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算是被憋在了我的心底里,一连几天我都没有同石杰透露过半个字,不过他似乎对这事也不太感兴趣,知道颜安的病已经有好转后,也很默契的没跟我提及了。
或许是这件事真的不知道从哪里触动了我,最近上课我比起往常都要用功了许多,很多传过来的纸条我也统统回绝。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我刚吃完中饭准备去洗碗的时候,李建这狗腿子气喘吁吁的跑进了教室,在门口就对我吆喝开来了。
“嘿,虎子,我就知道你又来教室吃饭了,快去办公室,税老师等着你呢!”
“税老师?”
这个几乎是我童年阴影的名字听着就让人很不爽,这都放学了还找我干啥,以前也没见着她勤快到抓偷摸进教室吃饭的学生啊,莫非是想找茬?
要不就是这孙子打小报告了,想到这里我狐疑的盯着李建,说实话我这眼神在同学里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虽然平时我不太主张暴力,但谁让我天天跟着石杰混在一起呢,这货又是个典型的学校流氓,我即便在洁身自好,在别人眼里显然也不是能好到哪里去的人。
李建立马被我瞪怂了,急忙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可没说啥啊,是税老师去操场找你没找着才让我来找的!”
“嗯……”
我含糊的应了一句,但眼睛却一直盯着他,毕竟这小子看上去就精瘦精瘦的,跟个竹竿子成精了一般,要放在抗战年代,一准的是个保安队长之流,十足的汉奸相,现在还不能排除他出卖我的嫌疑。
我将饭盒胡乱塞在了课桌里,迈着小碎步就往办公室赶去,在门口时还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李建的肩膀,同时给了他一个复杂的眼神。
这一路上我都有些忐忑,绞尽脑汁的想自己究竟又犯了啥事,不过思来想去发现自己确实最近都没干啥坏事,十足一个三好学生,当然偷韩梅梅瓜子吃那种小事是不能算数的。
一进办公室门口,我就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降临到自己身上,与我自己的气场十分排斥,但是我毕竟是个男人,最终还是硬着头皮,一步一个脚印,慷锵有力的走到了税老师边上。
“老师,你找我干啥!”
我努力做出一个自己都认为完美的表情,至于其它任课老师鄙视、震惊的神色则统统视而不见了。
毕竟办公室这种凶险的战场,即便是我们这种身经百战的战士也不能掉以轻心,一个不小心说不得就能让把家长给请来。
前几天才挨了一顿,我现在对上我爸的眼神都有些心虚,哪里敢再犯什么差错啊。
“虎子,最近表现很不错嘛!”税老师半耷拉着眼皮无病呻吟的说道。
我一听这话心里立马就一乐,多半是这老妖婆转型了,特意将本大爷叫道办公室里来夸上几句,毕竟老师也就那么几套东西,无外乎御下之道罢了。
“哪里哪里,都是您老教的好!”
我嘿嘿一笑,那真是比李建还李建。
“我上次安排你去探望颜安的事也办的不错啊!”
“一般一般……”我正要在寒暄两句的时候,立马一愣,神情也变的十分不自然了,这时候在看着税老师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就感觉看到阎王爷了一般。
我不知道这老妖婆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石杰是我兄弟,这事儿他也有份,应该不会往外说,想来想去还是只有李建这厮,我在心里把这孙子揉捏了一万遍后,还是勉强扯起一张笑脸看向税老师道:“您说的这是啥意思,我听不太懂啊!”
“行了、行了,别装了!”税老师一脸鄙视的望着我,然后指了指办公室的公用电话道:“人家颜安家里人都专门打电话来了,点名道姓说的就是你吕德虎,看在你最近表现确实还不错,我就不追究了,下午放学了去一趟早点回家!”
“去一趟?去哪儿啊这是?”我一愣,毕竟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都不是很有帮助。
不过一出办公室,我立马换了一副嘴脸,那种心底里狂喜,脸上却还要装模作样的神情别提有多扭曲了。
于是,这个下午我又走神了,不停地构思着自己去了颜安家,该怎么说话,怎么打招呼,虽然我也去过不止一次了,但这是两回事。
毕竟这次是人家请我去的,称为正式的见家长也不为过,而且以颜安家的条件,说不得还能吃顿好的,到时候吃饭一定要文雅,以免给未来亲戚留下不好的印象,意思意思吃个三碗饭就行了。
下课的时候我还特意抽空找了下石杰,打听下最近有没有电话找他,不过结果很显而易见,人家压根儿就是请我一个人的。
至于石杰嘛,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呗,大不了以后等我娶了颜安后,不收他的礼钱那不就得了,这也算对得起这兄弟一场了,要换作李建,少于两块钱我都得跟他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