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妮可家之后,安迪和仙蒂又去调查了一个还在深夜站街的妓女,才算完成调查回汉普顿宫。
根据三家五个妓女的调查报告,现在伦敦的妓女,大多数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结婚,才走上这条职业选手的道路。
其中,家庭影响和被强奸怀孕占据了不低的比例。
可是,反过来想,一个纺织厂的女工,能够反抗老板的强奸嘛,当然不可能。
安迪自己做纺织厂厂主的时候,能控制自己不在纺织厂乱搞两性关系,但是怎么能控制别的纺织厂老板在自己的厂子乱搞呢?
就算法国西班牙那样的天主教国家,烧得最多的也是女人,因为女人战斗力低社会地位低,你要是像烧个战斗力直追延边老棉的爷们,最后谁死还不一定呢。
第二天上午十点,乔治街才开始有妓女们打开门出门买菜买饭,经过伦敦大火之后,伦敦每家每户都设置了上下水系统,入户自来水,出水下水道。
不然每天这个时间,大家起来之后,就要打水和倒马桶。
所以伦敦大火固然是灾难,但是也给以前陈旧的伦敦城带来了新生。
以前的小巷都没了,最窄的街道也是六车道加上人行道。
十一点半,一辆四轮马车停在了乔治街温妮家的门口,车上下来一位管家,彬彬有礼的敲开了房门。
伊丽莎白一身睡衣打开了房门:“请问您是?”
管家:“我是维克多先生的管家,我家太太翠西小姐,邀请您家的伊丽莎白小姐和安妮小姐去她家喝下午茶。这是请帖。”
伊丽莎白看了看请帖:“我就是伊丽莎白,能不能帮我念一念,我不是全认识上面的字。”
管家:“亲爱的伊丽莎白小姐,安妮小姐,如果下午三点有时间,请来维多克商社的后院,来参加一次茶会。翠西。”
安妮这时候也穿着稍稍宽松的睡衣下来了:“是哪个维克多商社?”
管家:“恕我直言,伦敦只有一个维克多商社。在南区的布丁巷一号。”
安妮:“我说的就是这家维克多商社,我去那里买过香水。不过,我们不认识你家太太把。我印象中是如此。”
管家:“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这封请帖,是我家太太让我送过来的。”
伊丽莎白:“那好吧,请帖我们收下了。”
管家微微鞠躬告辞。
管家也不知道女主人为什么要来请两个妓女回去做客,可是,这是上面的命令,自己也不好多问。
管家走后,温妮也买菜回来,看到两个女儿正研究一张请帖。就上去问了一下,还是温妮年纪大,知道的多,很快想起来,这个维克多商社就是现在英国皇帝的亲戚家,简单来说,现在维克多商社店主的夫人翠西是现在英国皇帝的姐姐。
虽然维克多和翠西不是贵族,但是他们能随时和英国的皇帝联系,仍是英格兰贵族圈子里最热门的人物之一。
要见现在英国的女皇和皇帝有些难,但是要见女皇和皇帝的亲戚,还是很容易的。
温妮只是奇怪另一件事情:“来人没说瓷器的事情?”
伊丽莎白:“没有,或许人家是真的看不上。”
事实上也是如此,就算不算刚刚入住的汉普顿宫,安迪伯爵时代家中的瓷器就有两千多件——开宴会用的。这也是贵族必备。
一般商人家庭备上几套瓷器用在重大场合节日,贵族就要备上几百套瓷器甚至更多。
午饭后,伊丽莎白和安妮梳妆打扮之后,换上了美美的新衣服,雇了马车来到维克多商社,这里早有女仆在等待,直接接了二人来到后院的茶会所。
这里早等了两个女人,一个是翠西,另一个是翠西的姐姐贝蒂。
四人通报过姓名后坐下喝茶,茶会虽然是喝茶来的,但主要目的还是来聊天的。
聊天的过程中,作为议员夫人的贝蒂说道:“我们姐妹在你们这个年级的时候,家里的条件并没有比你们好多少。我们姐妹两个从小一起玩大的朋友,也有因为家贫去作妓女的,或者因为家中贪图钱财,将十几岁的少女嫁给五六十岁的老鳏夫的。
我弟弟的事情,大约你们也听说过,从他病后开窍的那一刻起,我们全家人的命运都被改变了。”
贝蒂其中隐瞒了一些没有说的就是,贝蒂姐妹和父母,甚至家中的管家和波斯女仆们都前后分别乘船去过新大陆的两界洞。并且在那里夺取了两个海盗的一切美好,成功的延续了寿命和其它美好的一切。
除了社会的地位和财富,这才是她们最大的改变。
以年级而论,贝蒂比伊丽莎白的母亲温妮也就是小个三四岁,两个人如果住在一个街道上,应该是按照姐妹相称。
可是现在青春照人的贝蒂和翠西,看着也就是比伊丽莎白和安妮大个一两岁的样子,这当然不仅仅是养尊处道:“从一个马车夫家庭的女儿,到成功的商人家庭的女儿,以及贵族家的亲戚,乃至现在的大英帝国皇帝的姐姐。我对于命运的理解就是,我命由天不由我。”
说完客套话,贝蒂从身后贴身女仆身上拿过两张名帖来,相当于后世名片的放大版本。
“这是我丈夫的名帖,他是下议院的议员,还是有一点能量的。如果还有这张名帖摆不平的麻烦,可以让人带着这张名帖来找我。”
从英国进入资本主义社会,从人治走向法治之后,就是警察也要给这样的大律师几分面子,不然告你个贪污渎职,那真是一告一个准。
现在不仅仅是伦敦,整个英国和欧洲的警察,人人都有黑色收入,如果一个一身正气的家伙加入现在的欧洲警察部门,那才是真正的害群之马,会很快被此时黑色的警察部门排挤走,这是最轻的下场。
伊丽莎白就是傻,也知道这个名帖的价值不低,也问道:“为什么是我们呢?”
贝蒂没说话,端了一杯红茶,指了指天空。
其实贝蒂和翠西也是奉命行事,给出这事的是皇宫。
安迪自然也知道,仙蒂给她们家留下的几件瓷器既是财富也是麻烦。
当一个人获得和他的社会地位不匹配财富时,财富就会变成麻烦。
何况是东区的红灯区那么麻烦的地方,伦敦的警察最高兴的事情就是调往东区,那边油水多,没人有后台。其次是南区,那里也有不少没什么后台的商人。
至于伦敦西区,警察哪敢对有私人军队的贵族敲诈勒索的。如果真有的话,那还真是活腻了,上一个和英格兰贵族们作对的还是查理一世。死的那叫一个凄惨。
至于街头的问题,安迪也没有去管,仙蒂也没有管一管的想法,因为英国女皇和英国皇帝,并没有治理街头黑帮的执法权。
现在立法和监督都是国会的事情,对于社会的底层英国皇帝和女皇能做到的事情有限。
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何况作为英国皇帝和英国女皇的安迪和仙蒂,连县官都算不上。
之所以让两个姐姐出面给伊丽莎白和安妮一家一点安全保障,这也是因为商社和律师,其实是最接地气的。
律师不用说了,维克多商社也是在伦敦传承了几代人的老牌商社,随时都能拉出上百壮汉打架——没这点实力,在这伦敦根本站不住脚。
例如安迪的新型蒸汽机专利和东印度公司的船用蒸汽机部件的专利保护过期之后,现在整个英国只有三家商社开始仿制这些蒸汽机并且出售。
其中两个是英国西非洲公司和英国新大陆公司,以及维克多商社。
其中英国西非洲公司和英国新大陆公司是得到了英国东印度公司的技术支持,而维克多商社是得到了安氏钢铁厂的技术支持。
也仅仅是技术支持,除了技术,炼钢高炉等、轧钢设备、钢铁的机加工设备等都是要花掉大价钱去建造或者购买的。这还不包括同样要花很多钱的工人培训。
炼钢和机器制造这一套,在工业上已经是重工业了,一般人玩不起重工业的。维克多商社在得到技术支持后能玩得起,那就不是一般人,虽然维克多商社的高炉群,每年也就是炼制出几千吨钢水的水平。
现在的英国随着工业化和机器化的发展以及殖民地的扩大,对钢铁的需求与日俱增,作坊一样的铁匠铺子能炼出铁水来,基本就不会赔钱,能直接炼钢的高炉虽然比不上抢劫,但是加工好之后的钢铁制品卖到英国各殖民地也都是有着丰厚利润的。
伊丽莎白和安妮是晕晕乎乎的坐着马车回到家中的,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与她们而言,如同奇遇一般。
回到家中,将护身符一样的下议院议员名帖给温妮看过,温妮也是觉得这世界真是看不懂了。
于是温妮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搬家。在伦敦,温妮也在其职业生涯中攒了几百英镑的私房钱,绝大部分换成了长期债券吃年金,以免人老珠黄的时候吃苦。
伊丽莎白和安妮攒下的私房钱还不算多,但是也都有百八十英镑——其中安妮虽然进入加入职业选手的时间最短,但是妓女这个职业遇到的客人都是喜欢青春的**,并不吝啬在安妮身上花更多的钱。而出道五年,十八岁的伊丽莎白在客人们看来已经是老姑娘了。
既然要搬家,家中五个瓷茶杯和两个瓷盘是一定要带走的。温妮转念一想,既然得到了维克多商社和福特议员的做靠山,不如干脆就把七件瓷器卖给维克多商社。
几天后,温妮一家的搬家终于完成了,七件瓷器也换成了1750英镑。
温妮一家搬到了治安更好的伦敦南区,但不是伦敦南区的红灯区。
虽然当时温妮说了,要和两个女儿平分这笔钱,但是最后温妮还是给了两个女儿每人八百英镑,自己只拿了一百五十英镑,加上自己的积蓄,也有九百英镑。这笔钱拿去买长期债券的年金收入,也有72英镑。
这已经是英国中产阶级的平均收入。租一间在南区年租金二十英镑的小公寓,雇两个仆人,每年也能有不错的生活。
温妮也不想看到两个女儿做一辈子的妓女的,没前途。
不过,现在两个女儿经过几年妓女职业生涯的熏陶,心已经野了。不过相对而言,有着丰厚的嫁妆(近千英镑),还是能够嫁出去的——已经开始信奉新教的英格兰,对于婚前性行为,容忍度还是蛮高的。不会因此烧人或者浸猪笼。
至于英格兰男性结婚的目标,自然是女方嫁妆越丰厚越好。相貌年龄以及是不是处女,那都是其次。
至于真爱,那只存在于莎翁的歌剧中。现实是一顿不吃饭饿得慌,一天不吃饭没力气,三天吃饭就要死人。
所以,在英格兰,哪怕是有钱的带着娃的寡妇,也会成为众多英格兰青年追逐的求婚的目标。
如果仅仅有美貌哪怕是维纳斯转世,大家也只是馋你的身子,而不是想和你结婚。
用老马总结后所说的那就是,资本主义将封建社会那一套田园的,脉脉温情的,都打破了。整个社会都是一切向钱看。
现在英国流行的最新段子就是,某青年有两个结婚目标,一个是有丰厚嫁妆的老寡妇,另一个是美貌且无钱的青梅竹马,青年的选择自然是和老寡妇结婚,然后拿到老寡妇的钱包养美貌的青梅竹马。
温妮将新房子租在伦敦南区的非红灯区,自然是希望两个女儿能够和过去割裂,有一段新的生活。
但是生活可不是这么容易的,自从温妮一家搬到伦敦南区,时不时的就会遇到三个人的老客户们。仅仅遇到老客户还没什么,不过老客户们带着家人和她们碰到,那真是相见尴尬了,而且这个时代,宅在家里是不可能的,每个星期总要去教堂,而且几乎是人人都要去,不可避免的要碰上前客户们一家子。
她们以前的客户,主要也是居住在伦敦南区的,却没有足够财力包养情人的中产阶级,她们租的房子是这个消费水平的,最后碰到一起,其实一点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