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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三卷局长之路]
第140节2034、谁说得对？
燕昭东是方圆对党校学员中印象最好的一个。对于燕昭东的电话，方圆不能不重视。方圆想了一想，说：“燕区长，这一次我就不去瓯江区去了。来日方长，我相信以后会有很多的机会去的。”燕昭东说：“梁书记说，上一次你提到的绿化美化瓯江区与市中心城区连接的主干道的建议，他已争取到市领导同意，市有关部门支持，并与鹿堡区领导达成共识，目前已经开始前期规划和施工准备阶段；另外，瓯江区全区市容市貌整治大行动也已经开始好几天了，整个城区的面貌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干净多了，漂亮多了，真有一点中心城区的模样了。对于居民特别是近郊农民和城中村居民的生活习惯和文明行为引领，这个还需要时间，但区委宣传部、区文明办等部门已经责成各个街道办事处，各个乡镇，开展相关的教育引导活动，要求落实到每一个社区居委会，每一个村委会。梁书记说，特别希望方局长能亲自过来，并现场提出建议，帮助瓯江区整改。还有，方局长是教育专家，梁书记也想请方局长过来给瓯江区的教育诊诊脉，让瓯江区改变目前教育发展的现状，努力提高教育质量，打造教育强区。”
方圆不忍拒绝燕昭东，但明天确实是学校里也排得满满的，要见谢秉国，要见习春花，要和新班子的同志们见见面，还要筹备新学期的教育教学工作计划，还有新学期择校生的确定问题。而哪一件事，都需要费神费心，特别是择校生的问题，恐怕还要与申军再协商一下。现在，真没有时间参加市委党校的这种调研活动。方圆说：“燕区长，承蒙您和梁书记的盛情，我是真应该去瓯江区拜访一下，学习学习，但明天确实不行。我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我想等我身体恢复好了，再专程前去拜访，好不好？”燕昭东说：“好，方局长只要同意过来视察，我们就欢迎。其实明天或许并不适合，毕竟梁书记想与方局长深谈，我也想向方局长多学习多请教。明天的视察调研，还是走马观花的性质多一些。当然，如果同学们能够提出一些改进工作、改变现状、破解难题的好建议，我们也是很欢迎的。梁书记说，明天他会和鲁亚雄区长［读者高山流水扮演］见见市委党校的学员们。”
方圆立刻从梁兆朋的身上学到了一些做人的道理。区委书记很忙，但梁书记绝对会做人。先是采纳了方圆的建议，体现了海纳百川的胸襟与风度；接着把相关工作的成绩，盖到了方圆的头上，当然，梁兆朋身上的功劳也不会少一分；现在，与区长一起接见这些党校学员，虽然这些学员以科级干部为主，但为长远却种下了善根良缘，未来争取市里各部门的支持，争取兄弟区县的支持，都奠定了基础。跟梁兆朋比起来，方圆觉得自己在做人方面确实有很大的差距。
想到这里，方圆说：“燕区长，谢谢。我尽快安排行程，到瓯江区去学习和拜访。明天，我不能去了，我会亲自打电话向梁书记请假。”燕昭东见自己的暗示已经达到效果，开心地说：“方局长，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方圆找出梁兆朋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梁书记，我是东州5中的小方，打扰您了。”梁兆朋说：“我明天在瓯江区，迎接方局长。”方圆说：“不敢。梁书记，我今天给您打电话，一是请假，明天我不能去，但我会在近期尽快去您那里，向您请教，向瓯江区学习。”梁兆朋说：“热烈欢迎方局长来瓯江区，什么时候来都欢迎，不在明天或具体的哪一天。”方圆说：“谢谢梁书记。第二件事向您汇报，是谢谢您把我的胡言乱语，经过您的修改完善，变成了瓯江区的决策。”梁兆朋说：“方局长的建议是很符合瓯江区实际的。对瓯江区发展有好处的，对人民群众有好处的，这样的事情如果我不推动来做，那么我这个区委书记就失职的。知道吗？我开展在全区市容市貌大整治行动这几天，我可是挨了不少骂，许多老百姓骂我是瞎折腾，许多基层的干部和工作人员骂我搞得大家鸡飞狗跳，不理解的人很多啊！但是这才整治了四五天，瓯江区的市容市貌大变样，垃圾死角没有了，道路更整洁了，小区更温馨了，而凡是增加了绿化的地方，也更绿更漂亮了。我甚至从瓯江区找到了鹿堡区的一些感觉，还甚至找到了广州大学城、青岛八大关的那种感觉。”方圆也很开心：“梁书记是为民办事的好书记，不过挨骂就不对了。最应该挨骂的是我，是我给梁书记出的馊主意。”梁兆朋说：“为老百姓做事，一时间老百姓不理解，挨挨骂，也没有什么。等过一段时间，当老百姓感受到身边的环境更美了，生活更和谐幸福了，自然也就能理解并支持了。如果因为老百姓骂咱，咱就放弃为老百姓做事，那咱这个共产党员的觉悟有问题，胸襟不开阔，就不是一个合格的人民公仆！”
方圆深受启迪，对梁兆朋充满了敬意：“梁书记，我要向您学习的地方真地太多了。”梁兆朋说：“我们互相学习，在你的身上，也有很多值得我学习和借鉴的地方。”方圆说：“哪有？我心中对人民群众的感情，绝对比不了梁书记，有的时候做事，更多地考虑到我自己，我很惭愧。”梁兆朋说：“这也不能怪你，人都是自私的，同时每一个人都是有上进心的。作为一个党员干部，如何正确处理好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社会利益的关系，这是一门重要的必修课；如何正确处理好近期工作与长远工作的关系，也需要综合考虑。青年人呢，难免有的时候会考虑不周，我相信，只要加强反思，及时总结经验和教训，方局长未来一定会成长为党和人民最需要的优秀干部。”
方圆有些心虚：看来自己这一次转院的事，也给梁书记造成了不好的印象。方圆说：“谢谢梁书记的教诲！期望以后能多向梁书记请教！”梁兆朋说：“请教谈不上。不过，我是很愿意和方局长多交流的。”方圆说：“一定。”
孔子田一直坐在旁边，听方圆与燕昭东、梁兆朋打电话。方圆打完了电话，说：“每一次与梁书记交流一回，都会感觉到受教育。”孔子田说：“梁兆朋是所有区委书记里比较亲民的一位。这几年，瓯江区发展的速度不是很快，特别是与龙湾区、延平县相比，显得相对不快，但据我了解，瓯江区的民生工作抓得最好。作为一个城乡结合部的区，区里的困难也是很多，城区居民的素质也有待提高。在城市化进程的过程中，也容易积累起比较多的社会矛盾。不过，与其他地方相比，瓯江区的居民信访量是比较低的，社会矛盾比较缓和。我从梁兆朋的身上，能够看到王国栋的影子。”
孔子田的话，让方圆对梁兆朋有了更全面的认识。方圆说：“以后我会跟梁书记多接触的。爸，现在我大大小小也算是一个官了，其实我心里也是非常希望自己做一个好官。我希望近朱者赤。”孔子田说：“做好官不容易，鹤立鸡群，容易受到排挤；做坏官不容易，随着党和国家反腐倡廉的力度不断加大，当个坏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双规，就会呆到监狱里，甚至被执行死刑。我回首自己这30年仕途的发展，我总结了几点：一是当官不能太清，否则你就会成为另类；二是当官不能太贪，懂得适可而止；三是当官不能太独，要学会利益共享；四是当官不能太能，瑕不掩瑜才是一种至高的境界。”
方圆有些没听懂第四点。方圆问：“瑕不掩瑜是什么意思，爸爸？”孔子田说：“太能，容易遭同行或同事嫉妒，也容易引起上级领导的担忧，前者会导致在民意测评的时候联手抵制，在工作中绝不配合；后者容易让领导专抓小辫子，得不到足够支持，甚至会冷落到一边闲置。瑕不掩瑜就是身上有一些缺点，但这些缺点都不是致命的，同时又有着比较强的工作能力，显著的工作业绩，这样的干部是最容易立足的，也是最容易被提拔起来的。上级领导不怕你有缺点，最怕你找不到一点点问题。有缺点，就有小辫子，就得听话，就得服从领导。汉朝时候，前后两大宰相萧何与曹参，都这这方面的高手。刘邦当了皇帝，最怕的就是萧何与韩信反了，因为两个人的能力都太强。萧何为自保，大量地买地买婢女，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关于萧何的举报信一打一打地往刘邦那里送，看到这些举报信，刘邦反而更加重用萧何，对萧何更放心。如何萧何作为宰相，又具备崇高的品德，那刘邦还会放心吗？萧何的下场会不会与韩信相同？曹参同样如此，接任了宰相之位，天天喝酒，一喝就醉，政事不问，如果有官员来问，就说按萧宰相的意思办，所以历史上有了一个成语叫萧规曹随。关于曹参无能、曹参不作为的举报信也一打一打地呈报皇帝那里，但曹参还是当他的宰相，没有受到任何处理。方圆，这两个小故事，包含着做官的深刻哲理啊！”
这一夜，方圆失眠了。梁兆朋、孔子田的话，都给了他很多的启迪，而且两个人的思想似乎还有一些冲突，让方圆一时间分不清谁说得更有道理，谁的话更接近于真理，谁的话都让自己更好地适应这个社会。方圆甚至想到：难道自己现在在外面有说不清楚的男女关系，这不是缺点反而是优点了吗？
天亮了，方圆精神倦怠。孔双华现在很有些心疼丈夫：“方圆，要是觉得身体不舒服，今天就不要上班了。反正你身体一直没完全恢复，不会有人怪罪你的。”方圆说：“不去不行啊！今天约了太多的事情，我要今天不做，明天还会有更多的事等着我。”孔子田说：“我特别理解小方。我每天的工作都排得满满的。”方圆说：“是的，爸。”
果然，方圆的手机很不合时宜地响起来，方圆接了起来，听到谢秉国熟悉的声音：“方局长，我已经到5中了。”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