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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二卷校长之道]
第1132节
9月17日星期一，新的一天到来了。方圆在清晨5点多的时候，就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来到了孔双华的病房。没有想到，病房的门是虚掩着的，方圆轻轻地推门进去，看到岳母已经醒来，正坐在方睿的小床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以至于方圆进来，她都没有发觉。而孔双华仍然在沉沉地睡着，甚至保姆小清也躺在另一张床上，睡得正香。
方圆轻轻地唤了一声：“妈。”孔淑芳回过头，微笑着轻声说：“你醒啦？再睡一会儿吧。”方圆说：“不了，妈。今天，我还要随着市教育局巡讲团到延平县。”孔淑芳说：“今天能不能不去？”方圆说：“怎么？”孔淑芳说：“双华是顺产，我看现在恢复得不错，今天就准备办出院。”方圆说：“这可怎么办？”孔淑芳说：“其实倒也没有什么，如果你忙，你就让小阮过来吧。他昨天开着那辆中巴，挺好的，今天再让他开着过来，把一家人和东西都接回家去。”方圆说：“今天阮主任也上班啊！”孔淑芳说：“其实咱家的车也可以拉着回去，不过我知道，小孩子呼吸系统还没有发育完全，容易晕吐。这大人晕吐也挺遭罪的，这小孩子要是晕吐，说不出来，也说不明白，只会哭，那会遭多少罪啊！我可看不得小睿睿受这样的苦。”
短短的几句话，已经让方圆感受到了岳母对她外孙的无限的爱。爱自己的孩子，方圆自然无异议，也理解了隔辈亲确实是非同一般。方圆说：“妈，你昨天晚上是不是也没有休息好？”孔淑芳说：“我年纪大了，觉也少了。还好，睡几个小时就够。这小睿睿够乖，晚上基本没哭，我就是中间起来给他泡了两次奶，换了几次尿不湿。小华今天也该来奶了，这妈妈的初乳啊，营养最丰富，今天上午如果来奶了，我要亲自教一教双华如何喂奶。睿睿太小了，还不会吮妈妈奶呢！”方圆说：“妈，您绝对是一个好妈妈，一个好外婆。”孔淑芳说：“这小睿睿啊，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是我下半辈子的心头肉，是我的心理依靠了。”方圆说：“外婆这样爱外孙，方睿也一定会爱外婆的。”孔淑芳说：“那当然，他是我的亲外孙，他的血脉里有我的基因啊！”
方圆看看儿子，第一时间注意到的，还是儿子的嘴～～这实在是太像自己了。方圆想起了一件事，说：“妈，我现在回家一趟，看看有没有要捎回来的东西，我带回来。”孔淑芳说：“没有了。今天是要把东西从医院搬回家，而不是再往医院搬。你留下来吧。我已经交待小清了，该做什么，怎么做，到时候你和她一起做。我得回家一趟，给双华做月子饭，也捎带着你和小清的。”方圆说：“妈，我回去做吧。您告诉我，怎么做，我回去做。”方圆的想法是：做了，给自己的父母也做一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昨天晚上是否吃过饭，也不知道今天，岳母会不会顾得上她的亲家。但立刻被孔淑芳拒绝了：“月子饭可不是平常的饭，小方你还不行，还要我亲自来做吧。你现在在这里看着孩子吧，多看看你儿子。我打车回家，做饭去。”
7点多一点的时候，岳母回来了，这个时候，方圆跟孔双华已经交流了好一会儿，因为儿子，因为共同的爱，两个人都有情有义温存无比，这让情窦初开的小保姆看得一阵阵眼热心动。孔淑芳先摆上了孔双华的月子汤，呵，看起来好丰盛啊！果然是医学专家，大概也为研究这女儿的月子饭费了不少心思，有猪蹄粥、鲜虾丝瓜汤、人参乌鸡汤、鲫鱼炖蛋。孔双华看到这些饭菜，似乎并不感冒，说：“妈，你这都做得啥，没有一样我爱吃的。”孔淑芳说：“或许没有你喜欢吃的，但这些都是你最需要吃的。月子饭，讲究的是产妇身体的恢复，讲究的是能够让孩子喝到最好的奶，所以有的时候在味道上，恐怕没有你想像得那么好。就说这猪蹄吧，它丰富的胶原营养，能够利于你产道的恢复，也能让你的奶更稠。看这虾，富含脑黄金，变成奶之后，孩子吃了一定会更聪明；这丝瓜则富含纤维素，利于你胄肠的蠕动；你产后伤了元气，最需要滋补。这人参有滋阴补肾的作用，把人参和乌鸡产在一起，绝对是大补，能够帮助你尽快恢复元气；而鲫鱼的催奶作用，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其他比它更好的。”
听着岳母耐心细致的讲解，方圆读到了岳母对她女儿、她外孙深深的爱。方圆说：“妈，您辛苦了。从早晨5点到现在，您是一刻没停闲，我能想像得到，您先去了市场，再回家做饭，还得精心做，一个人忙活，也累坏了吧。双华，妈这么辛苦，都是为了你，为了方睿啊！”孔双华说：“妈，我吃，为了我的小方睿，我也要吃。”孔淑芳说：“你吃，你吃。我先看看我孙子。”又端详了方睿好一阵儿，孔淑芳忽然像想起什么事一样，说：“方圆，你还要上班，你也吃。咱3个人的饭，我也来不及做，就买了一点。小清，快给你方大哥摆上。”
方圆看看表，心里牵挂着父母，有点心急火燎。方圆说：“妈，你们吃吧，我现在必须要走了。8点集合，来不及了。”孔淑芳说：“吃几口吧。”方圆说：“不了，我现在就走。”孔淑芳说：“你爸来电话了，下午就不用你管出院的事情了，你爸亲自安排。东州大学派一辆中巴车，接我们回去。”方圆说：“知道了。”孔淑芳说：“别着急，路上搭出租车。”方圆说：“知道了。”
想转身就走，想了想，还是与孔双华拥抱了一下，又亲了亲儿子，方圆这才快步离开了病房。出了病房的门，方圆就跑了起来。
方圆第一时间返回了东州医学院教师小区，在小区的门口买了包子、油条、豆浆和大米稀饭，一路小跑，回到了父母租住的房子。开门第一句话：“爸，妈，昨天晚上你们吃饭了吗？”方妈妈说：“吃了。知道你丈人丈母娘忙睿睿和你媳妇，没时间管我们，我和你爸，到前面的街上买了几个包子吃了。”方圆说：“妈，爸，一定不能饿着肚子啊！今天的早饭，我买回来了，你们将就着吃一点。”方爸爸说：“儿子，我想去看孙子，我们怎么去？”方圆说：“我给我干嫂子打个电话，让她安排人送你去吧。”方爸爸说：“我去，又怕你丈母娘不高兴，这里不让动，那里不让碰，难受死我了。”方妈妈说：“是啊！虽然你丈母娘的态度还是很好，但说的话，我和你爸，都不乐意听。”方圆又能说什么呢？方圆说：“爸，妈，你们先吃饭吧。我马上要上班了，来不及了。”方妈妈说：“圆圆，你吃了没有？”方圆说：“没呢。我带两个包子，路上吃就可以了。爸，妈，这是2000元钱，这几天，如果我岳父岳母那边顾不上你们二老吃饭，你们就自己买点吃的，好不好？”方妈妈说：“我们有钱。”方圆说：“有钱是你们的钱。这是儿子的钱，拿着吧。”方妈妈说：“你丈人丈母娘会不会责怪？”方圆说：“这钱，他们不知道，是我一个朋友送的贺礼，你们放心地花吧，不要跟我岳父岳母，还有孔双华提这件事就成。”方圆所指的朋友，就是68中的校长苗群，这2000元是苗群星期五晚上送给方圆儿子的见面礼。
方圆带着两个包子出了门，又回岳母家，拿了包，出门开车，直奔市教育局。这一路上，车跑得飞快，除了红灯停，方圆几乎是一路狂奔。早晨上班的时候，路上车还是很多的，东州这地方，道路不是特别宽，更让方圆在遇到堵车的时候心急如焚。终于到了市教育局，时间已经过了8点5分钟。宋萍站在丰田中巴车下，正等着方圆呢，看到方圆停下车，争呼呼地跑过来，宋萍说：“方校长，迟到了，大家都在等你呢！”方圆说：“实在不好意思，宋主席，家里出了一点事。”宋萍说：“先上车吧，路上再说。”
方圆跟着上了车，宋萍说：“走吧，去延平县。”车子发动了，宋萍说：“跟大家说一下，方校长的爱人，昨天在医院，喜生一个大胖儿子。今天来得晚一点，也恐怕是被儿子拖住了。大家多理解哟。”众人连忙道贺。宋萍说：“翟局长昨天亲自去了医院探望，说这孩子长得真好，很像方校长呢？”众人顿时惊叹：这个方圆，面子可真够大的。宋萍说：“祝贺啊，方校长。”方圆说：“谢谢宋主席，谢谢大家。”宋萍说：“我可是要等着吃你的喜蛋呢！”方圆忽然意识到，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应该给有关的人送喜蛋呢。
在去延平的路上，方圆把两个包子吃了下去。这期间，忽然接到了邵可卿的电话：“弟，在医院忙吗？”方圆说：“没有，现在已经跟着市教育局先模教师巡讲团去延平县的路上了。”邵可卿说：“祝贺啊，已经听说你生了一个大胖儿子。”方圆说：“谢谢姐。”邵可卿说：“说说咱儿子的情况。”方圆说：“我儿子长得很长，64厘米，体重中等，7斤2两。模样，既像我，也像他外公。”邵可卿说：“好啊！姐本来昨天就想到医院去看看你的儿子我的侄子，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合适。但姐的贺礼是一定要送到的。今天啊，我正好有点时间，想去看看干爸干妈，不知道他们是在医院还是在家？”方圆说：“现在在家呢！”邵可卿说：“好啊，在家正合适。怎么跟干爸干妈联系上呢？”方圆说：“没办法联系，没有电话，也没有手机。”邵可卿说：“这样吧，告诉我地址，楼座和单元、房间号，我自己去找。没有手机怎么行？我今天给干爸干妈配上一个，反正我有好几个不用的手机，给干爸一个。”方圆说：“这怎么可以？再说了，姐，我爸再住一个星期，就离开东州，准备回去了。”邵可卿说：“这么早就回去？”方圆说：“是啊！孙子见到了，这里也不需要他们来伺候月子，他们也准备回去了。东州那地方冷得早，也该秋收了。”
邵可卿心里很想笑，她已经想明白了方圆的父母为什么要回去。邵可卿说：“来东州一次不容易，怎么着也要走一走东州，看一看这里的景致。这样吧，我今天就陪干爸干妈走一走，转一转。”方圆说：“这不合适吧？”邵可卿说：“有什么不合适的？我是干爸的女儿，我陪着爸妈转转，也是应该。你不是忙吧，你没有时间，我正好有时间。对了，弟，昨天苗群和司总送了多少的贺礼？”方圆一听就明白邵可卿是什么意思，连忙说：“不用了。姐，贺礼就别送了，送了我会不好意思的。”邵可卿说：“我的原则是，不能低于苗总的水平。我听说了，昨天宋云生市长、邓云聪常务副市长也到医院去看你儿子，面子够大的。”方圆说：“那是我岳父的面子，我哪有啊！”邵可卿说：“现在没有，将来不一定没有。弟，你放心去忙吧，干爸干妈这边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邵可卿把电话挂断了，方圆实在不好意思再拨回去，尤其是当着这么多领导、同行的面。车在8点50到达了延平县城，受到了延平县教体局局长原进宝、党委书记周小可的热烈欢迎，随后就来到延平县一中的礼堂，对延平县教育系统的干部教师，进行了巡讲。方圆是第二个讲，在讲完之后，方圆的心思已经不在延平了：儿子现在怎么样？父母现在在哪里？邵可卿送了多少钱的贺礼？邵可卿给父母配了手机了吗？下午出院手续能顺利地办好吗？
终于，在巡讲结束之后、进大酒店进餐之前，方圆找了一个机会，给孔双华打去电话：“双华，上午都好吗？”孔双华说：“都好。今天上午，我出奶了，妈教着我，抱孩子吃我的奶，小家伙真地吃了我的奶呢！方圆，我看着儿子吃我的奶，我心里可真是幸福极了。”方圆说：“祝贺老婆，当妈妈了；祝贺老婆，这么早出奶了。老婆，你真棒。”孔双华忽然说：“老公，听说用妈妈奶喂过孩子之后，奶会下垂，那个时候，你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其实我现在就不喜欢你。方圆在心里说。可是，怎么能说出口呢？孔双华是方睿的亲妈啊！只希望孔双华以后能够变得更温柔更通情达理，就像邵可卿一样，那么，自己还有可能会喜欢上她。否则像现在这个样子，想骂就骂，想打就打，想咬就咬，又怎么能让自己喜欢她？这样的话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而已。方圆说：“双华，你是方睿的妈妈，我会始终如一的，不会因为你变老而改变，不会因为你奶变形了而改变。”孔双华没有听出方圆的弦外之音，高兴地说：“谢谢老公，我知道我的老公最好了，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老公。”方圆说：“我一直在努力。”孔双华说：“老公，咱儿子上午冲我笑了呢！”方圆说：“孩子才多大啊，就知道笑了。”孔双华说：“他真地冲我笑了呢！”方圆说：“好，咱儿子可真聪明。对了，让妈多休息，别累着。”孔双华说：“我妈挺好的，今天上午，你爸妈没来，我妈说，你爸妈没来，这病房也清静多了。这不，她把中午的月子饭也做好了。”
方圆顿时心里有火冒上来，我爸妈没来，你妈清静了？这是什么话？方圆忍了忍，说：“我爸妈其实也很想看看孙子。唉，怎么说，他们也是孩子的亲爷爷亲奶奶啊！”孔双华说：“那倒也是。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上午他们没来。”方圆说：“他们自己能来吗？整个东州市那么大，他们从来没有来过，人生地不熟。昨天的晚饭，今天的早饭，都是他们自己解决的。”孔双华说：“哦，我妈光顾我了，没顾上。对不起了，老公，现在又中午了，不知道怎么联系上你爸妈。”方圆说：“不用了，今天上午，我干哥哥干姐姐陪我父母去逛逛东州。我没有时间，他们有时间。双华，下午我争取赶回去，办你的出院手续。”孔双华说：“不用了。我爸上午来看过，听说我的情况一切正常，说让你忙吧，下午他要亲自来医院，办理我的出院手续。”
方圆的心放到了肚子里。方圆说：“早晨妈跟我说过一回。好的，有爸爸办出院手续，一定会办得更好，比我办得好。”孔双华说：“是啊，我爸爸要是出面，一切手续都OK。今天上午，东州医学院的那个院长，又来看我和孩子了，又嘱咐产妇的医生和护士，要精心照料。”方圆知道这是岳父外加宋市长的面子，说：“好。那我晚上就直接回家看你和儿子了。”孔双华说：“好，晚上见。”
方圆放心了，但他想不到，孔子田要亲自办理出院手续的真正原因。在这一天的下午，孔子田在出院手续单上、在医院出具的要提供给妇幼保健院、街道办、派出所的出生证明上，把孩子的姓名清清楚楚写成了：孔方睿。在延平县教体局举办的午宴上，方圆与原进宝友好交流，也痛痛快快地答应了原进宝请方圆到延平送课下乡的邀请。
在吃午饭的时候，又有让方圆开心的事传过来。东州5中的办公室主任阮少修打来电话，告诉方圆，他买了一些鸡蛋，中午安排学校食堂的师傅给煮了，每一个老师分了两只带着红肿值牡埃蠹叶枷硎艿搅朔叫３は驳霉笞拥目炖帧７皆哺锌赫飧鋈钌傩蓿皇且话愕鼗岚焓掳。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