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少扬和宇文晨,都站在火海的外围,呵斥着龙逸,让他赶紧收手,放宇文榭一条生路。
但他们,并没有进入火海。
宇文晨地灵境九重,没有把握不受火海灼烧,顺利的救下宇文榭,极有可能会自身不保,所以他不敢冒这个险。
至于玄少扬,以他的修为,救下宇文榭不难,但以他这主裁判的身份,肯定会惹得天下武者的非议。
“啊啊啊啊。”
宇文榭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精神力的倾注,让火云苍穹舞,并没有立马杀了宇文榭,而是一点一点的折磨他,让他承受着比死亡还要可怕的痛楚。
但这痛楚,并不至于让他倒地不起,丧失知觉,顶多就是精神恐慌,内心一片黑暗。
因为这样,比赛就仍在继续。
烈火毫无休止的焚烧着。
换做平时的火云苍穹舞,肯定不会持续这么久。
但宇文榭的剑气,属于风属性灵力,能大大激发火焰威力,也就成了火云苍穹舞的能量来源。
过了片刻,火云苍穹舞有减弱的迹象,但并没有停止。
龙逸用精神力,掌控着火候。
这个过程,就像是把宇文榭,当做灵丹来炼。
龙逸想的是,人都能掌控这个火候,那如果是灵材,如果是太乙神水那样的圣物,一样不在话下吧。
凄惨的一幕,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擂台下方的武者们,个个都面露惊色,他们浑身上下每个关节,每个细胞,都在冒着寒气,因为这样的比赛场景,真是见所未见啊。
谁都看得出,龙逸不只是想赢得比赛,而是想借助比赛,利用比赛,来辱没宇文榭……
想到这里,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三日前与宇文湛的那一战,并非是龙逸有意为之,那么现在这一场,就是故意的吧,故意想让宇文家族难堪,甚至是想让九霄剑宗难堪?
天道宗的龙逸,实在太可怕了!
评委席上,加基森公会和苍龙皇室的人,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他们一方面在窃喜,另一方面,则有点担忧龙逸的处境……
只是比赛有比赛的规矩,除了主裁判玄少扬,有一定的权力,其余的都是看客。
宇文榭继续在火海中奔跑,毕竟有地灵境九重的底子,这点体力,还是有的。
只是衣服都被烈焰,烧的干干净净,现在一丝不挂,完全就是在众人面前裸奔啊!!
在场有一些女武者,看到这污浊的一幕,连忙将脸别了过来,不忍再看。
有些年迈的老者,神色很是古怪,叹息了一声,大抵是觉得龙逸年轻轻轻,做事实在不知轻重,有伤大雅。
至于宇文家族特意来观战的那一拨人,他们每个人,脸色都跟猪肝一样难看……
见龙逸并不住手,玄少扬动用灵力,浑身青光暴动,极其具有穿透力的声音,穿过熊熊大火,暴喝道:“大胆龙逸,还不住手?你到底想干什么?住手啊。”
要知道,宇文榭不光是宇文家族的人,也是九霄剑宗的内门弟子!
龙逸这样的举动,不仅让宇文家族难堪,也让九霄剑宗难堪……
宇文榭当着众人狼狈裸奔,将意味着,龙逸将要挑战,九霄剑宗的权威!
玄少扬作为主裁判,哪怕比试没有结束,但他仍是九霄剑宗的副宗主,他如何不动怒?
换做任何人,都不会无视龙逸胡作非为!
更何况,这里还是九霄剑宗的地盘。
龙逸身后的天道宗,不过是苍龙帝国的下等宗门。
如果不制止,那剑宗的威严何在?
岂不任由这龙逸,在帝国第一大宗门的头上,拉屎拉尿么?
这些,玄少扬考虑到了,龙逸也考虑到了。
所以听到玄少扬威严且急促的声音时,龙逸缓慢睁开双眼,扭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想干什么?呵呵呵,玄副宗主,这话,应该问宇文榭才对吧。”
玄少扬紧紧皱眉,不明白龙逸说什么,问道:“问宇文榭……你什么意思?”
嘴角掀起一抹冷笑,龙逸直视前方,看着宇文榭在火海中奔走的狼狈身影,思绪翻涌,娓娓道来:
“一个月前,九霄剑宗的内门弟子宇文榭,来我天道宗送天琊丹会的邀请函,这本是一件好事,是我们天道宗的荣幸。”
“只是……”
“他过于贪慕我天道宗的蓝袍炼丹师柳雨诗,不对,不应该用贪慕,而是觊觎,因为我家柳长老,对他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
“可是呢,这个不识趣的癞皮狗,非要纠缠我家长老,呵呵呵,甚是好笑,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当时,念及宇文榭背靠九霄剑宗,身份很不一般,出于两宗门的关系和睦考虑,我就站出来,劝说了几句,好让宇文榭意识到轻重,不再为难我家长老,免得闹得你我两宗门都不愉快。”
“然而,某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我好声好气的劝说,却遭受他的一顿嘲讽,还拿宗门压我……”
“想到我天道宗,不过是区区下等宗门,在九霄剑宗面前,一文不值,微不足道,这是事实,我认了!”
说到这里,龙逸声音低沉了下来,语气中带有一抹淡淡的无奈和忧伤,但他并没有停下来,反而越说越得劲,继续道:“既然劝说无效,那我也就不劝了,可是呢,这宇文榭见我跟我家长老关系不一般,便平白无故的自戴绿帽子,有意思啊。”
“然后呢,他开始趾高气昂的讥笑我,笑我修为低,出身低……”
“说实话,当时我还挺气愤的,但细细想来,也没错啊,宇文榭年纪轻轻就地灵境九重啊,还是九霄剑宗的内门弟子啊,人家是牛逼啊,这没错啊!”
“这些我都可以忍受,但唯独一点,我是万万不能忍受的……”
龙逸的这些话,讲述的十分生动,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就连玄少扬,也是由一开始的疑惑,逐渐变得好奇,脸上的神色,很是复杂。
“唯独一点,就是宇文榭居然向我挑战,内容就是,要我跟他在天琊丹会上一决雌雄,好家伙,居然敢说这样的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