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炎魔奥尔德里奇带着一黑一黄两个手下抵达了箱庭,被一辆车接到了一处别墅里。
那黑人看起来能有两米多高,壮的就像一头直立行走的黑熊。
黑人叫迪拉普,阿非利加洲n市人,肉体系觉醒者,力量和体质双优。
这n市是阿非利加洲唯一的基地市,按理说能独享一个大洲的资源,又没了战乱,本应该过的不错。
但n市却是所有基地市中经济环境最差的一个。
至于原因,这从迪拉普的过往中就能看出一二。
迪拉普出生于一个非常落后的土着部落,全球统一后人联把他们迁到了n市郊外,给她们划了一块土地继续生活。
为了补偿迁移,人联给迪拉普的部落建了新房,医院,学校,送了鸡鸭牛羊,还特意帮助他们种了一园子的经济木材,让他们能自给自足,通过畜牧业和种植业走向富裕。
但当这些东西落在迪拉普他们部落后,医院变成了部落酋长的新房,学校变成了顽童们瞎闹的地方。等牲畜和种子吃光,小树砍到烧火后,迪拉普那部落是以前啥样现在还是啥样,该怎么穷就还怎么穷。
就在这种愚昧又贫穷中,迪拉普长成了一个少年,并在16岁时发生了觉醒。
土着部落信奉的是拳头大的当国王,于是迪拉普就通过血腥的“政变”夺取了部落的王位。
这种事只部落中并不算什么,新王总要踩着老王的尸体登上王位。
但现在的部落已经不是以前的部落了,而是隶属于人联的一个下属村落,这种血腥的杀戮自然是不被接受的。
不过阿非利加洲的英雄同行们也是牲性,就这种杀人犯都愿意接收。他们以民族传统为由免除了迪拉普的罪责,把他找进了当地的特事科。
可没成想的是加入特事科后迪拉普依然野性难驯,依然认为想要什么就用拳头去抢。他抢了小超市,超市老板不敢声张。他打了拦路的巡警,警局顾忌特事科不愿追究。直到他枪尖了特事科同事的女儿。
这下事情闹大了,谁也没法保他了,他那位帮他摆平过几次事的同事估计也悔青了肠子。
于是在接下来的抓捕中,迪拉普杀死了两名之前的同事,逃进了阿非利加洲的茫茫荒野,成为了一名罪裔,直到被末日教派的人找到,跟奥尔德里奇混在了一起。
不过在奥尔德里奇手下,迪拉普还是比较听话的,因为他打不过炎魔,拳头大的当国王,所以他也就老实了下来。但这老实也是相对的,毕竟在深渊这种末日教派里很多罪行都算不上犯错的,迪拉普可以在这里尽展所长。
黄种人说是黄种人,但肤色偏向棕黑,看着就像低种姓的达利特人。他的名字叫巴尔万特·古普塔,听到古普塔这个姓氏,估计有研究的人就会知道,这是一个吠舍,贱民无疑。
古普塔的故事比较简单,他原本是个药剂师,觉醒的也是制药的能力,毒药。他觉醒后配出了一种强力幻药,然后靠此发财,再然后就是被发现,被通缉,然后逃跑,加入末日教派。
炎魔奥尔德里奇和两个同伴抵达箱庭自然不会是来参加泼水节的,等接头的男人开车离开后,别墅中的三人终于开始了交谈。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那个黑人迪拉普。
他问奥尔德里奇:“先生,在泼水节期间举办活动的地方不只箱庭一个,这里也只是一个小城,为什么你一定要选择在这儿实施计划呢?”
古普塔也问道:“是啊,之前在船上问你你也不说,现在都到了地方了,总能告诉我了吧。”
奥尔德里奇略显回忆的说:“因为我在箱庭的特事科手上吃过亏啊,自然要报复回来。”
深渊从岱岳败退后,其中的一些细节和误会在后来被他们得知,那时奥尔德里奇才明白,自己等人败就败在了箱庭特事科手上,几位同伴都是因此而死。
类似奥尔德里奇这种人当然是不会想着为同伴报仇的,但他却愿意替自己出一口气,毕竟当时他自己也是夹着尾巴逃跑的那个。
奥尔德里奇看向古普塔,问道:“药剂没有问题吧?”
古普塔拍拍胸脯保证到:“只要还差的那几种普通材料被送来,我保证在见到材料的两个小时后做出能毒死半城人的毒药。”
古普塔制作药剂也没法无中生有,但他可以无视大多数试验室环境,只要有材料,两手一搓就能完成化学合成步骤。所以一般他制药时都是吧比较稀缺紧俏的材料自己带着,剩下的辅料另行采购。
黑人迪拉普问:“到底是什么毒药?能毒死半城的人夸张了吧?”
古普塔得意的笑道:“我说能毒死半城人都是往少了说的,毕竟要考虑我们自己逃离的问题,计量太多的话我们自己也没办法在毒药扩散前跑出去。”
迪拉普追问道:“到底是什么药啊?听着很恐怖的样子。”
奥尔德里奇回答说:“vx神经毒素。”
vx神经毒素,这是比臭名昭着的沙林毒气还要毒上百倍的化学武器,可溶于水,也可以在35摄氏度以上的温度中变成气态。这种毒素不只是吸入后会导致中毒,皮肤接触也能导致中毒,而且毒性更烈,五脏六腑都会发生溃烂,死状惨烈。
只要可乐瓶盖那么多的vx神经毒素,方圆五公里内的人畜就会无一幸免。
电影勇闯夺命岛里,肖恩·康纳利奉命摧毁的毒气弹就是这种毒素。
奥尔德里奇的计划就是把vx神经毒素添加进电音节的供水系统里,把清水变成毒液浇向狂欢的民众,然后依靠人体皮肤的温度确保毒素气化挥发,扩散全城。
如果当天风力不大不小,一个不好整个箱庭都要死绝!
……
在这个泼水节前的夜晚里,两个恶毒的计划在暗夜里萌芽,巧合的是搞事场所都选在了泼水节期间的电音节。
电音节:我特么有句麻卖啤想讲……
树下酒吧里,周倜他们的话题也绕到了电音节那。
白雅娜和周倜碰了碰杯,一同干了一杯啤酒,然后高兴的对周倜说道:“周倜,你知道么,你能回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这嗑唠的就好像下一句就要表白了一样。
“怎、怎么了?”周倜有点紧张的问道。
白雅娜说:“马上就要道泼水节了。”
“嗯嗯,泼水节怎么了?”
“节日期间箱庭会举办很多活动啊,游客数量也会暴增。”
“哦哦,然后呢?”
见周倜不为所动,白雅娜切了一声,搂着mx11抱怨:“你家长官也不上套啊。”
“因为没必要,还影响体验。”mx11说。
白雅娜品味了一下后才明白是老湿姬开车了,她羞恼的捶了mx11一拳,嗔道:“你们这一家子全是坏银。”
“喂喂,又关我啥事啊。”周倜叫天屈。
白雅娜白了他一眼,也不绕弯子了,直接说到:“那~节日期间特事科是要出人手帮忙维持治安的。泼水巡游的主街至少要两个人,然后音乐节那里要放一个人,商业街也要有人,大广场至少也要有一个人,另外面馆里也不能不留人看守,还要有应急的预备队,所以现在人手不够了,我们原本的计划是向清宁那边借人的,但估计店长不愿意欠这个人情。现在你回来了,正好,你家人多,借我们几个。”
周倜道:“嗨~自家人还说什么借不借的。利息怎么算?”
“瀛洲那边流行这么唠嗑吗?”戴小楼问。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周倜说。
白雅娜却笑道:“肯借人就行啊,利息我懂,九出十三归么,借一个大人,到时候还你一大一小。”
“我特么还得谢谢你呗。”
“哎嘿嘿~咱俩谁跟谁啊~”
说话间,周倜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扫了眼电话号码,表情突然变得奇怪。
周倜摆摆手,示意身边的人先别说话,随后他接通电话,叫了声:师傅。
电话那头也惊讶了片刻,随后一个显老的男声传出:【哎呦,还打通了,我也就是试试,头两个月给你打电话都是无法接通的。】
那时候周倜的人和手机都不在地球,手机能打通才出了鬼呢。
周倜随便解释说:之前人在外地,有一段时间进了山沟子,可能是信号不好。
电话那头问:【你现在人在箱庭么?】
得到肯定答复后,那人吧啦吧啦说了起来:【我跟说啊,可别说我不照顾你,这次可是个翘活儿。给箱庭电音节弄喷淋,还带点电路活儿,一天给400,供两顿饭……】
周倜现在哪还愿意去干那种水电安装的活技,而且400块供两顿饭,周倜用脚后跟寻思都知道这是师傅又在里面吃了回扣了。
要知道现如今水电工的日结工资都在300到350之间,中午供一顿饭或者多给20块餐补。假如是供两顿饭的话,那不用合计,肯定是午饭晚饭,而且吃完晚饭后肯定还要继续上工,也就是加班。至于这加班会加到多晚,会不会直奔深夜,那就说不准了,而在这种情况下只多了几十块的工资,显然是和付出不成正比的,而正常情况,这种连班的工作日结工资都要在500到600之间。
周倜不想去挣这个钱,便忙说:“不是,师傅我……”
可他刚一开口,那边就打断了他,抢白问:【我就问你,现在你手里有没有活儿吧。】
周倜不想师傅撒谎,他现在确实是在休假,便回答没有。
他师傅说:【那你就当帮师傅个忙。这么多年我也没求过你啥,这次是真的缺人手,你帮我撑过去,就当还我人情了。】
话说到这儿,周倜再没拒绝的理由。
等发现电话,周倜苦笑着对白雅娜说:“看来这个我要负责音乐节那块了。”
树下酒吧不是那种超嗨的夜店,在座的各位也都是身怀绝技的觉醒者,他们虽然没谁故意偷听,但周倜那电话的内容还是被听得清楚。
卢浩然说:“我都不知道你还有个师傅。”
妖刀姬昂着小脸,骄傲的说:“别说是你了,我都不知道。”
周倜没好气的敲了下她的脑袋,笑道:“这有什么好骄傲的啊。”
数珠丸坐到周倜身边,小声劝道:“如果您不愿意去,那咱就不去好了。”
女妖也说:“那工作听起来就又脏又累,主人,咱别做了,大不了给他点钱就好了。”
周倜挠了挠脸颊,摇摇头说:“不是钱不钱的事,而是我确实欠他个情。”
“讲讲、讲讲。”戴小楼起着哄,给周倜到了一满杯酒,指着酒说:“你有故事我有酒。现在请一号选手讲述你的故事,里面最好有爱恨情仇,有血雨腥风,对了,你那师傅有没有漂亮的闺女啊,就是那种大师兄标配的小师妹?”
“有,还有小师妹,不过嫁给小师弟了。”周倜笑着说,他看几个女孩似乎眼神不对,又解释说:“不过我那师妹估计要有两百斤,我这身板还真照量不住。”
接着周倜喝了杯子里的酒,讲起了自己的过往。
没有爱恨情仇,也没有血雨腥风,只是个挺普通的故事。
那时候他高中辍学,跑到社会上讨生活。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一无所长,什么也不会做,就连想进工厂都因为没有高中毕业证导致进不去。
那时候他唯二能做的工作就是当个服务员,或者是蹲在街边做个零工中的鄙视链底层——力工。
但那时候箱庭服务员的工资只有两千多点,这些钱还不够他自己生活,而且周倜觉得当服务员完全就是在浪费时间,学不到东西只能挥霍青春。
所以他选择了做零工,从力工做起,期待未来能学个一技之长,当个电工或者木匠什么的。
但是当他踏入那个阶层后,他才知道这世上没有简单的事,街边力工也不是那么好干的。
首先这里也有圈子,人家干活时显然会更愿意和亲近的人一起分钱,周倜做为一个新嫩,显然没法轻易混进圈子,也就被排斥在外。
就在周倜连续好多天都没接到活儿,兜里已经比脸还干净的困难时刻,他的“师傅”王友金对他伸出了援手。
细想想也不算援手吧,顶多算各取所需。王友金当时已经六十出头了,很多活儿都做不利索,确实是需要一个帮忙打下手的人,而周倜是当时最适合的人选。
就这样,周倜跟了王友金,做了第一份短工,拿了第一份工钱,免于向富婆折腰。
在跟随王友金的那两年里,周倜虽然一直叫他师傅,但其实并没有进行过什么正式拜师,王友金也没正经教过他什么技术,但无论是在做电工活儿还是水路活儿的时候,王友金也没背着他,多少也让他看到、学到了一些手艺。
就这样,周倜跟着王友金学了两年,工资从50涨到100,再涨到150。他知道自己已经有了独立赚钱的水平,甚至后来很多活儿都是他自己独立完成的,可以出师了。
那时周倜背着王友金独自找了个短工,他告诉王友金时对方也没生气,只是一副早料到会有这一天的表情。
两人算是好聚好散吧,周倜跟着王友金时,名义上是力工,日结工资应该是两百,但其实他后来干的已经是电工的活儿了,工钱肯定是不止拿到的那些。
而周倜觉得,多余的就当是孝敬了,毕竟自己在人家身上学到了本事,而且内心深处,周倜一直认为自己是欠师傅一份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