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晚沉沦了,她的理智告诉她要推开这个男人。
偏偏,她不受控制!
不只是慕青晚整个人完全不受控制的陷了进去,江淮安也同样无法自拔。
忽然,一滴咸涩的泪滑入嘴角,江淮安一怔,猛地睁开了眼睛,诧然对上慕青晚发红的眼眶。
那一双曾经对着他笑的无比好看的眼睛,此时充满了水雾,就像是对他无声地控诉。
看的江淮安心口一缩,说不出的难受心疼。
慕青晚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狠狠地推开了他,胡乱抹了把眼泪,便低着头整理自己的衣服。
江淮安伸了伸手,想要给她安抚,却在接触到她的那瞬,被她后退几步躲开。
慕青晚的眼底,充满了防备和厌恶。
她紧咬牙关,才努力没让自己再次落泪。
狼狈地整理了,慕青晚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六个字。
“江淮安,我恨你!”
慕青晚声音喑哑,一开口,一行热泪还是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看的江淮安眉头瞬间一紧。
慕青晚吸了吸鼻子,有些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她不想当着江淮安的面哭,不想,真的不想。
可偏偏……心里委屈的厉害。
“江淮安,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能这样?”
慕青晚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强忍着让自己不哭。
她看着江淮安,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愤怒和委屈,低声开口。
“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女人,可你却当着我的面跟别人暧昧不清,你拿我当什么?”
“你凭什么?凭什么?”慕青晚咬了咬唇。
“就算当年的事情,是我们慕家对不起江家,可是跟我、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没有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要是恨我,恨慕家,你放着不管不就可以了?”
“何必非要来注资,又何必让我来江氏?看着我每天在你眼前受苦,你很开心么?你有了报复后的高兴了么?”
“我现在这么痛苦,你满意么?”
江淮安一言不发的听慕青晚说完,这才缓缓开了口,却是不答反问。
“慕青晚,跟我在一起,让你觉得痛苦了么?”
慕青晚闻言,看着江淮安的眼睛没有说话。
见她不说话,江淮安眸光暗了暗,声音却好似从千年寒冰里投射出来一般。
“在我身边痛苦,在祁在天身边就幸福了是吗?”
慕青晚红着眼睛,没有说话。
“慕青晚,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离开我,回到他身边?”
“可是,怎么办呢?我花了那么大的筹码注资慕氏,让你爸同意了我们的婚事,我现在,怎么可能让你回到他身边呢?”
听见这话,慕青晚脊背瞬间一僵,整个人情绪再度激动起来。
“你说什么?婚事?什么婚事,我爸什么时候同意了!”
“看来幕叔还没告诉你。”江淮安扯了扯嘴角,“不过,没关系,我告诉你也是一样的。”
“我注资慕氏的条件,就是你要跟我结婚,而且幕叔已经答应了,你现在也不能反悔,因为你一旦反悔,慕氏就彻底破产了。”
“你难道想看你外公的心血毁于一旦么?慕青晚?”
“你……”慕青晚瞪大眼睛,狠狠地瞪着江淮安,“卑鄙!”
“就算是卑鄙,我也达到目的了,不是么?”
“无耻!”
“我无耻,那跟我在一起的你呢?”
“江淮安,你这么做,就不怕下地狱么?”慕青晚眸子冷的厉害,“况且,看我痛苦,真的能让你享受到报复的快感?”
闻言,江淮安心底猛地一疼。
原来,她就是这么看他的么?他所有的努力,在她眼里,就只是为了带给他痛苦么?
眼底的疼痛被黑色淹没,江淮安的声音越发透着悲凉。
“那又怎样?”
“慕青晚,我告诉你,就算是痛苦,你也只能跟我在一起痛苦,那怕是下地狱,慕青晚,你也只能跟我在一起,你听明白了吗?”
“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你都只能跟我一起!”
“江淮安,你是疯了吗!就为了报复我,报复慕家,你连自己的幸福都不要了吗!”
我的幸福就是你!
可,对你来说,这却是报复!
此时此刻,江淮安的心里,就好像是有无数的针在扎,他狠狠地咬了咬他。这才一字一顿的开口。
“对,我是疯了。慕青晚,你别忘了,我就算是疯了,那也是因为你!一切都是因为你,也只有你!”
全世界都知道我爱你,除了你,谁还能让我疯癫成魔!
“江淮安,你真的疯了!”
慕青晚脸上的泪已经干了,只剩下浅浅的泪痕,她面色冷清的厉害,整个人就好像是一片不起波浪的死海。
“有什么关系?”
江淮安自嘲的说了一句,继而,看着慕青晚一字一顿的道,“就算是疯了,也不会让你离开。慕青晚,你最好不要想着离开。”
他眯了眯眼,往前一步,再次惹得慕青晚往后退,好似躲避豺狼一样避着他。
这让江淮安更加的愤怒,“我告诉你慕青晚,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也绝对不会,让你回到他身边的,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闻言,慕青晚眸光面色一沉,“如果,我不死心呢?”
那么舍不得他么?
江淮安一瞬间心口疼的快要死去,他无力的扯了扯嘴角,这才发出声音来。
“如果,你一定要回到他身边的话,那就……”
“踏着我的尸体回去吧!”
踏着我的尸体……
回去吧……
……包厢内……
江淮安带着慕青晚离开之后,包厢内一时之间就只剩下了蔺封钰和闻凤。
说起来两个人虽然也曾经是校友,但关系一般。
就算是从江淮安这里划一划,也顶多是见面打招呼的普通朋友。
再加上,有着慕青晚的先入为主,两家父母又是世交,蔺封钰自然是偏袒慕青晚这边。
闻凤不知道江淮安带着慕青晚出去干嘛,心下紧张又担忧,却又不好意思追出去,毕竟她不是江淮安的谁。
即便是这些年她是江淮安身边唯一的女人。可到底不是他的女人。
想到这里,闻凤胸口顿时闷的厉害。
蔺封钰感受着包间里压抑的氛围,只觉得空气都变得稀薄了。在沉默了许久之后,蔺封钰笑着发挥他八面玲珑的律师本色。
“闻小姐不是饿了么?怎么不吃?该不会是要减肥吧?”
“怎么会?”闻凤轻笑,随意加了菜漫不经心的吃起来。
见他吃菜,蔺封钰也开始吃了起来。
闻凤的目光在蔺封钰身上打量了几秒,笑着问道:“蔺律师以前认识慕秘书啊!“
“认识啊。”蔺封钰笑着回答,额头却是在冒冷汗,所以说……还是来了么?
“那蔺律师跟慕秘书是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
“我跟她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毕竟两家人是世交嘛!”
“原来这样啊!”闻凤若有所思的笑了一声,继而又问:“那淮安也跟你们认识很久了?”
“是啊,以前淮安跟晚晚是邻居,打小就认识的青梅竹马,以前关系一直很好的,要不是出了点意外,这两个人估计早就结婚了。”
“是……是吗?”听到“结婚”两个字眼,闻凤神色顿时有些慌乱。
“是啊!毕竟以前两个人关系那么好,家长也很看好,难道闻小姐不觉得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很般配么?”
蔺封钰看着闻凤笑问,眸子里却是闪着亮光。
到底是出了名的大律师,除了不擅长应付江淮安和慕青晚那两个人之外,其他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啊,这个啊……”闻凤讪笑了两声,低着头嚼蜡一般咬着菜,“大概是我比较迟钝,竟然没有发现过。”
“呵呵……难怪这些年来,淮安他,一直没有交女朋友。”
蔺封钰闻言轻笑一声,状似漫不经心道:“其实,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不公平的,有些事,你晚到一步,就是错了。而错了,就是错了。你无论如何,也板正不回来。”
“毕竟,先来的那个人,已经占了位置,你来晚了,就注定没有位置了。”
“是么?”闻凤放下手中的筷子,抬眸直视着蔺封钰的眼睛。
“可是,蔺大律师,我倒是不认同你刚刚的说法。”
“我觉得,先来的未必都是对的,我们每个人都是赤脚来到这世上的,哪能这么好,找到的第一只鞋子,就是正确的尺码。”
“总要经历一些错误,才算是圆满。”
“如果非执着于第一只错误的鞋子的话,实在是有点害人害己了。你说是吧?蔺律师。”
蔺封钰闻言慵懒一笑,单手托着脑袋看着闻凤:“可,如果第二只鞋子是对的话,这么多年,早该穿在脚上了啊,可既然找鞋子的人迟迟都没有碰这鞋子,那是不是说明,这只鞋子也不合脚呢?”
看着蔺封钰脸上的笑,闻凤的眸子猛地一沉。
不愧是律师世家出来的,果然不一般!
“也许,是找鞋子的人比较珍视呢!未必就是不合脚。”
“是吗?”蔺封钰轻笑一声,收了手臂啜了一口清酒。
“既然闻小姐这么说,那应该就是了。”
毕竟,有些事情点到就好,说的太透就没有意思了。
话落,蔺封钰扬了扬手中的酒,闻凤会意,端起面前的酒杯跟蔺封钰碰杯。
“cheers!”
“cheers!”
酒杯相撞,声音清脆,两个聪明人之间的对话,相视一笑,心思各异。
“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两人才喝完酒,包间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闻凤眼神一亮,顿时朝门口望去,就看见江淮安从外面走进来。可身后却并没有跟着慕青晚。
“我在跟闻小姐聊哲学呢!你要不要听一听?”蔺封钰笑问。
闻凤也跟着笑了,她看着江淮安走到自己身边坐下,笑着道:“你别听蔺律师胡说,我们不过是随便聊了聊,还上升不到哲学方便。”
“晚晚呢?”
蔺封钰看江淮安在对面坐下,回头往门口看了一眼,见包间的门关着,诧异的回头看向江淮安。
“淮安,晚晚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你们俩不是一起出去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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