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春杏红红的眼眶,忘忧笑着拍了拍她,“别这样,大家认识一场,这都是缘分。”
说着话用了小半碗粥,忘忧也就吃不下了,她还垫着其他的事情。既然要和亲了,流程如何,哪天启程?如果注定改变不了远去的命运,总要想办法在那边活下去才是!
可是这些春杏是说不明白的。
忘忧起身,重新装了一小碗粥和小菜,“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给姑娘送饭……等会儿收拾完了烧点水,把那好茶沏些送来。小姐哭了这么久,眼睛嘴巴想也都是干透了的。”
忘忧自己用木盘端着粥菜慢慢走向正房,推门进入又转身将门关上,把木盘放在桌子上一边摆碗筷,一边叫明珠,“过来吃些东西吧,夫人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你,如今你也要让夫人放心地去才是啊!”
说完,却不听房内有人回话。突然,忘忧的动作顿了顿,她突然反应过来,这房内没有哭声!明珠因为李氏的死而悲痛欲绝,一直不肯离开李氏的尸身,可为什么没有哭声呢?
忘忧心下一晃,可就着室内的月光什么都看不清楚。赶紧手忙脚乱地跑到旁边黑漆小柜子旁边,用手摸索着拉卡从上往下数第三只小抽屉。
毕竟这里都是她布置的,什么东西在哪里再清楚不过了,从抽屉里摸出火折子点亮旁边的烛台,四处照了一下,李氏的尸身还在地上。
可能因为是平时及其相熟的人,忘忧倒也顾不上害怕,因为现在她全部心思都在集中在李氏的身边——明珠人不在了!
忘忧用拿着烛台将屋内的等都点了起来,亮亮堂堂的才看得更清楚,果然,没有人!
“明珠!明珠?”忘忧叫了几声,可依然没有回音。
刚刚她和春杏吃饭的时候,一直是看着这边的,并没见明珠出过门啊,应该还在这里才对!
不对!忘忧赶忙拿起烛台进了李氏的卧室,同样先点亮了室内的灯烛。可还是没有人啊,屋子里空荡荡的!
那就只剩下对面了!
忘忧拿着烛台快步走向对面房间,那里是李氏留着平时画画刺绣的地方!
才点了一盏灯,忘忧就看见了地中间倒着的一把高凳,顺着往上看,吓得忘忧一个趔趄。
明珠晃悠悠地挂在房梁上!
赶忙把烛台放在一边,忘忧冲上扶正高凳踩上就把明珠往上托,一边使劲还一边喊春杏过来!
春杏听见声音跑过来,见着眼前一幕也顿时腿软,她这辈子第一次见到上吊自尽的人。
“快!快过来帮我!”忘忧一个人只能站在凳子上抱着明珠的腰使劲往上托,她还来不及看明珠现在怎么样了。
春杏过来帮忙了,两个人才将将把明珠从绳套上解了出来平放在地上。
“明珠?明珠?”忘忧抓着明珠的肩膀使劲晃她,可是明珠一动不动。
“姐姐……姐姐别慌……”春杏虽然年纪小,可是从小帮着家人劳作养家糊口,见过的事情却多,“我见人家说吊死的人舌头都会长出来的,可现在小姐看着并没这样,许是还有救,姐姐别慌。”
“对!对对,不能慌,不能慌!”忘忧拍了拍脑袋强迫自己冷静。
先慢慢伸出手去探探明珠的鼻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短短的一个动作心跳的有多厉害,她好害怕手伸过去了却发现明珠已经没呼吸了。
不过,还好还好,她探到了!明珠还有一丝微微的呼吸,还有救还有救!
忘忧不由得整个人一下子跌坐回来,春杏赶紧扶住她。不过看忘忧的表情她也知道了,小姐应该没事!
“姐姐……要不我去请郎中来?”
“不,不!”知道明珠没事,忘忧回了神,“先不要请郎中,如果小姐自尽的消息传出去,就是抗旨的大罪,到时候恐怕不死也得死了。”
她爬起来,伸手去按明珠的人中,“我先试试,如果实在没办法了,再请郎中。”
明珠平时娇气,怕疼。可忘忧这会儿也顾不上她疼不疼的问题了,直按得明珠整个人中都红了。
可好像没什么用啊,忘忧有点心焦,就在忘忧想放弃的前一刻,忽的明珠“嘤”地一声醒来了。
忘忧只觉得再这样几次,她肯定先活不下去了,大起大落真的太累了!
刚醒过来的明珠是迷茫的,她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眼睛转转,她看到了疲惫的忘忧,看到了担忧的春杏。
这时,她才忽的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想起她已经是个无父无母之人的事实……
“是……你把我救下来的?”明珠轻声地问忘忧。
可忘忧还没说话,她就忽的坐了起来,然后发了疯一样的捶打忘忧,“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我去和亲一样是死路一条,语气死在那么遥远的地方、死在别人手上,你为什么不让我现在就死了?”
“小姐……小姐……”春杏见忘忧被明珠压在身下捶打也不还手,而小姐一拳一拳都是使了大力气的,再打下去怕是要出事,所以她赶忙冲上去拦着。
“小姐小姐,您别这样,您再打下去忘忧姐可没命了啊!小姐!咱们这一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忘忧姐可一直都在外面奔波劳碌呢,她还说要陪您一起去和亲呢!”春杏一股脑地把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什么?”明珠突然听了手,似乎才发觉自己在做什么一般,“我……”她不可思议地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地上躺着的忘忧。
“老天,我在干什么呀,我在干什么呀!”明珠突然捶着自己的胸口大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又抱住了自己的头,“我在干什么呀!”
听见明珠的哭声,忘忧直起身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头上已经被明珠打得肿了两个包了。可是她还是挪到明珠身旁,轻轻用手环住明珠,“没事,没事的!我没事的!你别这样!”
忘忧就这么环着明珠,一直轻声哄着她。春杏实在看不得这个场面,心酸的忍不住,赶忙捂着自己的嘴转头跑出房门去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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