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狂石宣的迷惘(1 / 1)

“殿下!”棘奴和柏素云同时出声,彼此对望一眼,柏素云这次又抢在前面,绝不可能让棘奴先表明态度。“殿下,此事全因我一人而起,我愿意以一人之力,化解月郡主和游击将军之间的僵局!”众人各各吃了一惊,便是地上跪着的月郡主,也满脸不信。

柏素云不慌不忙继续往下说:“月郡主是否因为石将军身患惊厥抽风之症而不愿下嫁与他?”见月郡主在内的众人默认,她又道,“如果我能治好石将军的抽风之症,郡主你是否就同意这门亲事?”

众人又是一惊,均是瞪眼瞧柏素云,神色怪异。只有棘奴冷厉面孔寒声道:“无论我石棘奴有病无病、贫贱富贵,也决计不会与郡主有任何干涉,我此生非董秋滢不娶!”

棘奴当着众人如此大胆直白地表达心意,令在场所有人僵在当场。石邃原本就青黑的脸越发雾气沉沉,石宣阴森邪气的眼珠中压着妒忌和愤怒,石韬满面讶然竟忘记说话。只有月郡主气咻咻地看着柏素云和石韬,恨不得抓烂对头的脸。

柏素云心中明白,自己出风头显摆后已然是赵国皇家的炸药桶了,石邃必然不能留自己这个祸害。她浅浅一笑,对棘奴淡淡说道:“公子何必如此。”转头又对太子石邃道,“普天之下,只有我一人能治好石将军的惊厥抽风之症。先时没有给石将军诊治,是因为施术过于繁复,消耗精神甚剧,而我当时大病初愈,又不欲在赵国多做停留,因此便隐瞒了此事。如今事已至此,我也只有治好石将军才能善了。”

棘奴闻言又惊又喜,只是不敢相信,又生柏素云这大话在使权宜计策诓石邃父女,他以眼色止住她,抢着道:“我的病早已遍求良医均无药石可治,滢儿虽懂医术,但病在头颅之中,纵使金针刺穴也只能解得发作时苦痛,不能断根。人人皆有天命,我已病入膏肓,无须徒费力气。”

其他人莫不惊疑,均不做声,似是估量柏素云说话的真假,又见棘奴说的在理,便都看着太子石邃,端看他是何态度。想到柏素云在定基大殿上引仙人赐诗,又借幻术逃遁的神奇手法,石邃沉吟道:“棘奴这病御医们都拿不出法子,姑娘如此托大,可有何凭据取信于人?”

柏素云嫣然道:“取信于人不难。石将军的朱龙马驹性烈难驯,害将军落马得此恶疾,此后朱龙就无人敢碰。如今我倒要把朱龙驯服献给石将军,好教大家知道我的手段。”

此话一出,众人再一次惊倒,棘奴急得冷汗直冒,“滢儿,休要逞能,那朱龙岂是好耍的!”他自诩艺高人胆大,向来以驯马为乐,谁知道一年前竟被朱龙摔下马背受伤。因那朱龙宝马性恶,后来倒有好几个著名驯马之人来尝试驯服,却连朱龙的身体都摸不到,那马乱踢乱蹬,无人敢靠前。众人见朱龙如此顽劣都建议棘奴杀了,棘奴爱惜宝马一直舍不得。

她嘴角牵出一个弧度,用了挑战的眼光看定太子:“三天后我驯朱龙,太子可愿亲自观看?”

太子阴霾的五官往外舒展了一分,罕见地笑了:“若你真能治好棘奴的病,便是大功一件,届时本王定当重金酬谢,你可来去自由,这里所有人均不得为难于你。”

“我还有几个请求,若殿下能答应我才好为石将军诊治。”

“请讲。”

“我为石将军治病期间,要保证不能有人来干扰我,而且,我要用到任何材料工具,都要及时提供,不能有任何疑虑。”

“没问题,你可持我令牌,所到之处莫不听从。只一点,别想耍什么戏法借机逃走,否则,你应该知道后果。”

“二个月。二个月后,我还殿下一员猛将,还月郡主一位佳婿。”

“好,这二个月你就住在我崇训宫中,病好自然放你自由。”

棘奴待要说点什么,被柏素云用眼神止住。他大急,看着她脚上的伤口,拉了她就走:“我要带滢儿去治伤。”刚走两步就被龙骧军拦住,太子不悦道:“我崇训宫里什么没有。传医官——”石宣等人见了忙告辞出府,临了石韬又狠扯了棘奴的衣角,强把他拉出了崇训宫。

石邃将柏素云安置在一处偏院,该处有点冷宫的味道,不受宠或者无后的妻妾就打发在这里居住。隔着一道院门就住着外堂仆佣,内堂仆佣一般都靠着主子的院子居住,这些外堂仆佣都是做宫中公共差事的,例如饲养牲口的杂工、花匠、厨房杂工等。虽然是偏院,但是房内环境不错,毕竟是太子宫中。石邃恐柏素云逃跑,日夜派了四个龙骧军来监视,美其名曰保护她不受其他人滋扰,她笑纳。老实讲,柏素云还真需要保镖,不然月郡主哪天发疯又闹起来,她不会次次都能顺利把凶手催眠。

崇训宫的御医来看了柏素云脚上的伤,左脚大拇指的整片指甲已经翘起来,一根木刺扎进肉里导致指甲盖翻转,医官趁和她说话时突然扯掉指甲,疼得她惨叫一声,惊怒不已,瞪着那粗暴的家伙咝咝吸气。他却做了个撇嘴动作,大约是鄙视她娇气到这个程度,他们平常给妃子郡主们治疗小伤口也是这样硬拔,只有她这么难伺候。柏素云当然气恼,古人没有麻药做手术取刺儿,自己有啊。她没好气的推开他:“我不要你治,我自己来。”御医想不到小丫头这样对他,尴尬道:“太子殿下着我来为姑娘治伤,姑娘如此便是为难下官,还请姑娘稍微忍耐,下官只要将木刺拔掉就可以上药包扎了。”柏素云哪还敢让他拔肉里的木刺,忙道:“我也懂医,让我自己来,你配合我就行。”她让他取曼陀罗花和草乌头、薄荷煎水过滤,用布浸了这药水敷在脚上。约三分钟后,再让御医拔下木刺,没有一点疼痛。那御医将木刺拔出来后,脸上浮现不可置信的表情:“无痛,无痛治。”他喃喃道,“难怪姑娘会嫌我粗鄙,是有麻药之方啊。”好一会,他才从痴迷中恢复正常,看柏素云的眼神完全变了个人。他伏地拜了一拜,道姑娘神人,今日某受教了。不是毫不在意,朝他伸出脚:“给我包扎好,别顾前不顾后。”

三天内,太子对柏素云不闻不问,只有月郡主来过一次,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见柏素云始终坐在屋中闭目养神,便忍不住进屋搭讪:“你真能治好石棘奴的抽风病?”

柏素云端坐床榻上,依旧双眼轻阖,波澜不惊:“好不好,明天郡主自会分解。”之后便不再言语,只是听息静心,月郡主见状只得走人。

这一天,是说好驯服朱龙的日子。太子宫中驶出两匹马车,分别载着太子石邃、月郡主和柏素云一起赶赴棘奴的游击将军府。棘奴、董伯等人早已等在门口,石宣和石韬两兄弟也一起来了。柏素云暗自摇头,这两兄弟十处打锣九处在,若她一直逗留在邺城,恐怕一辈子也摆脱不了他们。

关于这匹朱龙马柏素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何朱龙马见到驯马者会不安烦躁,乱踢乱蹬?而她第一次见朱龙时,却几乎可以摸到马头上去了,西华候府管家吴天伦似乎也不怕朱龙,府里的其他马匹都由仆役们照料,只有这匹朱龙由吴天伦专人负责。难道那匹朱龙有较高智慧,能够区分敌意的驯马者、好意的照料者和她这样的亲近者?这不合常理。据吴天伦回忆,棘奴驯马那天和石宣、石韬两兄弟喝了酒导致发挥失常落马。据说那马见棘奴靠近时也是乱踢乱蹬的,棘奴天生好胜勇猛,硬是翻到马背上,让马驮着跑了几里才被摔下来。如此说,如果棘奴当时不喝酒,极有可能驯服成功,只是那一摔得了抽风病,就再也不敢让他做驯马的活计。今天由柏素云驯马,棘奴就是想帮,太子和他的属下也不会让他出手,全靠她自己。柏素云想起武则天驯马的典故:武则天不在场时让人抽打烈马,她在场时就停止打马,这样形成条件反射,马匹自己就认武后做主人了。柏素云不是武则天没那么大的排场和功夫去建立条件反射,她出手,几分钟之内必须有结果。

石宣忽然无声息地站到柏素云身边,一贯邪恶阴沉的脸庞此刻居然担着一抹忧色,深棕色的眼眸反射出迷离的光线让人看不清:“第一次在独一味酒楼下遇到你,你气息奄奄可眼睛却射出比剑锋还亮的光芒,我的侍卫刀举起时,你眼中的光芒,沾满鲜血的嘴角刹那间露出的微笑,竟让我觉得你似乎很渴望死亡……我杀人如麻,却从未见过谁在临死时有那样的奇异神情。”一丝骇异掠过心头,这石宣洞察力好强,竟然能觉察自己当时勾引死神的眼神。

此时他脸上带了些许迷惑:“为何我竟不能当你是九岁小儿,有时反觉得你几十岁一般。每次你做惊人之举,我都认作你想寻死,好像你是那在刀尖上跳舞之人。你越是这样,我便越想试。你当我真要吃你么。昨日猜石月将你做成美人锅,我竟浑身抖得拔不出剑……若你死了,便再也找不到你那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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