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儿不停地磕头，对她来说真的只是换一个香给明珠用，味道还差不多，她又可以拿些赏钱，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嘛，可谁知却会是毒药，更牵连到了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人身上，一下就慌了神儿。
柳氏本来还在旁边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一点也不怕这丫头攀扯到玲珑阁身上，空口无凭她又没有证据。
一直到陈相让人把一早上在城里各处药店要来的登记梦里云烟购买记录的册子拿了来，她才开始着急。
当时她是差遣的陈明礼身边的小厮木寂去买的，当时她就说她要什么木寂就去买了回来，没同她说还要登记姓名用途的，只是不知道当时木寂在用途一栏里是怎么登记的。
虽说这梦里云烟不少见，但是毕竟是毒药，因此大楚律例规定在购买这种药物时都必须登记买家的姓名和买去的目的。当然，肯定不会有人登记买回去杀人的，但是起码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找得到人。这次不就正好派上了用场。
很快，木寂的大名便被翻了出来。
于是这事儿便变成了直直地指向了陈明礼的头上。
“怎么？非要把明礼叫了来，你才说不成？那也是你的儿子，给他留些脸面不少吗！”陈相现在对柳氏的不识时务已经厌烦到了极点，多次在心底质问自己当初是怎么看上这个女人的。
果然，不出陈相所料，柳氏还在支支吾吾地绕圈子，她的原则是，只要没有直接指向她的证据，那她就不承认，随便别人怎么说。
陈相最后一次强压着火气同柳氏讲话，“你可还记得上次娘娘寿礼的事情我同你怎么说的？你只是我相府的一个妾室，一个姨娘！别以为过去曾经得过脸便能在相府里只手遮天了！”
“这里是相府！是我陈府！当家的永远只有姓陈的！你如果识趣一点、乖觉一点，自然能在这府里过好日子，但是你若不识趣非要做这些小动作，就别怪本相不念旧情了！”
“说话！”陈相一声厉喝，将桌子拍地茶杯都跳了起来。
柳氏吓得一个哆嗦，心里飞速地盘算自己到底要不要说实话。想来想去她还是觉得若是说了实话岂不是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只要自己不说实话，便是真查到了香草和木寂的身上，她二人也未必会供出她来吖。
毕竟，香草是她的丫头，木寂是明礼的随从。以后还是要在他们手底下讨生活的嘛。若将她拱了出来，那以后她们这差事还要不要了！
柳氏觉得自己想得挺对的，而且越想越觉得香草和木寂根本不可能供出她。所以，便打了一颗不说话的心。
陈相见她如此，最后一点耐心也耗没了。
“将那香草和木寂二人带上来！”
待下人把那两人拖上厅之后，陈相只用了一句话便让柳氏明白了为什么陈相说在这相府之内无论她做什么小动作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为何将你二人绑了来，想必你们都心里有数的！本相只希望你们明白一点，今日事情闹到这一步，你们将来不可能再回原处当差了。所以不要抱着知情不报将来好继续混下去的想法！你们过去的主子，将来是帮不上你们的！”
“至于未来的差事！全上京都知道，我相府是个同别家府邸不一样的地方，我们从不打骂虐待奴仆，所以相府的差事是极好做的。但是相府的差事便是再好做，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首先这人须得明白，谁才是他的主子！”
说着，陈相指着香草问，“来说说，谁是你的主子！”
这会儿香草已经哆哆嗦嗦地不会说话了，听陈相这么问她，条件反射一般地就答，“是……是柳姨娘……”
陈相淡淡一笑，“这是个脑子不清楚的，让她好好想清楚。”
随着陈相的话落，便有人在院子里架上了藤条、摆好了板子。
“先打十板，问问她想明白了没有，没想明白就再打10板。看是她的脑袋先想明白，还是着身子先撑不住！”
香草就这样被拖下去打了，没几下就开始哀嚎。
接下来便是轮到木寂了，陈相用相同的问题问了他，“谁是你的主子，知道么？”
毕竟木寂一直跟着陈明礼，多少是读过书识过字，也在外面见过世面的。见了这阵仗尤其是香草的前车之鉴还能看不明白？
听了陈相的问话，赶忙恭敬达到，“小的虽然一直追随公子，但小的的主子只有丞相大人一人！”
折腾了一早上，总算有一个说的话让陈相觉得很满意了。
于是又问，“这医馆调出来的梦里云烟的购买记录当中有你的名字，那么是谁让你去买的这梦里云烟？”
“是柳姨娘！”木寂也不是个傻子，话都说道这一步了，他再帮柳氏去遮掩就没意思了。况且陈相说的对，在这相府里，过得好不好，最后是要看陈相的意思的。于是他便用最快的速度供出了柳氏。
陈相满意地点点头。
“外面10板子可打完了？”
“回相爷，打完了！”
“再问问她，可知谁是她的主子？”
木寂痛快的将柳姨娘供出的时候，柳氏已经有些慌了，她原来依仗的本钱不过是掌家十年积累下来的人脉，另外就是她儿子是这府里唯一的继承人，是未来陈府的主人。
这些奴才将来还要在她儿子收下讨生活，现在就不敢太过于违逆她。可她没想到，陈相一句话挖了她的底。对于这些下人来说，如果连明天都见不到了，那将来会遭遇到什么便不是太大的问题了。
木寂已然供出了她，然而她还可以狡辩说没有做过，虽说可信性已经不高，但是只要没人证明她做过，就不能定她的罪。所以事已至此，香草绝对不能招供！
因此看到陈相又派人去追问香草，急的柳姨娘冲了出去，“香草！我平日里自认没有带你多好，但是从来带你也不差。但凡有什么好处多少也分给你们的。你是卖进府里的孩子，你本家在外，隔三差五有事时，我也极力帮衬的。”
“所以，你现在要说什么你可要想好了，务必实事求是地说，若你敢借机攀诬我，便是辜负了这么多年我们主仆的一片情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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