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大厅里,之后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造的五公主一愣,她身边的宫女立刻呵斥到:“大胆贱婢,见到五公主竟然还不快快跪下见礼!”
梅落就像没听到一样,装模作样地四下里寻找,“奇怪,明明说五公主就在大厅里啊,为什么我来了之后没见到人,反而听到有狗吠声呢,莫非是我的耳朵出现幻听了,看来得回去诊治下了!”
说完,她竟然还真就往门外走去,王府的下人们认出了来来者是自家王妃,不禁全都低头偷笑。。し0。被这个五公主支使了半天还被骂的狗血淋头,王妃一来就替他们出气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好你个胆大包天的刁奴,竟然敢说我是狗,我看你是活腻了!看我不撕烂你的嘴!”那个宫女一边嘶吼着一边就朝梅落冲了过来。
可是还没等她到梅落近前,就突然定在那里不动了,声音也没有了,就好似一个雕塑立在那里一般。
“莺歌,你怎么了?为什么还不去教训那个口吐恶言的丑女人!”五公主见自己的贴身宫女就那么在大厅正中一动不动了,很是不悦,往常她都是很有眼力见的,只要自己稍微表现出不满意,她都会立即去处理妥当的,怎么今天教训到一半就没了下文呢?
可是她问话之后莺歌依然没有反应,她使了个眼色让另外一个宫女燕舞过去查看,结果却令她大惊失色。
“启禀公主,莺歌她不知道怎么了,叫她没反应,推她也推不动,就好像是定在那里了一样,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什么?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我看看!”五公主不信邪地亲自过去查看,几番试探终于确定果真如燕舞说的那样,莺歌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术,不动不语,身体僵硬,就像一个石雕一样没有任何活人的反应,如果不是摸了摸还有体温,她都要以为莺歌已经死了。
“大胆妖女,你对我的宫女做了什么?”五公主冲着梅落厉声质问。
“哦?你是和我说话吗?”梅落眨巴着露在面纱之外的大眼睛状似天真的问。
“废话,我都站在你面前了,不是问你难道是问鬼啊?”五公主已经极其败坏了。
“可我就是以为你在问鬼啊!我们这大厅里一直就住着一只女鬼,只要遇到她不喜欢的人就会施法将他变成石雕,就像是你的宫女那样。我还以为你知道才那么问的呢。”梅落一番话说的玄玄乎乎的,把五公主吓得汗毛都倒竖起来了,这屋子里有鬼?
“你们这群恶奴,为什么这么半天都没有人告诉我屋子里有鬼?你们是不是想要故意害死我?我一定要让皇兄治你们的死罪!”五公主不顾形象地大声喊叫,真是害怕了。
梅落神秘兮兮地说:“那些下人们都被女鬼给施了法术了,她不让他们乱说话他们就会什么都不说的!”
五公主瞅着面前这个蒙着白面纱,穿着白衣白裙的女子,隐约可见她披散在脑后的长发好像还绑着白色的缎带,心里不由得开始突突,“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不受女鬼的影响?还是说你就是那个、那个、那个女、女……”
五公主的嘴都不好使了,为着某种恐怖的猜测。
梅落阴森森一笑,“哦呵呵——那你猜呢?”
五公主听到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浑身都开始打颤,喉咙好似被人给掐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来,好不容易拼尽全身力气她才惊叫出声,“啊!啊!啊!”
这堪称龙运最强女高音的声嘶力竭的尖叫声成功地吓跑了整个战王府的鸟兽鼠蚁,导致很长一段时间里府里都安安静静的。而府里的下人们也都停下手里的活计,互相打听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有人发出如此恐怖的声音。
就在大家猜测纷纷的时候,从待客大厅到大门的路线上一道人影慌慌张张地掠了过去,后面还跟着若干个同样惊慌失措的人头都不敢回的拼命往前跑,就好像是被恶鬼追赶似的。
众人还没等看清是谁,这几个人就跑的没了踪影,好半晌他们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好像那群人是刚刚趾高气昂地强行进入王府的五公主一行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落荒而逃呢?一时间战王府里好似开锅了一样热闹地议论着。
而始作俑者此刻正优哉游哉地坐在大厅的椅子上指挥着下人们呢,“把这个石雕先给我丢到府外的大街上去,一定要使劲,别摔死了就行!”竟然敢指着鼻子骂老娘?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要不是姑奶奶我不亲自杀人,非让你死个十回八回的不可!
下人们听到这话却犹犹豫豫地不敢上前,而且表情都很害怕,梅落很诧异地问:“为什么不照我的话去做呢?”
有一个下人壮着胆子磕磕巴巴地说:“回禀王妃,奴婢们不是不听您的命令,而是、而是、那个、怕女鬼!”
“哈哈哈哈……那是我骗那个五公主的,你们也跟着信了啊?”梅落被逗的哈哈大笑,这些人实在太好玩了,真好骗。
“这屋子里有没有鬼你们还不知道吗?又不是那个什么都搞不清楚的五公主。”梅落奚落他们。
众位下人被梅落说的很不好意思,“可是王妃,那个宫女为什么会突然就定在那里不动了呢?谁也没有靠近她,也不可能是被点穴了啊!”
其实这也是五公主对梅落编的那套瞎话深信不疑的原因。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隔空点穴之类的工夫,除了肢体接触能短暂使人失去行动能力之外还没听说过有什么法子能够让人成为雕像的,所以五公主才相信了女鬼之说。
梅落刚想给他们解释自己对那个叫莺歌的宫女使了药粉才变成那样的,可是屋子里却突然响起了诡异的声音。
“哦——哦哦——还我命来!谁也别动我的石人!”
这个声音听不出男女,阴森森地,说出的话更是令全体下人都吓破了胆,撒腿就往外跑,生怕跑慢了就被厉鬼索去了性命,“啊,有鬼啊!”“妈呀!救命啊!”“天哪,快跑吧!”诸如此类的惊恐叫声在王府里回响,引起了新一波的热议。
梅落看着瞬间就跑的干干净净的下人,再看看大厅中央的宫女雕像,仔细分辨了一下那个声音,略一思索之后气吼吼地冲着房梁喊道:“水柔柔,你个死女人,把人都吓跑了,谁来丢垃圾!你啊?”
“哦——我不是水柔柔,我是鬼,你再对我不敬我就把你变成雕像!”鬼气森森的声调配上瘆人的话语,一般人估计早就被吓尿裤子了,可是梅落却“啪”地拍了一下桌子,怒气冲冲地说:“你赶紧给我死出来,不然我就让你彻底变成鬼!我数三个数,不出来的话后果自负!三——二——”
“一”字还没说出来,一道粉色身影就飘落在梅落面前,“讨厌,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哼,我倒是想要有幽默感了,可是你把我的下人们给吓成了那样,这下子我们战王府闹鬼的名声算是坐实了,以后怎么办吧?”梅落冷嗖嗖地说着。
水柔柔揪了揪自己的耳朵,不好意思地说:“呵呵,我也没想那么多嘛,就是觉得你说的挺好玩儿的,就配合了一下。而且做戏做全套,这样一弄,那个五公主以后想要找你麻烦都没有借口啦!”
梅落看着她那无辜的可怜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有你在的地方就是灾难!我怎么就交了你这个白痴朋友呢!你爹娘确定要把仙乐宫交给你?我怕你家的百年基业是要毁在你手里了!”
“啊,你这话太伤人了!我哪有那么笨啊!人家明明就是聪明伶俐智慧无双貌美如花的天下第一美少女嘛!”水柔柔娇声娇气地说着,而且很是不解自己明明做了好事,为什么还会被嫌弃。
“噗!我要吐血了,你还敢不敢再不要脸点!”梅落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女人了,简直就是生来克她的。
“美少女小朋友,你知道吗,我说有女鬼纯粹就是耍着五公主玩儿的,我也根本就不惧怕她来找我算账,懂否?可是你这一添油加醋,把我的人都吓坏了,以后我们战王府岂不就成了闹鬼之地了,我们的名声要怎么挽回呢?”梅落看到水柔柔一脸不明白,只好无奈地为她解释。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哪知道嘛!可是事已至此,我也没办法了,你说该怎么办吧?让我做什么都行的。”水柔柔心虚不已,希望梅落能给她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梅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指望你?那不得指黄瓜地里去啊!”
“黄瓜地?那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指望我就会指到黄瓜地里去呢?”
“啪!”梅落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脑门,真是跟白痴说话自己也变成脑残了,和她说这个干嘛,前世的俚语水柔柔怎么能听得懂啊,“呃,那个柔柔啊,这话的意思呢就是指望不上你,你不用拆开来分析的。”
“好吧,那我明白了。”好在水柔柔没有追着问,不然梅落更得恨死自己。
梅落的心也够大,闹鬼的事烦恼了没有两分钟就抛到脑后去了,名声嘛,她已经有了“丑女”、“*”、“妒妇”、“醋坛子”等等之类的了,也不差多这一个府里闹鬼的了,要是能够因此而挡掉一些麻烦倒也是好事呢。
“柔柔,你来我这做什么呢?”梅落根本就不问水柔柔是怎么避开府里的守卫找到自己的,这对于一个从小习练高深武功的人来讲根本就不算个事。
“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过来看看。在这战王府里住的还习惯吧?听说你前些日子去边关打仗了,给我讲讲有没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呗。”水柔柔见梅落不再追究自己的无心之错了,就乐呵呵地回答。
“没什么事啊?那就把这个垃圾扔出去吧!”梅落可没忘了就是这个女人捣乱,才导致这个雕像没有人扔的,所以听到水柔柔说没事的时候就赶紧给她分配了任务,省的她还得找人过来,“对了,还有啊,顺道给我叫几个家丁丫鬟过来,把那个劳什子五公主用过的东西通通扔掉,脏!”
水柔柔哀怨地看着梅落,“梅落,你看我这细胳膊细腿的,哪能扛的动那么重的东西啊,要不我去叫人来吧?”
“少来,你有多大的力气我还不知道嘛,痛快儿地干活去,不然我让你也变成石人!”梅落不吃她那一套,直接戳破她的幻想,强硬地吩咐道。
水柔柔眼见着哀兵政策无效,只能苦着脸走到莺歌旁边,满脸嫌恶地一手提起她的腰带,像是拎货物一样地将她拎着走了出去,她不想就这样一路走到大门去,所以直接提气飞到最近的一棵大树之上,站在树尖,瞄准了大门外的空地,运足了力气使劲一抛,“嗖——”莺歌就像是一道流星似的飞跃了大半个战王府,之后“啪唧”一声摔在了大街之上。原本挺漂亮的姑娘脸部先着地,鲜血淋漓了,门牙掉了三颗,肋骨折了五根,估计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跟在她主子身边狐假虎威了。
百姓们被这天上掉下来的大活人吓得四散奔逃,而战王府闹鬼的传闻也因此迅速地传遍了京城上下,风头盖过了梅落的妒妇之说。
水柔柔做完了梅落交代的事情,高兴地拍拍手跳下树,然后又抓了两个最近的下人交给梅落,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了。
梅落很是无奈地看着水柔柔这简单却又粗暴的解决方式,再一次担忧起仙乐宫的未来了,明明是个外表娇弱的可人儿,怎么时不时地就像个傻大姐和暴力女呢?唉,不理解啊不理解!
梅落光顾着埋汰别人了,却忘记了一句话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周边的朋友其实就反映了她自己的性格喜好了。
梅落见到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就带着水柔柔回了松涛居,找了间客房把她安顿好,然后姐妹俩才把这段时间来的情况聊了一通。
当水柔柔听到梅落说起“聚毒阵”的时候很是吃惊,“梅落,据我所知,这聚毒阵是臭名昭著的五毒邪老马魂殇的成名绝技,已经在江湖上消失很多年了,怎么却突然出现在北蛮国的战场之上了呢?”
“嗯,我也派人在查这件事,北蛮国这次出征的主帅是他们的三皇子北问雄,我听阿墨说他就是当初派人暗害决杀令持有者的那个人,所以他能够有江湖人脉也就不足为奇了。现在我们不知道这个聚毒阵到底是五毒邪老布下的,还是他的传人布下的。如果是五毒邪老投靠了北蛮国或者说是北问雄的话,我们的麻烦就大了。”梅落也很头疼这个问题,但是寒城墨不和她说自己的担忧,她也就假装不知道不明白,好让他少一点担忧。
现在面对自己的闺中好友,她才终于有机会将自己的不安讲出来,也期待水柔柔能够给她点建议。
水柔柔也深感不安,这个五毒邪老当年在江湖上是个人人都不敢招惹的邪恶人物,他不像毒尊孙仙娘那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反而是个主动招惹是非的人,只要他不高兴,周围就一定会有人倒霉。后来他更是歹毒到要抢夺婴儿和少女炼制秘药,江湖上对他深恶痛绝,就发出了英雄令,合力击杀他,最终将他打落到了一处悬崖之下,以为他必死无疑了,而且之后江湖上也再没有出现过他的踪迹,大家才放下心来。可是他的聚毒阵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北蛮国呢?难道他没有死?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可就遭了,江湖上可就又要掀起血雨腥风了。
水柔柔对梅落说明了自己的猜测和担忧之后,两个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思索之中,最后研究决定,各自吩咐门派中人加强防范,并且尽可能地联络其他门派,让他们也多做提防。
等到寒城墨回来时,两个人又把这些话和他都说了。梅落现在也顾不上儿女私情了,大局为重,所以对寒城墨语重心长地说:“阿墨,你去和你师父把这件事也说一下吧,看看他能有什么办法不。我想他应该是阎帮的重要人物,通知到他就等同于通知到阎帮了,大家都早作防范比较好。即使那个人不是五毒邪老的话他也肯定会一些阴毒伎俩,说不定会对江湖和普通老百姓造成什么样的危害呢。,尤其是他现在投靠了北蛮国,对于龙运王朝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了。我也会告诉宫中弟子抓紧时间多多炼制一些防毒解毒的药品,给寒家军的将士们都配备上,咱们自己手中也得多留一些。”
寒城墨感动地握住梅落的手,“谢谢你,落儿!我这就去通知师父!”
“什么事要通知我啊?”
梅落一听,心里暗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可是为毛这些人都有门不走反倒是偏爱爬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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