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楚云飞的步步紧逼,钱大明也不是吃素的,冷声道:“前任乡长、副乡长贪污库区民工工资,虽说是个案,但对乡领导的形象影响不小,据我了解,人民代表对乡领导已经产生信任危机,这次选举如果我们不在思想上、行动上坚决贯彻落实组织决定,组织意图很难实现!”
钱大明的话很明显,由于楚云飞贯彻落实组织决定不坚决,才造成人民群众的思想混乱,给选举工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选举出了问题,楚云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八?一▲.ww. ?
楚云飞意识到,选举还没有开始,钱大明已经计算着抓住自己失言逃避责任,得把他推到选举最前沿,不给他留下任何借口逍遥于责任之外,他说:“组织决定集中体现党心民意,作为光明乡党委、人大主席团,不管遇到什么天大的困难,都必须贯彻落实党心民意,个别同志在选举会未召开前丧失信心,这是一种很不好的现象,值得我们重视!”
选举前书记、乡长斗嘴巴劲,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别有用心的人正好有机可乘,潘部长不会允许这种情况继续下去,他铁着脸:“选举在即,书记、乡长思想必须统一到组织决定上来,组织意图不能实现,书记、乡长都有责任!”
见潘部长说话了,钱大明噤声,楚云飞也噤声。
其实两人心里明白,在落实组织决定上两人思想完全一致,之所以争论不休,只不过是各自有意识暴露对方过失,以便在选举过程中最大化的体现各自的重要作用而已,因此,潘部长出面打招呼,两人目的已经达到,正好偃旗息鼓,官场有一种必要的修为叫做貌合神离,这下正好派上用场。八?●一?中?文网.ww. ●
然而可悲的是,钱大明、楚云飞同时忽略了一个关键问题,他们的目光只触及到副乡长候选人,压根就没有触及到乡长候选人,因此,他们的争论只停留在副乡长能不能够实现组织意图上,而根本就没有想到过乡长候选人选不选得上乡长的问题。
目光短浅,思维狭窄,或许就指的是钱大明、楚云飞、甚至潘部长这一类人。
在钱大明办公室,潘部长、方副部长、许组织员及组织部下来的人,依据多年选举总结的经验,乡长等额选举,人民代表票数过半不是什么问题,要出问题的是副乡长选举,二选一,袁力行完全有可能落选。
袁力行如果落选,组织意图不能实现,这是组织绝对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潘部长之所以带着一帮子人下来,说穿了,就是要保证把副乡长候选人袁力行选上去。
见两人不说话了,潘部长看着钱大明、楚云飞:“讲讲吧,怎样才能确保组织意图实现!”
钱大明、楚云飞对望下,都明白,这话应该钱大明先讲,他既是乡党委书记,又是人大主席团主席,落实组织决定的第一责任人。
钱大明皱皱眉宇,思考状,稍许,说:“乡上暴出贪污库区民工工资案后,领导形象一度受到影响,楚主任临危受命,礼贤下士,与人民代表、各界人士广泛接触,共商光明乡经济展大计,深受人民群众爱戴和好评,根据以往的经验,我不敢说可以百分百的选票当选乡长,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高票当选应该没有问题!”
钱大明停住话,看着潘部长、楚云飞、方副部长、许组织委员等人。★???.ww. ?
潘部长点点头,表示对钱大明的分析赞成,并希望钱大明继续讲下去。
钱大明继续说:“副乡长选举情况就不同了,袁力行同志虽然工作能力强,有实干精神,但搞了多年计划生育,难免得罪一些同志,个别人民代表恩怨不分,不投袁力行同志的票完全有这种可能!徐建川同志呢,分配到光明乡工作一年多时间,没有得罪什么人,相反,上次借钱给民工工资深得民心,人民代表中也有个别人在大是大非问题上犯糊涂,这样一来,要实现组织意图,恐怕就困难了!”
钱大明话完看着潘部长,我的话讲完了的表情。
潘部长目光扫扫几个人:“钱书记把情况作了分析,大家讲讲看法吧,三个臭皮匠抵当诸葛亮,我就不相信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于是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各自讲了自己解决问题的办法。人多办法多,不大一会儿,办法到是讲了不少,五花八门,但都知道这些办法不是办法,关键问题是,人民代表要投徐建川的票,几个人还真的没有好办法去改变人民代表的意志。
许组织委员说话了,他说:“我建议乡人大主席团成立临时党支部,由潘部长任临时党支部书记,临时党支部分为四个党小组,钱书记、李书记、方部长和我分别担任党小组组长,选举前召开临时党支部大会,支部大会结束后召开党小组会议,代表们思想统一后再召开选举会。个人认为,只要我们把握住各个环节,实现组织意图可以做到万无一失!”
组织是什么,是整体;党员是什么,是整体的分子。整体作出的决定,分子必须无条件执行。这是组织纪律、也是组织原则,任何党员都必须服从组织纪律、组织原则。执行组织决定,是每一个党员有义不容辞的责任。所谓讲政治,具体体现在思想和行动上,说穿了,必须与组织保持高度一致。
作个比喻,人体就是一个整体,器官就是分子,器官各行其事,人体还能存在?
在不能掌控人民代表真实思想时,以组织的名义作出决定、以组织名义要求组织的人,合法、合情、合理,且言正名顺。
潘部长目光扫着几个人,征求意见的眼神。
钱书记说:“每当关键时刻,组织是领导核心,中流砥柱,中坚力量,我同意许委员意见!”潘部长目光停留在李副书记脸上,有些阴沉,有些犀利。
李副书记心里当然明白,人民代表思想不统一,有人怀疑自己在做鬼,自己在光明乡干了多年的副乡长、副书记,侍候了几任乡长、书记,情况熟悉,王乡长贪污抓走乡长空缺,排班站队也理当他进一步做乡长,可上面空降乡长,他内心窝着气。
不过李副书记没有做鬼,但要他做维护什么选举也不会愿意,这些天就这么阴沉着脸,没有离开过乡政府大门,也没有接触过人民代表,但有关他做鬼的流言蜚语还是传进他耳朵里。
现在是,谁选上乡长、副乡长与李副书记无关系,然而李副书记羊肉没得到吃惹了一身骚,还没得地方脾气,他是明白人,只要自己脾气别人就认定他在做鬼,脾气是抓屎抹脸,人往往就如此,身处特定位子,就算你老实本份,别人一样认定你在施展诡计。
潘部长的眼神充分说明了这一点,但李副书记却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也没有办法解释,还得让人们都认为自己在搞阴谋诡计蒙骗组织、却还装着维护组织的样子。
李副书记有苦难言,但还得装出拥护组织,他说:“我赞成许委员意见,人民代表中百分之九十五是党员,只要百分之九十五思想统一了,组织意图自然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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