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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二卷校长之道]
第1368节
方圆还是参加了郭大勇组织的教科文体卫政协委员的晚宴。对于舒韦蓉的邀请，方圆当着郭大勇和其他政协委员的面表示感谢。方圆说：“谢谢舒总的盛情邀请。今天晚上，我们组政协委员已经安排了活动，我不好参加经济二组的活动。但以后，在会期结束后，如果你们组有活动邀请我，我一定参加。”舒韦蓉有些失望，但见方圆并没有把话说死，就说：“好，我也正想在春天，组织我组的政协委员到帅气服装视察指导。到时候方校长一定过来。”方圆说：“好的。”
参加郭大勇组织的活动，其实就是喝酒吃饭。由于心里装着了文若星、宋思思、苏睿涵等许多人的心事，方圆在喝酒的时候又喝得有些醉。曲终人散，郭大勇说：“大家都各自回家，每一位委员可提50元的出租车费。感谢各位委员赏光，各位委员走好。”方圆没有动，摸出电话，给张国亮打去：“国亮，打扰你休息了。我现在在海鲜菜馆，我开车来接我吧，送我回家。”
张国亮二话没说，直接坐出租就去了市委宾馆，找到奥迪A6，把车开到了东州海鲜菜馆。下了车，找到服务台，直接问：“请问，方圆校长在哪里？”服务员都被问愣了：“哪个方校长？”张国亮说：“今天晚上政协委员在哪里吃饭？”服务员明白了，说：“请跟我上来。”在三张桌子的大套间里，张国亮看到了孙红军与方圆。张国亮说：“方校长，您怎么啦？”方圆说：“喝得有点多。先送孙书记回家，再送我回家。我今天晚上不去宾馆了。”张国亮说：“好。”孙红军说：“谢谢你了，小张。这是100元补贴，你拿着。”张国亮说：“孙书记，我不要。”孙红军说：“这是请客的文化局拿的，你就拿着吧。”
送完孙红军，张国亮拉着方圆回到东州医学院教工小区。张国亮搀扶着方圆上了楼，进了方圆家。孔子田没有回家，家里只有孔淑芳、孔双华和小清三个女性。张国亮说：“孔老师，方校长喝得有点多，我直接背他上床吧。”孔双华又不高兴了：“他怎么能喝成这样？”张国亮说：“我也不知道。方校长给我打电话，让我到海鲜菜馆接他，我去的时候，只有市教育局孙书记和方校长在，其他人都走了。我送孙书记回家，然后再送方校长。听说是市政协委员们请吃饭。”孔双华心痛地说：“这样会把方圆的身体喝坏的。”
第二天，张国亮开车接方圆参加政协会议。晚上，方圆又参加了政协委员李秀财组织的晚宴。李秀财把主要的方向放到了郭大勇身上，两个人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郭大勇是有些醉了。方圆没有醉，因为方圆昨天喝得太多，一点也不想喝，一个晚上都喝的是茶水。酒宴结束，李秀财又安排到他的练歌坊唱歌跳舞。等活动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这一回，大家都回市委宾馆，因为星期天是政协会的最后一天，明天还有重要的选举任务。这一回，没有喝酒的方圆还当了一把兼职司机，拉着包括他在内的5个人返回市委宾馆。躺在床上，方圆深切地感受到：还是不喝酒好。
星期天上午9：00，东州市第六届政协第一次会议的闭幕大会召开。市委书记、市人大常委会主任王国栋，市长宋云生，市政协主席安思平，市委副书记时明祥和其他政协副主席前排就座。市委常委们、市人大副主任们、市政府副市长们坐在主席台的后排。大会由市政协副主席欧晋德主持。大会宣读了主席团名单，鼓掌通过；宣读了总监票人、监票人名单，鼓掌通过；宣读了总计票人名单，鼓掌通过。宣读了政协主席、政协副主席候选人名单及简介，宣读了政协常委的候选人名单。在这些程序结束之后，欧晋德宣布：本次会议应到政协委员361名，实到353名，符合法定人数，可以举行选举。大会由工作人员宣读了投票规则。
选举开始。计票人给全部政协委员分发选票。总监票人、监票人首先填写选票，首先投票，并开始站到票箱的两侧，履行监票职责。方圆看了看选票，一共是两份，一份是红色的，是选举政协主席、政协副主席的选票；另一份是桔色的，是选举政协常委的选票。看了看选票，方圆已经明白了，到了自己该画圈的时候了。选票已经很明白了，政协主席是等额选举，候选人只有1人，就是市委副书记时明祥。看来，安思平是要退二线了。政协副主席候选人8名，等额选举。说实话，除了欧晋德外，其他副主席候选人，方圆并不是十分熟悉。政协常委选举37名，同样是等额，常委的候选人名单里，除了主席、副主席的人名外，剩下的方圆基本上也是不太认识。唉，画圈吧。方圆把所有候选人的名单上方画了圆圈，表示全部赞同大会所提的候选人。呵呵，这样的选举，是等额的，候选人还有可能选不上吗？方圆在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号。如果等额都选不上，还有什么情况能选得上？
在总监票人、监票人投票后，方圆随着人流，也将两张选票投到票箱里。在总监票人、监票人的监督下，计票人打开了上封条的票箱，取出了选票，当场清点。很快，数据出来了。总计票人将一张纸送到了主席台欧晋德副主席的面前。欧晋德朗声宣读：“本次选举，发出选票353张，收回选票353章，符合选举规定，选举有效。现在，请各位委员休息20分钟，由计票人对选票进行统计，20分钟后回到原来座位，继续开会。”
20分钟后，选票的统计结果出来了。政协大会继续进行。欧晋德宣布，请总监票人宣读计票结果。总监票人来到发言台前，宣读计票结果。不出方圆所料，时明祥以全票当选为新一届政协主席，而8位副主席、37位政协常委也都是高票当选，当然，也有几票是另选他人的，但太分散，根本不成气候。让方圆感到忿忿不平的是，竟然自己在政协常委投票中被政协委员投了2票。当总监票人在宣读另选他人的选票时，听到：“方圆，2票。”顿时感觉到特别刺耳。可以讲，另选他人的这些票，并不是这些“他人”有多高的威望，在很大程度上就是某些人搞恶作剧。别人投了自己2票，就是希望有更多的政协委员讨厌我方圆吧？方圆心里恨恨地想：这他妈的是谁干的好事？这真是跳在脚面子上的屎壳螂，不咬人，但看着恶心人啊！
在众人的掌声里，新任政协主席时明祥与原政协主席安思平共同走到了主席台的中央，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方圆看懂了这层含义，这叫政治交接。两个人的脸上都挂满笑容，对着摄像头和闪光灯，展现着最美好的一面。方圆能够想像得到安思平此刻心中的失落，但从笑容上看，依旧灿烂，依旧一片阳光。这是在官场摔打几十年所锻炼出来的城府，从外表看，已经没有人可以看到他的内心了。
欧晋德宣布：请新当选的副主席上台，与大家见面。方圆昨天已经看到副主席的简介，知道他们有的是县委书记、区委书记，有的是有关局的局长，当然，主要的位置还是给各民主党派的东州市主委准备的。原来的8位副主席，留任3位，包括欧晋德和两位还未到退休年龄的党派主委。新增加的副主席5人，其中，县区书记1名，某局局长1名，民主党派主委3名。这5位新副主席走上台前，与原主席安思平、新主席时明祥、市长宋云生、市委书记王国栋等一一握手，然后面向全体政协委员，集体鞠躬。
方圆这个时候才发现，主席台第一排边上竟然空出了许多的位置，已经有立牌了。5位副主席丝毫不乱地找到各自的位置，坐下。
欧晋德再一次提议，以热烈的掌声祝贺选举成功，祝贺新当选的主席、副主席、常委。在大会的最后，提案委员会主任通报了本届一次会议的提案情况，工作人员宣读了政治决议，在欧晋德的倡议下，鼓掌通过。最后，欧晋德宣布：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六届东州市委员会第一次会议，胜利闭幕！
政协委员们都纷纷拥上主席台，与新当选的政协主席时明祥、各副主席合影留念。方圆也不例外，与教科文体卫组的其他委员一起，上了主席台。让方圆没有想到的是，市委副书记、政协主席时明祥发现了方圆，招了招手：“小方委员，过来，站在我的身边吧。”在众人艳羡的目光里，方圆站到了时明祥的身边。这个大合影，又是一个富有含义的合影啊！
回到了宾馆1721房间，方圆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孔子田打来电话，问方圆：“政协的选举结果出来了，你有什么感想？”方圆说：“爸，我没有想这个问题。”孔子田说：“你从现在开始，要想这个问题了。马上就是副处了，一旦进了教育局工作，你就是真正官场中的人了，不了解政治生态的变化，还怎么适应生存的环境？”方圆说：“爸爸批评得对，我做得不好。”孔子田说：“官场中人，必须研究官场，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固然你的本意并不想研究，但如果不能清楚地了解当前的政治形势以及形势发展的趋势，就不能够很好地保全自己，更谈不上发展了。”方圆说：“是的。”孔子田说：“你现在也算是参加过市一级选举的人了，对这选举有何看法？”方圆说：“全是等额选举，没有差额，这样的选举其实就是走走过场。”孔子田打断方圆：“今天你说的话，只能说这一次，而且是最后一次。方圆，什么时候，你都要明白，必须讲政治，而且是高度地讲政治。我们的选举是民主的选举，这才是你应该讲的话。”
方圆意识到自己错了。是啊，人在江湖，必须适应江湖的规则。方圆说：“我知道了。”孔子田说：“其实我们的选举确实是很民主的。在政协委员的选举之前，实际上已经经过许多次比选举还严格的举荐工作。首先要做的工作就是提名，这个提名，可能要提许多人选，远远超过1个政协主席、8个副主席的人选。这个过程实际上也是一次预选，毕竟符合条件的人选很多，包括在任的政协副主席，包括各县的县委书记、县长、人大主席、政协主席，包括各局委办的一把手、包括各民主党派的一把手。这个过程就是一次显著差额预选的过程，绝大多数都被淘汰了，留下十几人或二十几人。然后由组织部门进行考察，这个过程主要要进行民意测评，是在相当范围内的民主倾听过程。在组织部门考察结束后，上常委会，进行第二次预选，这个过程也是差额的。市委常委会提出拟任的1位正主席、8位副主席的人选名单后，并没有决定权，这只是一个推荐名单，然后上报省委。省委常委会的研究，将是这个名单是否发生变化的决定性因素。所以，无论是市长选举也好，还是市人大主任选举也好，还是政协的选举，我们的民主程序是走在了正式选举之前。到了正式选举的时候，被推荐为候选人的这些同志，在此之前已经经历过千锤百炼了。”
原来是这样啊！方圆感叹：“怪不得是等额的，原来之前已经差额完了。”孔子田说：“是啊！其实到了正式的选举时，我们国家也在逐步推行差额，比如中央的层级，在中共中央候补委员的选举中，就实行差额，得票多者当选。在地方上，党委委员的选举是差额。在地方政府的选举中，副省长、副市长、副县长，都是差额的，在现阶段，候选人比当选人数多1个。”方圆说：“要是正省长、正市长、正县长选举也是差额的，就更好了。”孔子田说：“民主推进的过程是一个渐进的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相当20年前，这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从全部等额到副职差额，我们要看到这样的进步，要肯定这样的进步。”方圆说：“是啊。当了校长，我才知道，确实很多事情都不是一下子就能解决的，需要有一个逐步推进的过程，逐步加以解决。”孔子田说：“能认识到这个层面，孺子可教啊！”方圆说：“谢谢爸的鼓励。”孔子田说：“这一次政协选举结束后，东州的政治生态将发生微妙的变化，方圆你是否注意到了？”方圆说：“没有注意到。”
孔子田说：“原来，东州的政治生态是宋云生是强势市长，王国栋是相对弱势的书记。现在时明祥当选政协主席后，从台面上看到的，由市委副书记兼任政协主席，加强了党对政协的领导，而实际上呢？现在东州市有三个正厅级常委了，王国栋通过本次选举，牢牢地把握住了市人大，这市人大对政府是在立法监督权的；宋云生对政府的把握依然牢固；时明祥则牢牢把握住了市政协。在市委，原来宋云生一枝独秀，而现在，时明祥已经成为关键的第三方，虽然时明祥还相对弱小一些，但掌握了政协，这就是一块很大的资源，政协是协调、协商社会各界的政治组织，联系最广泛，能量不容小视啊！别的不说，七个民主党派成员，都是社会的精英；大量的企业家，代表着经济实力；而社会各界的精英，代表着不同方面都拥有着较大的话语权。谁能争取到时明祥的支持，谁在市委就会大大地增加话语权。虽然以前宋云生曾经与时明祥在一起吃过饭，但王国栋也同样吃过。现在，时明祥是正厅级，并不惧怕任何来自王国栋与宋云生的压力。”
啊！好微妙的政治格局啊！
孔子田说：“明天，将选举市长副市长，毕全力如果不出意外，将成为常委副市长。这可是东州历史上最年轻的副市长了，不到35岁，未来还会有更大的上升空间。小方啊，我知道你和毕全力的关系不错，我也知道毕全力很欣赏你的能力，不然的话，青联希望小学的事情他每一次都会带着你去。”方圆说：“毕书记确实对我有些厚爱。”孔子田说：“别的不说了，我只是提醒你，在选举结束后，抓紧时间向毕全力表示祝贺。”方圆猛然意识到，岳父的话，包含着强烈的布局意识，是真正属于高手下棋看七步的水准。岳父今天的话，很重要。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