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贼来杀之
百姓一片躁乱,由于有百姓往里逃,士兵们想要关闭城门都不行,燕顺看得哈哈大笑,提着朴刀领着喽啰们跟在哄乱的百姓身后冲进了县城。连燕顺都觉得太顺利了,难道就因为名字里带个顺字,老天爷就格外照顾他?燕顺手底下喽啰们,大都是以前各山头的匪寇,之前有梁山山规压着,还算正常,可一进了阳谷县,立马就现了原型,一帮子人不在集中在一起,分成几十股人抢掠全城,有的人还对城中一些女子下手,打算绑回山寨乐呵下。
见此情况,燕顺气得暴跳如雷,挥舞着朴刀怒道,“不准抢,不准抢,老子说了不准抢,都跟老子合兵一处进攻县衙,只要杀了那什么鸟秦王,便天大的功劳。”
燕顺大声喝止,连着砍翻几个喽啰后,才堪堪控制住局面。等着重新集结,众人舍勒南门打算进攻阳谷县衙,可沿着主街朝北跑了没一会儿,燕顺就感觉到有点不正常了。刚刚街道上还乱哄哄的,百姓四处乱窜,怎么这会连个人毛都没有了,什么时候这群百姓跑的如此快速了?
情况有点不对劲儿,可即使如此,燕顺还是没太当回事,毕竟,捕杀秦王的功劳太大了,想不动心都难。叮咚一声,一块木梁掉落,捡起满地飞尘,燕顺定睛一看,才发现从西边小街窜出十几个人,那些人都做青衣百姓打扮,可这些人手持钢刀,阵型严密,这气势哪是普通百姓该有的?让燕顺更为心惊的是,还有不少人不断从两侧街道窜出,有的人还从旁边民居里跳出来,不知何时,两侧房屋顶上也多了无数手持长弓之人。
一员黑甲上将骑马持枪,神色清冷,不怒自威,“锦毛虎,燕顺?呵呵,萧某可是等你多时了,就似你这等蠢材,也该大言不惭说要捉我家秦王殿下?”
“你们是朝廷鹰爪?”燕顺虽然在问,其实心中已经万分确定。他现在也有些后悔不听卢俊义的话了,如果进城时一发现不对劲儿就赶紧撤出去,就不会陷入这般险地了。
“兄弟们,想要活命的,跟这些鹰爪们拼了”燕顺提刀当先,他天生一对长臂,这长胳膊一伸,登时将一员骑兵拽下马来,抢了战马朝萧岿冲去。燕顺朴刀挥舞,煞有几分威猛之气,不过萧岿并未放在眼中,打马退后几步,挥手示意,两侧长弓手便已放箭。箭雨射下,宽阔的大街上,喽啰们无遮无拦,登时死伤惨重。就连燕顺,也被逼的从马上滚了下来,躲到一个菜板子下边,燕顺大声怒骂,“你这鸟爪子,有能耐的与老子大战三百回合。”
燕顺大声叫嚣,若是换做高宠或者牛皋这样的,八成不屑一笑,让人射死燕顺了事,不过萧岿是契丹人,他骨子里就有着一颗争斗之心。抬起手,示意长弓手停止散射,他握紧钢枪,冷笑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本将就与你斗上一斗。”
没了箭雨压制,燕顺抢了匹战马,哇呀呀的朝萧岿冲了过去。红色的夕阳下,只见萧岿那把长枪泛着丝淡淡的光彩。萧岿的长枪非常奇特,除了枪头,两侧还带着翘起的勾刺。看着燕顺冲来,萧岿一抖马缰,战马向左侧一跃,右手扬起,钢枪自下而上轻轻一抹,看似轻描淡写,可这一击却力若千钧,燕顺朴刀横档,震得虎口发麻,虽是挡住了这一击,可战马错身而过,萧岿单手握住枪柄,用力往后一拉,就听燕顺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原来就在错身时,钢枪旁边翘起的倒刺竟然在他后背上划出了一道深深地口子,鲜血瞬间浸透了后背。
直到此时,众人才知道萧岿枪头的倒刺原来是这么用的。长枪,讲究的是刺,而萧岿这把钢枪,不禁可以刺、挑,还能像大戟那般割、划。仅仅一个照面,燕顺便丢了朴刀,身受重伤,剧痛之下,再下坐不稳,一个趔趄从马上滚了下来。
萧岿并未急着去收燕顺的性命,不管怎样,燕顺也逃不出去的。当然,燕顺也没了一点再跟萧岿交手的心思,在两个喽啰的搀扶下,狼狈不堪的逃到人群中,喽啰们集中在一起,打算做殊死一搏,萧岿自然不会给这些人拼命得机会,挥挥手,整条大街再次被箭雨笼罩。面对无数箭雨封锁,冲出去也是白白送命,燕顺生起了几分恐惧,他发现这定国军和其他官军大为不同,这些人进退有度,悍不畏死,在他们面前,自己这千余人马竟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
“撤,所有人往南边杀,逃出南门就能活命了...”
“这....这怎生逃跑?燕头领,要不咱们降了吧...”一个喽啰刚刚张了口,燕顺提着捡来的钢刀抬手砍死了那名喽啰,他黄须上满是鲜血,两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谁要是再敢言降,就是这般下场。”
燕顺心黑手辣,震得喽啰们再不敢多言,只能随着燕顺往南边窜,从大街跑到南城,千余喽啰死伤六七百,余下的也几乎个个带伤。眼看着南城门就要到了,燕顺不由得大喜过望,因为他看到南城门竟然还未关闭。大家看到逃生有望,顿时跑得更快了,可跑了到南城门十几丈处,几百人从旁边杀出,堵住众人去路,抬手就是一番砍杀。喽啰们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燕顺也好不到哪里去,本身就受了重伤,偏偏还被一个手持钢刀的魁梧壮汉盯上,那壮汉臂力惊人,手法惊奇狠辣,才过十几招,燕顺就被一脚踹翻在地,士兵们一拥而上,将燕顺绑了个结结实实。
看着这个魁梧壮汉,燕顺满脸气怒,大声道,“你是何人?趁人之危,端的不是好汉。”
“哼,某家清河武松,对尔等聚众作乱的贼寇,还需要讲什么道义么?你这蠢材,也是好笑,那卢俊义明知城中有诈,还能三言两语说服你前来,你不是猪又是什么?”
武松满口讥讽,燕顺一张脸红了白,白了红。一番激斗,持续了一个时辰,天色暗下来后,那些喽啰们死的死逃的逃,定国军已经开始打扫起了战场。武松将燕顺押到了赵有恭和萧岿面前,燕顺大骂赵有恭赵家狗儿,赵殿下却笑若春风,浑似没听到,他只是瞟了燕顺一眼,便摆摆手道,“将此贼拖出去砍了,尸身送归梁山。”
赵有恭如此冷淡,燕顺竟骂不出口了,在他想来,这狗殿下也该装模作样大费口舌招揽一番的,可为什么他张嘴就要杀人?他这是恐吓?
赵有恭当然不是恐吓,从燕顺被拖出去砍了脑袋,也就半盏茶的功夫,赵殿下连眉头都没眨一下,相反他还有点责怪萧岿呢,“兄长,为何不直接收了那人性命?”
“额...殿下,你难道没想过活捉此贼,也好问问话?”
“....问什么?兄长,此贼是必须要得死的,不杀他,如何挑拨宋江与卢俊义的关系?哎,兄长啊,这打仗可不是光动刀动枪就行的。”
赵有恭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萧岿听得直咧嘴,敢情殿下是在怪他萧某人不够阴损呢。
阳谷县一战,梁山损失惨重,燕顺也丢了性命,自得到消息后,卢俊义就惊得两眼发直,燕青也傻了眼。本想着让燕顺进阳谷,是为了堵住宋头领贼怪的,现在好了,情况没变好,反而变得更糟了。燕顺一死,各种谣言定然甚嚣尘上,到时宋头领肯定会认为是东家故意让燕顺去阳谷县送死的。宋头领也许念着大局不会跟东家撕破脸,可这芥蒂一存,以后的日子可就更难过了。燕青有些自责的咬了咬嘴唇,是他虑事不周啊,怎么就没想到燕顺会陷在阳谷县呢?其实发生这种局面,也不能全怪燕青,从进城开始,燕顺有无数次机会退出城,但他立功心切,又骄狂不可一世,不把卢俊义的话当回事,再加上萧岿演得太真,诱敌深入,种种原因,才导致燕顺最后退无可退,横死阳谷县城。
当然,如今之局,卢俊义若想补救和宋江之间的关系,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率兵强攻阳谷县,可有燕顺的前车之鉴,卢俊义还敢拿手下兄弟性命冒险么?卢俊义不是宋江,宋江为了虚名敢送掉无数梁山性命,但卢俊义不行,卢俊义为人太正派了,什么事都讲究光明正大。
卢俊义这里不好过,宋江那又能好到哪里去?自打入了夜,他就在帐中走了走去的,一直琢磨着吴用到底有何妙策。时至子时,中都县城里的定国军士兵大都在和衣休息,却不知从哪传来一阵隆隆鼓声,大家还以为是军中击鼓,敌兵攻城呢,一个个慌慌张张从城下跑上城头,拿着火把观望一番,又射了些火箭到远处,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很快林冲也来到了城墙上,他扒着城垛看了看,对那守城都头问道,“怎么回事?”
“回林将军,刚听军中击鼓,我等以为是贼兵攻城,可什么情况都没发现?”
林冲沉眉一怒,哼道,“胡说八道,没本将将令,谁人敢击鼓?”
看着远处的黑暗,林冲陷入了沉思之中,不是自己人击鼓,那定是梁山贼寇了。深夜击鼓,又不攻城,是何道理?林冲没琢磨明白,只能吩咐众人严加注意,他自己也不回城休息了,就歇在了城头上。约么过了一刻钟,林冲正靠着墙头打盹呢,鼓声再次响起,众人纷纷爬上城头,这次依旧什么都没发现。渐渐地,林冲有点明白梁山贼寇在玩什么鬼花样了,这是学诸葛孔明击鼓疲兵,吓退曹阿瞒,智取汉中么?有意思,这些贼寇还真把他林冲当什么都不懂的大老粗了。任由贼兵这般敲鼓骚扰下去,也许不会有什么伤亡,但一直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士气势必低落,而且,等着众军对鼓声麻木了,说不准贼人还会趁机攻城呢。
想了想,将副将雷宏叫来,低声吩咐道,“雷将军,你带一百精骑从东门瞧瞧出城,多带火箭之物,待得下一次鼓声起,给本将往贼子营中放火。哼哼,本将倒要看看那些贼子是要忙着敲鼓,还是要忙着救火。不过,切记,放完火就跑,要是天亮后,少了一人,拿你是问。”
【补充一点东西,以前没有注明,古时分十二个时辰,对应现在的一天二十四小时,也就是说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一刻钟也就是半小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