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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二卷校长之道]
第708节
星期四的中午，姚长青透过办公室的玻璃窗，看着方圆走出校门，坐进了黑色的奥迪A6，然后扬长而去，内心涌生出强烈的失落感和一丝丝斩不断理还乱的嫉妒心思。虽然每一个周四下午，方圆都要去指导5中那个老师的语文课，这是他姚长青亲口对方圆说的，表明了他是支持方圆这样做的，但此时此刻，姚长青的心里是非常不痛快的，似乎也忘记了方圆的4次指导为68中换来的巨大利益。想到刘明竟然用他的专车来接方圆，态度之诚，姿态之足，简直是把拉拢的手段都使尽了。也不知道昨天给方圆送的海鲜是不是能够起到就有的效果，也不知道刘明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拉拢手段。如果方圆真地被挖走了，学校里到哪儿去找一个像方圆这么能干的助手来把68中学的教学抓起来？
姚长青现在真地感觉有强烈的危机感。虽然说方圆是局管干部，但这么多年来，刘明想挖谁还曾经失败过？不管怎样说，韩素贞当5中校长的时候，刘明是5中的副校长，这条线也是必须要理清的；如果刘明向韩素贞提出来要调方圆到5中抓5中的初中部，再把工作做足的话，相信韩素贞一定不会反对的，毕竟平调到5中，也算是提拔啊！5中跟68中，根本就不在一条水平线上，社会影响力也不可同日而语。一旦教育局形成了决议或意见，那即便我姚长青想挽留，恐怕也没有机会了。得想个办法啊！是不是应该及时地跟翟书记汇报汇报自己的想法，请翟书记为自己做主？但现在才是3月，离着8月初的人事调整还有很长的时间，现在就跟翟书记说是不是有一点早？但如果说晚了，刘明占了先，那后面情势的发展会是怎样的，姚长青心里也没有数。
姚长青的心烦燥起来，在校长室里来回踱着步，竟然忘记了到教师餐厅吃饭。手机在这个时候不知趣地响了起来，姚长青从办公桌上拿起手机，嗤，是刘媚的电话。刘媚这个时候来什么电话？姚长青心里恨恨地想。
但刘媚的电话总是不能不接的，不管怎么说，刘媚怀了他姚长青的骨肉，而且最近姚长青的零花钱明显宽松了许多，因为刘媚在怀孕期间需要买的很多营养品、孕妇装以及其他需要的东西，都需要姚长青去办，而刘媚也知道，姚长青其实也没有多少钱，就把松柏文化商贸公司的收入拿出很多，让姚长青去购买。本来姚长青还有几分不好意思，想不要，但要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这许多年来，工资卡一直都放在苗芊芊的手里，姚长青能支配的收入只有学校发的月考核奖和其他奖励，买这些东西实在是买不起。特别像孕妇营养素之类的保健品，都相当的贵，比如刘媚现在吃的倍健孕妇综合营养素，能够有效补充DHA、叶酸及各类微量元素，对孩子的智力发育很重要，小小的一瓶，就得168元。从刘媚这里拿了钱来花，姚长青立刻感到手头宽裕多了，用刘媚的话说，这是给长青以男人的尊严，毕竟女人买东西，男人刷卡或掏钱，更显出男人对女人的爱。
姚长青平和了一下内心的烦燥，轻轻地吁了一口气，接通了手机：“媚媚，你有什么事？”听筒里却传来了刘媚“哇哇”的哭声。姚长青的心被揪了一下：“刘媚，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谁欺负你了？”刘媚仍然在“哇哇”地大哭。姚长青说：“刘媚，你怎么啦？你可急死我了。”刘媚说：“长青，我现在在市妇幼保健医院，你快来吧，我回不了家了，两个腿发软，根本走不动。”姚长青着急起来：“怎么啦？到底是怎么啦？”刘媚哽咽着说：“我给咱的孩子做了一个唐氏综合症的筛查，今天我来拿结果，是45：1。呜呜呜，呜呜呜。”
姚长青的心先是一紧，忽然又放松下来。呀，趁这个机会，把孩子做掉，不就把自己的心病去掉了吗？姚长青还不明白45:1是一个什么意思，但肯定是很不好，不然刘媚不会哭得这么厉害。姚长青说：“刘媚，你打一辆车回家吧，我马上去你家。”刘媚说：“你不来接我呀？我的五菱面包谁给开回去啊？”姚长青说：“我不是怕遇到熟人吗嘛？”刘媚说：“长青，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是一个男人就不应该说这样的话！长青，这可是你的孩子，你的爱人，难道你心里就一点心疼的感觉都没有？”姚长青说：“对不起，好吧，我搭出租车过去，然后开你的面包车接你回家，好不好？”刘媚说：“这还差不多。呜呜呜，呜呜呜。”刘媚又失声痛哭起来。姚长青好言安慰，内心也是心急火燎。挂断手机，连忙穿上晾在椅背上的西装上衣，匆匆地下楼。遇到了几个吃过饭的老师，也顾不得打招呼。出了校门，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市妇幼保健院。
很快，姚长青就接到了周素素打来的手机：“姚校，什么事这么急啊？也没有吃午饭吧？你有车，怎么不开，自己打了辆出租车就走了呀？如果车坏了，我还可以开学校的金杯面包车送你呀！”姚长青心里骂了一句：真他妈的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臭婊子，我是校长，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坐什么车就坐什么车，你她妈的的管那么多干嘛？姚长青说：“周主席，我有一点急事办一下，学校里的事，你多盯一盯。下午，方校长也不在学校，你就和董校长全面管起来吧。”周素素说：“那你下午不回来吗？”姚长青说：“我有急事，能不能回来，不知道呢！不说了，除了市教育局的电话，其他事情不要找我了。”周素素说：“姚校……”姚长青根本不想听周素素说任何话，直接挂断了手机。
在市妇幼下了车，姚长青远远地就看到了停在停车区的五菱扬光和坐在车里的刘媚，心里暗自吁了一口气：还好，刘媚还是善解人意的好女人，知道自己为难，就直接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了。姚长青几步赶了过去，拉开驾驶门，坐了进去。
看到姚长青上来，刘媚嘤咛一声，扑到姚长青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姚长青连忙搂住刘媚的后背，柔声安慰：“媚，你这是怎么啦？今天的检查结果不好吗？”刘媚说：“我做了一个唐氏筛查，45：1，咱的孩子危险系数很高。”姚长青有些不解：“这唐氏筛查是做什么用的？”刘媚说：“就是查孩子是不是先天愚形，也就是外表长得和正常孩子一样，但智商低于70。”姚长青的心一下子紧了起来：“怎么，你说咱的孩子是傻子？”刘媚说：“那倒不一定，但危险系数很高！呜呜呜，呜呜呜。”姚长青说：“媚，咱不哭。如果孩子真有问题，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咱就把它流了吧，以后我们再养一个。”刘媚猛地挣脱了姚长青的怀抱，秀目圆睁：“长青，你是不是一直想着把咱的爱情结晶给搞没了呀？”姚长青心里有一点虚：“哪有啊？你不是说孩子是天生的傻子吗？”刘媚说：“还没有最终确定呢！不过，这个比例数确实太高了。正常的范围应该在300：1以下，甚至是在2000：1甚至是20000：1，但我的筛查结果是45：1。”姚长青说：“这45：1是什么意思？”刘媚说：“就是孩子可能是傻子的比例是45分之一，每45个出生的孩子里，有一个是傻子。”
姚长青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真有一些失望。其实，45分之一，比例也很低啊！姚长青说：“那万一是45分之一怎么办？”刘媚说：“那就只好做掉了。不过，我的孩子我有信心，他一定是那45个孩子中的44个好的。长青，你闭上你的乌鸦嘴，不准咒我们的孩子。”姚长青说：“我怎么舍得咒我们的孩子呢？媚，我是担心，万一真是那其中的一个，我们俩可怎么办？”刘媚说：“我要查，一定要一个确定的结果。长青，如果真是傻子，我绝对会做掉；如果不是，我一定要把他生下来，他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的心肝宝贝。”姚长青说：“有方法吗？”刘媚说：“有，做羊水穿刺。”
这个时候，刘媚似乎坚强了起来，身子也坐直了。她对姚长青说：“你等着我，我现在再进去问一问，这羊水穿刺怎么做？对孩子有没有危险？无论如何，我都要给孩子一个明确的未来。”刘媚下了五菱之光，径直向妇幼保健院走去，姚长青伸出手成读佛形状，自言自语：“上天保佑，上天保佑。”姚长青自己也不知道，是保佑这孩子平安无事，还是保证这孩子一定要是一个傻子。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