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家老宅。
厉谨言目光沉沉地盯着眼前的人，冷冷开口：“为什么不回家住？”
女孩轻咬住自己的下唇，像是一尊雕塑一样坐在那里垂下了眼帘。
这副模样，要是放在以前，绝对是宁死不屈的主儿。
对于她的倔强，厉谨言深知。
也正是因为知道，他的眉头不觉微蹙。
既然不愿意作答，他就换了另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去酒楼打工？零花钱不够用吗？”
女孩依然不作答，显然是对他之前的行为发出了无声的抗议。
“因为你要去打工挣钱，所以不方便回家住。”厉谨言似在自问自答：“换句话来说，你是怕家佣告诉我你出去打工的事情。”
一个人的独角戏，的确是有些尬场。
那怎么办呢？
对于眼前的人，厉谨言总是在不经意间一味地妥协和纵容。
结果就是：小丫头越来越不识好歹，越来越出格。
再好的脾气，也被消耗殆尽了。
厉谨言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忍住。
也就是他这一动作，让坐在他对面的女孩子发出了声音：“我还以为你们都不关心我了，任由我自生自灭……”
“呵……自生自灭？”
厉谨言就像是听到了一个非常可笑的笑话。
她这脑子里一天到晚都装的是什么。
“如果由着你，我也不会把你抓回家了。”厉谨言指着她身上的这一身衣服，声音冷到了极点：“你真应该好好照照镜子，看自己到底是一副什么模样。”
女孩猛然抬头，盯着他的眸子振振有词地说：“这衣服怎么了？挺好看……”
“厉梦瑶……”
厉谨言几乎是低吼出声，再也无法压制自己心中的那点儿情绪。
死不改悔，说的就是她这样的人。
厉谨言有多生气，光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了。
厉梦瑶一再挑战他的底线，他早就气糊涂了，以至于脸色也难堪极了。
女孩呢？何止是身体一颤，心更是一紧。
他这是冲她发脾气吗？
所有的委屈都一股脑地涌来，女孩紧咬住自己的嘴唇，眼泪似乎要夺眶而出。
厉谨言最不愿意她有此行为，这和自虐又什么区别。
“觉得自己委屈，那就说出来。”
说出来有用吗？他会在意吗？
心中很是气恼，但是忍了许久的泪水还是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
那一颗颗泪珠，烫的何止是她的脸，还有某人的心。
“下个月开始，我会多给你一些零花钱，别再去那种地方打工了。”
厉谨言的态度显然好了很多，说话的声调都不觉降了下来。
他的退让，反而激起了女孩的叛逆之心。
“我凭什么用你给的零花钱？”
凭什么？
当然是凭他们都姓厉，他还是她的长辈。
厉谨言之前在酒楼里的坏情绪，也随着她的质问消弭了。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何至于和一个孩子较真吗？
看来真的是在国外待久了，脾气也见长。
平复了情绪后，厉谨言这才开口：“既然你爸爸把你托付给我，我就有义务照顾你。给你零花钱，也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爱护。”
又是这该死的辈分，女孩恨极了，咬牙说道：“我有手有脚，可以自食其力，不会再用你的钱。”
“这是和我赌气？”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