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特洛德轻轻叹了一口气,向后靠在了墙上,竟然打起了哈欠。
安菲特里看着特洛德奇怪的反应,略带不解的说道:“怎么,这样你反倒是不担心了?”
“那我还担心什么,反正事情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特洛德微笑着一摊手道:“等会我跟你说一下明天的计划,你就照着去办就好了,毕竟这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的那么严重也都是上面的人没事找事罢了。”
“你就不怕我再给你捅个篓子?”安菲特里略带鄙夷盯了一眼特洛德道:“这件事还是你自己去吧,我是不想管了。”
“呼……这就是对伤者应有的待遇吗?”特洛德看着安菲特里,指着他胸上的伤口说道:“就凭这一下,躺个几天不过分吧?”
“切……”安菲特里看着特洛德的胸口,也是没有理由在和他争辩了,她将视线转到了另一边说道:“那件事你晚点在告诉我吧,我现在要吃饭了。”
说罢,也不管特洛德又说了什么,安菲特里只管径直走出了医院,她找了一个最近的酒吧,点了两瓶很高度数的酒,想一醉方休,一解今天的烦闷之情。
而特洛德呢,在安菲特里走掉了之后,也只能摆脱医院里面的护士给他带了一份不错的晚餐。而让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是,对方不仅无偿帮他跑腿,甚至连晚饭的钱都没收。这份额外送来的好意,实在是让特洛德有些消受不起。
在比较晚的时候,安菲特里带着一身酒气回到了特洛德的病房。不过好在特洛德因为身体还很虚弱,所以说的比较死,倒是也没闻到这一股浓重的酒气……
那一天,安菲特里想了很多——在这之前,她总是将错误都推到特洛德的身上,但是却从来都没有亲自去体验过特洛德身上的担子到底是有多么的重。
特洛德虽然在一些战斗和日常的练习之中对于某些队员要求严格,可是却也很少真的针对某些人,而更不要提将从上级那里收到的火气发泄在他们身上了。事实上,他们对于上面到底说了什么,从事一无所知,特洛德几乎没对他们提过这些,也因此给他们带来了一种比较轻松的氛围。然而实际上的情况却恰恰相反,他们整个小队无时不处在风口浪尖之上,之前在47师如此,现在在这里更是如此……
而说到和安德烈个人矛盾的这件事,其实以安菲特里的角度来说是不太反对的,她本身就是那就受不了气的主。扪心自问,她要是站在特洛德的那个位置,估计也会和安德烈天天掐架。
坐在有些硬邦邦的旧沙发上,安菲特里看着窗外的月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想起了当初因为脑袋一热就加入军队的事情。那个时候的她可是什么都没想过——保家卫国?那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载誉而归?那种东西对她来说一文不值;逃避现实?倒是这个答案从现在看来最为接近真相了……
安菲特里虽然不是这个小队最老的一批成员了,可是也算得上是元老之一了,从这几年的变迁来看,特洛德的变化毫无疑问是最明显的。而当初以特洛德为目标的她,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放慢了脚步,以至于到现在都没有什么进步。要说她获得了什么的话,那还是她已经认识到不管是当初的她,还是现在的她,都是一样的愚蠢吧……
此时的她又想起了在这之前蕾奥娜说过的那句意味深长的话,现在安菲特里大体上已经是能够确认蕾奥娜是大有来头且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来历的,毕竟,她之前那二十余年的经历虽然让她不甚喜欢,但是还是培养了她一些本领的,比如看清一个人的潜在实力。
至于希尔德那边,安菲特里也早就猜到其肯定不是一般出身的了,毕竟如果不是军政世家,是绝对不可能有希尔德这种专有式的待遇的。而且那天她还追上希尔德好好地安慰了一番,虽然其的嘴巴咬的还算严,可是稍微一个明眼人都能知道其绝对是有所隐瞒的。
但是安菲特里关注的不是这些,而是蕾奥娜所说的特洛德大体上已经清楚了她们的底细的这件事。虽然安菲特里扪心自问就她这个底细来说绝对是没有什么污点,更不会对她以后的军事生涯有什么影响,可是如果这件事捅破了之后,小队之中的一部分人会怎么看她,那可就不好说了。
“难道他一直都藏着?”微微抬起头,看着病床上的特洛德,安菲特里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但是说完之后,她又觉得这件事其实也并没有她想的那般离奇,毕竟特洛德对他们隐瞒的事情,难道还少吗?
“真是个混蛋啊……”安菲特里垂下了头,默默地说道:“说着什么一起战斗,到头来不还是把我们蒙在鼓里?”
然而,或许心情上面起了不少作用,本来怎么喝不会多的安菲特里,在今天只喝了两瓶酒就已经晕晕乎乎了。而事后让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是,她竟然借着酒劲晃悠到了特洛德床边,盯着特洛德脸看了好一会,才缓缓说道:“这脸有什么好的?能让希尔德那小丫头,还有艾莉希娅姐,都非他不要了?”
说着,安菲特里一把抓起还在熟睡的特洛德,后者虽然睡得比较死,但是这一下来的迅速而猛烈,也是直接将他弄醒了。
而醒过来的特洛德,借着朦胧的月光,只看见一个身材苗条的年轻女子,正坐在他的床头上……
不过当特洛德的意识更加清晰一些之后,他就立刻闻到了那股强烈的酒气。而从今天的遭遇上面来看,特洛德猜也不用猜了,那一定是郁闷的安菲特里在晚上大喝了一顿。
“你给我说说!为什么那个呆瓜一点表示都没有,难道她就真的只喜欢那些狗屁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