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长串儿漂亮的话,说的梁夫人心情缓和不少,耍嘴皮子的事儿,媒婆最在行。
“只是梁夫人,这苏姑娘......”这位梁夫人不喜欢苏宛芷?那为什么还要娶亲?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梁夫人冷冷的说了一句:“虽说苏宛芷颇具经商才能,可再怎么说,我们老爷也是知府大人,自古以来,官商不同,所以啊,你告诉苏家人,我们家少爷想纳她为妾,看在苏家在苏安城的地位上,给她个良妾的位置。”
梁夫人一副高高在上施舍的语气,弄的媒婆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呆滞一会儿以后才说:“好嘞,能为夫人少爷效劳,我乐意之至,小的这就去。”
“嗯,办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茶花,看赏。”
媒婆接过沉甸甸的荷包,顿时笑的牙不见眼:“哎呦,梁夫人,我怎么能收您钱呢?”说着把荷包揣进怀里,“夫人您放心,这事儿绝对给您办妥,您就等着好消息吧。”
苏府,苏永光多年没有娶妻,家中小妾没个能当家的,现如今管着后宅的还是老夫人孟氏,这不,这些天,苏府门槛快被踩烂了。
“你去把老爷请来。”孟氏吩咐旁边的彩屏。
这一天天的,全都是上门说亲的,她这把老骨头啊,快是操不动心喽。
“老太太,您身体硬朗着呢,大少爷,二少爷大小姐他们,还靠着您操持呢。”
“是啊,可不是吗,可怜了没娘的孩子。”孟氏叹了口气,“就是不知道他们爹怎么想的,都到了说亲的年纪,迟迟不定下来,我这心里头也不放心呐。”
苏宛芷今年十五岁,苏文远都二十一了,就连苏文晨也十九岁了,别人家早就说亲了,俩孩子因为读书,亲事儿一直拖着。
那边苏永光很快过来了:“娘,您找我什么事儿?”
“你说你,也别光顾着外面的生意,那几个孩子的亲事,不能老不放在心上,你回头寻摸寻摸,有合适的姑娘,咱们也得考虑着。”
“是,只是娘,文晨考中举人,明年紧接着会试,要是考中,这不跟着水涨船高,到时候......”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苏永光这才不着急两个儿子的婚事,盼了这么些年,终于出了个读书人,他心里算盘打的精明。
“是这个理儿,可是我这一家家的,拒绝了好些,再这么下去,咱们得罪的人可就多了?”孟氏愁眉苦脸的,可是儿子考虑的也对。
“娘,这个事儿......”
他正准备说什么,就被下人打断:“老爷,外面又来个媒婆,说是梁大人府上的。”
梁仲才?苏永光冷哼一声,两家仇现在还没忘呢,正想说不见,被孟氏拦下了:“那是知府大人,总得给面子不是,请人进来吧!”
媒婆进了苏府,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边走变感叹,不愧是苏安城首富,这里面的布置,花花草草,可都是金贵物儿。
一进正堂,她就笑的跟朵花儿似的:“苏老夫人好,苏老爷好啊。”
“请坐。”
“哎,闻名不如一见啊,老夫人您身体可好?看您这模样,看上去哪儿像是有这么大孙女的,年轻着呢?”
“您说笑了。”孟氏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下一句媒婆就说明了来意:“老太太,老爷啊,今天我来,是为了梁府少爷的亲事儿,梁夫人让我上门提亲,说你们家的大小姐。”
孟氏心思一动,苏家时代经商,梁仲才却是四品知府,商人家的姑娘能嫁进去,也是不错的选择,商人在别人看来,地位最底下,即使家财万贯也不行。
那边媒婆不等孟氏回答,就乐呵呵的接着说:“您是不知道啊,梁府少爷英俊潇洒,才华出众,家世好人也好,关键喜欢苏大姑娘,将来抬过去少不了的好日子。”
“什么抬过去?”孟氏心猛地一沉,冷声问道。
抬不是说的小妾吗?媒婆为什么用这个词儿?
“呵呵。”媒婆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是这样的啊老太太,虽说是妾室,但是梁家毕竟是为官的,将来姑娘过去,可是有享不完的福。”
孟氏越听越是来气儿,冷声呵斥的说道:“行了,我们不同意,你走吧!”
他们家的大姑娘,嫁过去给您做小?这不诚心羞辱人的吗?
苏永光气的吹胡子瞪眼,这个女儿,他可是给予厚望的,怎么能随随便便嫁人呢?他冷声命令:“来人,送客!”
说完不管不顾的就要把人轰出去。
媒婆嗷嗷直叫唤:“苏老爷,您别这么冲动嘛,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说什么说?还不赶紧给我滚出去?我苏永光的女儿,凭什么给他们家做妾?滚滚滚!”
三年前和梁仲才的矛盾,顿时涌上苏文晨心头,新仇旧恨一起算,火气全发到没破身上了。
“我说苏老爷,人家也是官家,你们家再怎么会做生意,不还是商人吗?梁夫人说了,过去是良妾。”
“什么良妾,他就是正室夫人也不行!”现在的苏家是原来的苏家吗?当然不是,苏文晨是解元,只待明年考中进士,将来前途无量,岂是梁仲才能比的?
“你走不走?不走我可打人了啊?”
试图挽救的媒婆,晃着圆润润的水桶腰,跌跌撞撞的落荒而逃。
刚出苏府大门,她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冲着苏府大门蹙了两口唾沫:“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整天抛头露面的姑娘吗?让你进梁府大门已经给你面子了。”
走之后,苏永光很是发了一通脾气,大骂梁仲才什么玩意儿,成心羞辱人的。
孟氏也一样,即使这个时代看轻商人,苏宛芷的能力也在那儿摆着,还有苏文晨的功名,梁府凭什么看不起?
苏府基业传承百年,也是有铮铮铁骨,在苏安城无人能撼动的地位。
那边媒婆骂骂咧咧跌跌撞撞跑进梁府哭诉:“梁夫人啊,不是我不好好说,他们苏府实在太过分了,我一说完,就被打出门儿来,您看看我这身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