可以结婚生子的,师姑向师公禀明情况后便毅然决然的离开茅山,跟焦昂从此过上了隐居的日子。
二师伯迟予扬逐星也没怎么见过,只知道他管理茅山在云南的分道场,因为离得远,所以基本上一年能来往个一两次就不错了。
四师叔庞博,也就是逐星的师父,是现在唯一一个常驻在茅山的长老弟子,据逐星说他表面上看上去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实际上却是一个心肠很热的人。庞博现在在山上每天带着新一辈的弟子练功,在新弟子里面威信很高,据说是掌门所属意的下一代接班人。
而我师父周天元则掌管着东北分道场,平日里老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他却是那种关键时刻非常靠谱的人,是特别值得信赖的那种人。
唉,也不知道师傅现在的情况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