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篇的慢热和舒缓中,第一卷即将进入高潮,之后将是更多的杀戮与战斗,柳旭、阉党、白莲教各出奇计,铁火、生死、阴谋肆意横飞,请读者大大们助括囊一臂之力,将故事推向新的高潮!
“嘿嘿”张飞冷笑着,一张黑脸没有任何表情,让人看来恐惧不已:“杀头的大罪?你信不信,你若是不给我供应粮食,我这就杀了你的头?”说到“杀了你的头”的时候他大喝一声,伯龙只觉得听到一声黑熊的怒吼,震得自己耳膜嗡嗡作响。
“这个张飞到还不是浪得虚名之辈,若是想要做我那事,这个张飞必须想个办法对付!”伯龙心里这样想着,继续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情形。
“这,这……”巡检脸上发苦,似乎从来没想到会遇上这么个蛮不讲理又武力超群的蛮子,他略略一想,终于在马上掉脑袋和立刻掉脑袋之间选择了后者,勉勉强强地说:“既然如此,那小人只从命了,小人驿站里还有几十石粮食,估计够爷您大队吃用。只是这堪合还请大人出示一下,让小人做个记录,否则小人在上官那里无法交代啊!”
“堪合?狗屁堪合!”张飞冷笑一声:“老子跟着魏老公这么久了,外出办事就没有见过堪合!”
“爷,这没有堪合是没办法支取粮食的啊,若是您不给堪合,小人只怕是要落一个擅动军粮的罪名了,这到时候杀的可不止是小人一个人的头,说不定小人全家老小都要给小人陪葬啊!”巡检“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用膝盖着地,慢慢挪到张飞马前,双手抱住张飞的小腿,大声哭了起来:“爷,您就行行好,行行好,放小人一条生路吧,要不然小人真是没法活了啊!”
这个身高差不多有五尺多的男人说着说着,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堪合?那你看这个是不是?”张飞从腰间掏出一把短斧,这斧头柄不过一尺长,斧头沉重,斧刃上闪着冷光,还带着一点点青色的光泽,一看就知道是杀过人,饮过血的利器。
巡检看着这把斧头,又看看张飞黑锅一般的冷面,愣了愣,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连哭声都止住了。他就这样看着张飞,眼睛里面没有一丝神光,有的只是深深的无奈和悲哀。
“怎么样?我这堪合可是合用?”张飞一脚踢开巡检,又大声询问着。
巡检的鼻子被踢破了,里面汩汩流出鼻血来,他用袖子摸了摸,却把血抹得满脸都是。
“张飞兄弟,这俗话说得好,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这么逼他,显得堂堂魏老公竟然会和一个小小巡检过不去,这不是丢人咱们魏老公的面子嘛!”伯龙看不过去了,他一向自诩英雄好汉,虽然平时也做一些杀人放火的恶事,但是这么欺负一个小小巡检却是看不上的,所以他带着铁头和胡成两个人骑马走了上来,给巡检开脱。
巡检感激地看了伯龙一眼,却又露出担心的神色。
“哟,这不是马脸兄弟吗,你这前站打得好啊,跑得我都没看见!”伯龙和张飞相隔不过两三丈,张飞怎么可能看不见自己,只是这张飞向来以魏老公亲信自居,对于心机深沉又亲信众多的伯龙非常忌惮,这才出言讽刺。
伯龙眼睛中闪过一丝怒意,他这十来年江湖不是白混的,除了一些他惹不起的大佬和疯和尚这样没有心机的蠢人之外,已经没多少人敢叫他马脸了,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今天这个张飞敢揭他的疮疤,这让他非常愤怒。不过伯龙心机深沉,眼睛中的怒色一闪而过,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那是张飞兄弟眼界太高,看不上咱们这些粗人!兄弟是魏老公的亲信,咱们兄弟是极其佩服的!”
他身后的铁头和胡成似乎有些躁动,伯龙将右手轻轻在身后一挥,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见张飞高抬着头不屑跟自己说话,又诚恳地说道:“张飞兄弟,你对魏老公的忠心大家都是知道的,江湖上的朋友说起张飞的时候,谁不是这个!”说着,他举起自己的大拇指,高高举在自己的头顶上,一副非常佩服的样子。
张飞是个莽汉,从来没有心机的,这也是他魏忠贤信赖的一个原因,毕竟一条会咬人、忠心还没脑子的狗谁都喜欢。他听了伯龙的话,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脸上的寒霜稍微溶解:“恩,你马脸倒是个会说话的,知道爷爷我的本事,不过你这手伸的也太长了吧?我管教这个巡检,管你屁事?”
“张飞兄弟有所不知,这魏老公现在流年不利,最怕的就是惹人注意,你这么一闹,咱们没多少好处不说,反倒让人说咱们魏老公的属下仗势欺人,万一传到魏老公的敌人那里,给皇帝一说,咱们多半是要跟着吃瓜落的!”
伯龙这番话倒是入情入理,所以张飞也听明白了,他这人唯一的优点就是忠心耿耿,哪怕魏忠贤让他去死也是毫不眨眼的,因此立刻说道:“你这马脸,就是一肚子花花肠子!也罢,也罢,爷爷我就饶这狗才一回!”说着丢下一张堪合,又晃了晃自己的短斧:“你这狗才,还不去给老子准备吃食?要是这车队有一个人吃不饱,有一匹马没喂好,老子就先从你开始杀,一直杀光你们这破驿站!”说完,他一踢马匹,返回大队了。
“这位爷,今天多亏了您啦,若不是您,只怕我要么今天就死了,要么也是死到临头了!”巡检带着满脸的血迹,他走到伯龙马前,连声道谢。
“不用,这混江湖的谁没个难处?大家相互忍让,相互理解,凑合着就能过去,得饶人处且饶人嘛!”伯龙没有居功自傲,他走下马来,递过去一张手巾:“擦擦脸吧,一会把饭食做得可口些,宁可吃不完剩下,也要多准备一些,魏老公最后还是会给你付钱的,你只要拿着钱去买点粮食就能把缺口凑上了。”
“恩人,谢谢恩人!”巡检连连点头,结果手巾擦了擦脸。随即,他眉头一皱,好像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慢慢走到伯龙身边,低声道:“大哥,你是个好心的,我谢谢你!今天晚上,和你的兄弟在房间里面待着别出门!”
“你什么意思?!”伯龙一个激灵,抓住巡检低声喝问道。
“没啥意思,兄弟啥都没说,谢谢大哥的手巾了!”巡检轻轻抖开伯龙的手,慢慢离去了。
伯龙眯着眼看着巡检离去的身影,他突然发现这个人走路极有规律,一行一动之间好像呼吸一般自然,脚下的步伐也是极其稳当,哪里像是一个被张飞欺负得像狗一样的巡检?
他神色严肃,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自己的战剑。
他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味。
“大哥,这狗才不过是条狗,还真他
.妈.的把自己当回事了?”铁头走了过来,愤愤不平地说着。
“就是,就是,要不是看在魏老公的面子上,兄弟们早就一拥而上砍死他了!”胡成也低声说着。
“不要说了!你们都给我警醒着点,今天晚上招呼兄弟们,不许喝酒,吃完饭就给我到我屋里待着去!”伯龙没有回应他们的抱怨,反而低声喝斥道。
“大哥,怎么回事?哪里不对劲?”铁头卸下了背后背着的狼牙棒,低声问道。
“不知道,小心一点总是好的。”伯龙眼睛看着巡检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渐渐落山的红色太阳,心中涌动起一种夹杂着恐惧和兴奋的情绪。
晚餐是在驿站的饭堂吃的,魏老公有自己的厨子,哪怕是出门也带着各式调料和厨具,只不过借用了厨房的火做了点饭,所有食材都是自备的。像他这种贵人,哪怕是落魄了也是不能失了体面的,就算是在一个荒村僻壤的小驿站吃饭,也必须由专人制作,也必须是贡米、南洋香料、口外肥羊。
伯龙坐在饭堂大厅里面,四下观察着,这个大厅倒是不小,梁架的顶棚高高架起约莫有将近一丈,里面摆了四五十张桌子,可以供两三百人一道吃,就是显得逼仄了点。饭厅此刻挤满了人,除了魏老公、他的亲信随从和女眷之外,保镖和马夫们都集中在这里,这些人都没读过书,所以说起话来也是脏字连篇,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面难免有碰撞,这就更容易有纠纷了。如果不是几个领头的人主持大局,估计没一会就有人能抡起拳头打起来。
他和铁头、胡成坐一桌,身边七八张桌子上面都是他的亲信,可以嘱咐大事的。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魏老公两百多号保镖的势力分布,伯龙是其中比较小的一股,张飞等亲信大概有一两百人是最大的一股,还有大刀王、铁枪李、小龙人三股。
伯龙冷眼旁观着保镖之间的争斗和喝骂,不忘了勒令自己的人不许卷入到任何形式的斗争中去。在这个是非之地、紧急时刻,任何一个人都是极其有价值的战斗力。这帮人都是江湖汉子,一言不合都要刀枪相向,他不愿意让自己的人白白死在这种厮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