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子回过神的时候,地上男子的左手已经扭曲变形血肉模糊的黏在了地上,眼皮上翻,整个人都因为过度的疼痛而抽搐着。『≤八『≤一『≤中『≤文,
他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掩去了眼中的戾气,这才再度将眼睛睁开,又恢复了原本的清澈澄明。
周围的十余只野兽们因为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儿而更加焦躁不安,露着獠牙的嘴里时不时留下涎水,表示着它们对眼前“大餐”的期待。
桑子微微俯身摸了摸小哈的头,对抽搐着的男子说道:“你该庆幸,我今日刚刚决定不让它们杀人了。”
男子抽搐着,也不知听没听到他说的话。
“念在你我同门一场,我暂且饶过你的性命。你回去告诉秦晟,我秦桑自此以后与他再无半点儿瓜葛。他若再敢四处派人打探阻拦于我……我就踏平他的岐兰山!”
…………………………
刘不凡噗地一声把刚刚喝进口中的茶喷了出来。
“你被逐出师门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桑子侧身避过,掸了掸身上压根儿不存在的茶水。
“师父临终时的决定,但是秦晟不想我离开,所以下了封口令,没有传出来。”
再加上如今的岐兰山也不再是曾经的岐兰山,将一个弟子逐出师门这种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没有人会刻意打听。
“我说你怎么跟在那个小丫头身边不走了呢……”
他捋着胡须说道,又猛然想起什么:“那我的东西呢?你不会不做了吧?”
两万两银子啊!两万两啊!
“做了一半了。”
桑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
刘不凡松了口气,神情愉悦:“也难怪秦晟那小子不肯让你走啊,换做是我的话估计也不舍得。”
桑子淡淡一笑,道:“有些事情需要先生帮忙。”
得!
来了!
他就知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
“先把东西做好再说!”刘不凡挥挥手道。
桑子哦了一声,放下茶杯:“原本我对破风弩进行了一些改造,想给先生做出个新的瞧瞧呢,看来先生不在意,那算了。『≤八『≤一『≤中『≤文,”
“改改改……改造?”
刘不凡舌头有些打结。
“射程是现在的破风弩的两倍,杀伤力……强数倍不止。”
射程远两倍?杀伤力强数倍不止?
天耶!
天耶!
怪才!
鬼才!!!
秦子樾那个老东西真是屎糊了眼才把师尊之位传给了自己的儿子没传给他!
还好这老东西没眼光啊!真是让他捡了大便宜!两万两真是花的太值了!!
“那个……”
刘不凡有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什么事?你说!”
什么事都行!
只要你说!
让我去扒了皇帝老儿的龙袍都行!
啊呸呸呸!
他没事儿扒人家衣裳干吗!
桑子淡淡说了几句,刘不凡立刻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你疯了吧?”
“不得已而为之。”
桑子说道。
“不得已也没有这样啊的!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知道,没关系,我不在意。”
他原本就无父无母无牵无挂,身份地位如何,于他而言都是无所谓的事。
“你……你师父在天有灵若是知道了……”
“他会欣慰的。”
桑子接道:“他老人家会很高兴的。他想让我做自己喜欢的事,而我现在做的就是我喜欢的事。”
让他做他喜欢的事?
那是因为他不喜欢当岐兰山的师尊,不喜欢管岐兰山上的那些事,所以秦子樾才明知他有不世之材还将他“逐出师门”了?
这老东西……
可真舍得!
刘不凡轻咳了两声:“就算要做你自己喜欢的事,也不见得非要如此啊。¢£八¢£一¢£中¢£文,既然你师父都已经将你逐出师门了,那你跟岐兰山就没什么关系了,凭他们那点儿本事又不能把你绑回去,你还怕什么?”
“他们不能,但权势能,声势能,只要秦晟舍得将破风弩拿出一架送出去,权势声势就会为他所用。所以,我要断了他们的后路,让权势声势先为我所用。”
刘不凡微微沉默,手指在桌上轻点。
若是换做平常,秦笙绝不可能舍得将破风弩送出去,但若送出一架破风弩能换回可以做出无数破风弩的秦桑,他一定舍得!
“好!”
他拍板道:“既然你都想清楚了,那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你可得想好怎么跟那小丫头说,那丫头是个护短的,我看她也挺看重你,要是知道你如此做,只怕会不愿意。”
桑子笑了笑,原本沉冷的面孔顿时变得如和煦春风,看上去还有些腼腆羞涩。
“我知道,就是因为护短,所以她会同意的。”
他唇角挂笑,还有些孩子气的得意。
刘不凡嗤了一声:“别笑得这么阴侧侧的,那是我徒儿的媳妇儿!你可别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桑子抬眸看向他,黑白分明的眼眸看上去无辜而又认真:“我不会做任何伤害她的事。”
他说让他别有不该有的心思,他却说不会做任何伤害她的事?
这叫什么回答!
还不等他在说话,少年已经起身抬脚向外走去。
刘不凡赶忙追了上去:“诶!诶!桑子!我说认真的呢!那丫头可是我徒儿的命根子!你别以为我为了个破风弩就会把我徒儿卖了!”
桑子停下脚步,回眸浅笑:“不会吗?”
啊?
不会吗?
会吗?
“射程远两倍,杀伤力强数倍不止。”
少年笑着又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刘不凡顿时苦着脸一副要哭的表情。
一手是徒儿,一手是宝物,他哪个都不舍得,怎么办?
桑子朗声笑了,声音温醇动听:“我说过,我不会做任何伤害她的事。”
“她若喜欢定南侯世子,我自然祝愿他们和和美美恩爱白头。”
那她若不喜欢呢?
刘不凡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旋即又赶忙否定,哪儿有这样助他人威风的!
“你别想了!”他跺脚说道:“我看得出来,那丫头也是真心喜欢我徒儿!你绝对没戏!”
桑子唔了一声点了点头:“那你知不知道他们两个吵架了?已经好几日没有说过一句话了?”
啊?
刘不凡伸手接住了自己的下巴,防止它掉下去。
“不可能!阿竹疼她疼的跟眼珠子似的!捧着她护着她还来不及,怎么会跟她吵架!”
桑子微微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先生或许应该自己去问问你的好徒儿。”
说完笑得越春风得意,再不理会他的惊愕,抬脚走了出去。
…………………………
“你跟我说说你跟我说说,你怎么就跟小丫头吵架了?怎么就好几日都没说话了?”
刘不凡拍着桌子问道。
沈南竹看着从笔尖儿低落到纸上的一团墨渍,索性放下不再写了。
“没有吵架。”
他左手食指的指甲轻轻磕在拇指指甲上,低头说道。
“没吵架?没吵架你做出这副样子给谁……”
“我不小心把她弄伤了。”
他忽然又说道。
弄……弄伤了?
刘不凡接下来的话就噎了回去。
弄伤了?
“你……你这孩子!没轻没重的!”
他红着老脸有些尴尬的说道。
这叫什么事儿啊!早知道是这样……他……他就不来管了!
沈南竹垂着头,眸光暗沉,双拳渐渐握紧。
嗯,的确是没轻没重,不然怎么会伤了她……
“不过……你毕竟是年轻不经事,一是把握不住也不是不能理解。你好好跟她道个歉,然后这段日子……就先跟她分房睡,等她伤好了再搬回去,记得好好哄哄她,别再……别再那么没轻没重的了!”
刘不凡说到最后都想捂脸了,声音低的自己都觉得听不清,一张老脸涨的通红。
沈南竹有些莫名的抬头看向他,怔了怔才明白他是误会了。
“不是的,是握着她肩膀的时候太用力了,不小心伤了她的肩。”
他解释道。
握着肩膀的时候太用力了?
刘不凡捂着脸扭过头去。
这种细节就不用跟他说了吧?
虽然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但他毕竟不是他的亲爹啊!
“那个……反正……反正这肯定是你的错!你记得好好哄哄人家给人家道个歉。”
他说完就准备走,刚一抬脚又觉得不对,猛地回头。
“你们好几日没说话了?是那丫头生气不原谅你还是你压根儿就没去道歉?”
道歉……
沈南竹再度低头沉默。
“你还真没去啊?”
刘不凡急得差点儿跳脚。
“你你你,你一个大男人伤了人家小女人,然后还不给人家道歉?我从前怎么从没看出来你是这么没担当的人啊?”
“我想去的,没找到机会。”
他沉声说道,声音有些烦躁。
天知道他有多想见她多想跟她说话。
“机会?”
刘不凡真想上去一巴掌把他拍醒。
“道歉需要什么机会?你是她的夫君,定南侯世子,我刘不凡的徒儿,这院子的主人,你想道歉直接推门进去不就道歉了?还用的着等什么机会?”
“与其说是找不到机会,你还不如直接说是怕她生气不理你呢!”
怕她生气不理他……
沈南竹觉得胸口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有些憋闷喘不过气。
刘不凡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自己猜中了,冷哼一声:“那你现在不道歉她就能理你了?你伤了人家还指望人家上赶着来原谅你?笑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