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女子看织扇穿着就知道一定是某府上的丫鬟,一个丫鬟能拿出一百个铜钱来做赌注,已经很不错了。
二人互看一眼,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有些不信,“你怎么这么自信?莫非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另一女子虽然没问,可眼神已经充满了好奇。
织扇笑的得意:“未卜先知是什么我不知道,不过嘛,明日谁赢,我是一定知道。”
她这般笃定,让二人心中疑惑更甚,两人再彼此看上一眼,一人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竟然这么肯定?不会是胡说八道吧,风大,小心闪了舌头。”
“切,就知道你们不信,你们不信算了,明日肯定是宫家大少爷赢,这场子里的人,虽然都巴着能赢,能在皇上面前得脸,实则这次围猎,就是皇上为宫大少爷一个人准备的,其他人啊,那都是陪玩儿的。”
织扇眨了眨眼看着面前两人惊惧的模样,怔了怔,旋即像是猛地反应过来是的,立马懊恼的捶打自己的脑袋。
“完了完了,少爷又要打我了,死了死了,这次死定了,我---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儿看。”
说完一溜烟跑,却没跑几步,又迅回头,一副快哭的模样,双手作揖恳求:“两位姐姐一看就很聪明,我这人啊,平日就喜欢胡说八道,每次都闯祸,刚才那话,是逗你们玩儿的,你们可千万别当真。
我最大的爱好就是骗人玩儿,哈哈,我---我就先走了,适才那话,就当左耳进右耳出,没这回事儿,你们也没见过我,啊?!”
再说完,又一溜烟的跑了,还频频回头,活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她这般表现,倒是让不怎么相信的两人,心中信了六七分。
若非真有其事,刚才那丫头为何那么慌张?!
可是她说了什么?其他人都是陪玩儿的?这----皇上为何要办一场宫家大少爷的围猎?!
“我就说这中间肯定有猫腻,宫大少爷怎么会一连四天都赢第一,宫家二少爷也不逊色,还有张家公子,白家公子,这些都是人中龙凤,却原来只是作陪。”
“你小声点儿,万一传出去怎么办?这种事----”
两人悄咪咪的说着,突然多了一个声音插进来:“你们刚才再说什么,如此神秘?也跟我说说。”
两人见是自己平日相熟的人,想了想,便将从织扇那里听来的话全说出来。
渐入黄昏,猎场上的人渐渐散去。
而某一种无形的东西,也从猎场上散播开去。
出其意料的,娄氏与邹氏似乎只是认真的看了一场比试,两人回去的路上也没多说其他,反而是讨论起京城中的世家公子。
“这宫家两个儿子,还真是出息,只怕京城中的女儿家,都盼着嫁入他们宫家呢。”娄氏笑呵呵的道。
邹氏挽着她的手:“可不是,都是好孩子。”
娄氏此时忍不住叹息,“若是我那儿子,有他们一半儿好,就是让我折寿十年我也甘愿,哎---”
邹氏一惊,忙朝地上唾了三口:“姐姐说什么胡话,玉儿有什么不好,快别说这些话,纵是再好,也是别人家的儿子。”
娄氏也知道自己刚才说了胡话,笑道:“我是一时糊涂,不过浮生和慧儿长的如此标志,以后一定能许好人家----”顿了顿,又疑惑道:“按照宫家和凌家的关系,宫家的俩孩子,是不是----”
邹氏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浮生现在是压根儿不想嫁人,姐姐还未出阁,妹妹怎么能先姐姐出嫁呢。”
娄氏颔了颔,“这么说来也是---”
两人边聊边看,路过一家饰摊儿,邹氏驻足,“这小东西倒是好看,买一个回去给俩孩子。”
娄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却是一对金项圈,很是好看。
“天下间有你这样的姨娘,恐怕人人都要羡慕浮生了,你啊,待她就比自己亲女儿还好,我们薛家,也很是欣慰啊,四妹虽然去了,可有你这样的妹妹,她也就放心了。”
邹氏掩帕一笑,谦虚道:“姐姐哪儿的话,我做的都是应该的,浮生从小就没了娘,我若不再待她好点,那岂不是更可怜了。”
织扇听的咂嘴错愕,心道这两人是怎么回事,在大街上也演的如此卖力,若非自己有信心,否则真要怀疑那两人是不是现了自己,演给自己看呢。
可也就一不留神间,就看到娄氏似乎看到什么似的,离开小摊儿,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抓住一个人的肩膀,厉声问道:“玉儿?!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去看你远在金州的朋友了吗?”
娄氏抓住的男子,看上去十**岁的样子,模样与薛正很相似,躲在旁边观看的织扇,立马就猜出男子一定是娄氏的儿子。
果然,被娄氏抓住的男子一脸骇然,可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一把挣脱开转身就跑。
娄氏被推了一个踉跄,气的在后面边追边吼,“玉儿---薛玉,你给我站住,回来。”
她要跑,邹氏自然也得跟着,让身后的丫鬟们跟上,自己则在后面慢慢儿追上去。
织扇跑的快,很快就撵上了薛玉,为了知道这娘俩葫芦里卖什么药,她“好心”的帮娄氏拦住了儿子。
当薛玉被不知从哪儿蹦出来的竹竿儿绊倒,娄氏也终于追上来,擒住后者是手腕儿,不敢置信,“玉儿,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跟上来的邹氏气喘吁吁,额头的汗水都来不及擦,忙上前关切,“真的是玉儿,怎么,你离家出走了?”
娄氏眉头皱紧,“他什么离家出走,我们离开利州的时候,他说要去金州找朋友,没想到竟然跑这儿来了,真是没一刻让人省心的。”
薛玉委屈的看着自己的娘,吞吞吐吐:“娘,我不是一个人来的,这件事你就别告诉爹了,否则他又要罚我。”
“那你是跟谁来的?”娄氏不解。
薛玉头垂的更低了,小声道:“是跟其表哥来的。”
“娄其?!你----你怎么跟他过来了,他家更远,你们---你们是怎么来曲阳的?”娄氏显得更加吃惊。
邹氏虽然不认识娄其,可听后者的名字,再加上薛玉的称呼,便道:“原来是与姐姐的外甥来的,无妨,小孩子嘛,贪玩儿是正常-----玉儿,你们瞒着家里跑出来,那现在住哪儿?”
“住---住客栈。”薛玉蚊蚋道。
邹氏不赞同的道:“怎么能住客栈呢,客栈人来人往的多不干净---这样吧,姐姐,既然遇到了,我便没有不管的理,生辰还有半月之久,俩孩子在京城玩儿,不如就在凌府落脚。”
“这---行吗?到底我们----”娄氏有些犹豫。
邹氏拉住她的手:“姐姐还犹豫什么,就这样安排,让孩子都去凌府住着,平日我会让人带他们出来玩儿。”
娄氏有些动摇,却还是歉意道:“那多麻烦你们,本来是给你祝寿,现在却反倒是给你添麻烦了。”
“欸,哪儿的话,姐姐这样说就见外了。”邹氏拍了拍薛玉的肩膀,笑道:“把你其表哥也叫上,去凌府住着,你爹娘也在,别生分。”
薛玉依旧轻嗯两声,似询问的看了自己的娘亲一眼,又垂下头。
邹氏叫了马车,由薛玉带路去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带上一个与薛玉看上去一般大的男之,四人这才回凌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