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是看出那尸体究竟有什么问题了?”睿郡王带着孟慧茹和孙成宙两个人,快步走出了四方馆。
“沈风一个人留在那里……”孙成宙后头看了一眼,禁不住有些担心。
睿郡王却是不以为然:“你放心……若是连个把的蛮汉都对付不了……你以为他是如何留在本王身边这么多年的?”
孙成宙方知道自己是杞人忧天了。
三个人走出四方馆,一同上了路边停着的马车。
照例说,孟慧茹一介女子实在是不该跟着两个男人坐同一辆车,可是这个时候,事急从权。
“郡王,那四具尸体……臣看过了其中的两具,都没有任何的问题,真的就是急病而死。不过到底是不是时疫……时间匆忙,臣倒是没法子确定!”孙成宙满是疑惑的开口。
睿郡王很是意外。
“没有问题……”既然没有问题,为什么那塔拉却是如此的紧张,闹了这么一出,好像是极力的想要隐瞒什么的样子!
孟慧茹皱着眉头:“孙太医,那几具尸体瞧着也不像是被人用利器杀死的,身上好像没有伤口。”她本来疑惑是杀人灭口,然后推到了时疫上,不过是掩人耳目。可是如今,显然他们是想错了。
“臣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照理来说,如果是正常死亡,又怎么会无缘无故谎称时疫?弄得人心惶惶,周围的百姓都避如蛇蝎,恨不得一夜之间都搬走了?难道这样他们还能得了什么好处不成?”孙成宙的脑子放在这些鬼蜮伎俩上显然是有些不够用了。
孟慧茹却是对“避如蛇蝎”这四个字,格外的留心。
“郡王,是皇上令您过来查探情况的吗?”孟慧茹想了想,问道。
睿郡王点点头:“事情出了,皇上就上了心。只不过如今,到底是否与漠北结盟,又或者是如何结盟,一切都是未知之数。所以对于漠北使团,也实在是打不得,骂不得,又轻易放纵不得。所以,本王过来,也不好直接说些什么。”
孟慧茹皱着眉头,猜测:“郡王,小女斗胆猜测,这周围的百姓之所以如此的畏惧,只怕是有心人故意散布并且夸大了所谓时疫的危害。目的,就是让人远离四方馆,不敢靠近四方馆!”
也就是说,漠北人撒这个十分容易被戳破的谎,是为了使得四方馆短时间内,成为一个无人敢接近的地方!最起码,他们希望他们在做某件事情的时候,不会被人无意闯入!
睿郡王茅塞顿开。
可是随即,他又是懊恼的沉声说道:“大事不好!咱们上当了!”
孟慧茹此刻也反应过来:“不错!不如现在调转马头!”
“罢了……只怕一切都来不及了!”睿郡王摇摇头,阻止孟慧茹。
可是孙成宙却是有些迷糊,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说了半天,到底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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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拉命人妥善将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苏德安顿好了,这才又快速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怎么?是什么人来了?为什么耽误了这么长时间?”
屋里的阴暗处坐着一个男子,只是因为光线昏暗,令人看不清他的面目。
塔拉对他十分的恭敬,低声回答:“是大顺皇后身边的一个女官。还有就是端亲王的儿子也来了。”
“哦?端亲王?可就是大顺皇帝的亲哥哥?”男子饶有兴致的摸了摸下巴。
塔拉不知道为什么,始终不肯正眼去看那男子,只是闷声继续说道:“正是他!他和大顺皇帝的关系一直很好。而且这次来的睿郡王,也是皇帝十分器重的青年才俊!”
“嗯!你很聪明,知道故意惹事,让他们怀疑是尸体有问题,又让苏德刻意挑衅,使得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边。否则,只怕我还真是没办法顺利的进入这里!”那男子言语之中的赞赏,却是令塔拉没来由的背后发寒。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塔拉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只是我想,大概睿郡王现在就该猜到他是中了我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策,现在应该正在想法子弥补吧。这里实在是太危险。您还是……”
\不是要袒护乌兰图雅,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更何况,若是面前的人因为嫉妒发起疯来,他可没有办法保证,到时候会出什么事情!
那么他费尽心思回到大顺,想要实施的报复,就全都白费了!
“那贱人是不是又看中了哪个年轻的?人尽可夫的小贱人……一出来,倒是如同困鸟出笼,越发的淫荡了!”那男子污言秽语,毫无顾忌。
塔拉顿时无言以对。
正当他稍微放松心情的时候,那男子却是又突然凑了过来,阴测测说了一句:“到底还是只有你,永远不会背叛我!”
塔拉觉得一股如山般的压力直接砸过来,让他几乎窒息。
“我说的对吗?”
那男子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塔拉,一双如鹰隼般的眼眸冒着慑人的寒光。
此刻,他方才显露出真面目。
这人身材异常的高大,简直可以说是世间少有!塔拉已经算是男子之中身材颇高的,可是这个男子比他还要高上至少一头!而且他身材壮硕,肌肉虬结,站在那边,如同铁塔一般骇人!
他的脸孔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从左眼贯穿至脸颊,显得格外的狰狞,可是却又带着莫名狂野而危险的魅力,让人莫名的就移不开眼睛。
他将塔拉直接推到在一旁的床上,竟然直接将那床帘子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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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郡王送了孟慧茹和孙成宙回宫,因为他身份特殊,就又令了那马车直接将自己送回王府。
孟慧茹下车之前,特意对睿郡王说道:“郡王,若是有时间,不妨和赶车的小太监多说两句……应该有收获。”
睿郡王会意,也忍不住扯了孟慧茹的袖子:“你要小心那个漠北女人。她最近有些不安分!我看他们漠北恐怕来的不止四方馆那些人!”
孟慧茹一愣,又思忖片刻,方才扯回自己的袖子,颔首:“我晓得了。你也忒不正经!也不怕人看见!”说完,瞪了他一眼,就下车了。
睿郡王被这眼波流转的一眼弄得心神一荡,心里越发觉得孟慧茹并非对他全然无情。
只不过这刚过了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却是不知道为何戒备心如此之强。似乎总是怕误入歧途,就会弄得万劫不复。
就连他的一番示爱,都被她以莫名其妙的理由给拒绝了。
还非要他给出一个合适的理由不可!
可是不是还有一句话:“情不知所起,以往而情深?”
然而,他虽则如是想,却又不肯真的这么去和孟慧茹说——因为这会显得他很没有内涵!
睿郡王一路胡思乱想,孟慧茹那窈窕的身影却始终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好像是挥也挥不走的。
等到了端亲王府的时候,他方才记起,孟慧茹曾经嘱咐他,让他和那赶车的小太监问话。
他便以赏赐的名义,将那小太监带到了自己的书房之中。
小太监手里拿着一枚金光闪闪的元宝,顿时觉得滚烫的几乎拿不住。
“多谢郡王!多谢郡王!”他实在是惊喜交加了。
“方才孟姑姑可曾吩咐了你什么?你且说来听听!你放心,是孟姑姑托本王代为相问的!”睿郡王未免误会,解释的十分清楚!
那小太监也没有多想,便实实在在的说道:“启禀郡王,小的到了四方馆,姑姑就命令小的偷偷去后门躲着,不要让人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