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惊吓？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说王阿姨的疯病是因为受到惊吓而导致，而并非是遭遇泥石流受伤所留下的后遗症？”聂天抓住了保安这句话的重点。
保安说：“老板，我们给他塞了点钱，他应该不会骗我们。”
“骗你们？”聂天叹道，“他没理由骗你们，算了，今天时间不早了，明天我亲自去见见他。”
第二天，医院门口对面的饭店里，聂天见到了这位副院长。
副院长肯定的说道：“这二十年来，前前后后问过我这件事情的，已经不下十多趟了，当年那个病人是我医治的，所以对她的情况，我非常清楚。”
“劳烦你仔细说说。”聂天说道。
随后副院长将那晚上他的经历讲了一遍，其中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天晚上副院长本来已经在家里睡下了，但是医院值班的同事过来叫醒了他，说是有一个急症患者没，需要他去处理。
这个急症患者就是遭遇泥石流的王阿姨了。
“她当时身上有很多血，但是主要创口在脚上，她的后脑勺虽然也有伤口，但是并不严重，只是轻微的撞击伤。”
聂天想了想，道：“也就是说她后脑勺的伤，并不会对她的脑袋造成影响？”
副院长点头道：“是的，外伤轻微，没有内伤，所以她的疯病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猜测她是那天晚上遭遇泥石流的时候，被吓到了，从而在精神上留下了问题。”
“我听说她第一次发疯病，是在出院一周后，她出院的时候，精神状况如何？”聂天又问。
副院长肯定的说道：“因为她在医院里的时候，就有警方的人来过，所以我们医院对她的身体情况格外重视，在她出院的时候，我们对她进行过全面的检察，一切指标都是正常的，没有丝毫迹象显示她在出院后，会患有疯病的可能。”
“不过……”副院长话锋一转，道，“这精神上的问题，实在是不好说，我们医院可没这方面的检察能力，当时她看着没事，也许精神上已经留下了很大的阴影，有可能因为某个小事情，导致她的精神发生崩溃，从而疯癫，这也是有很大可能的。”
“我明白了，副院长，麻烦你了。”聂天起身告别。
“老板，你是不是怀疑王阿姨的疯病跟红楼的案子有关？”吴中平问道。
“老吴，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要是觉得跟红楼案没关系，还来找她干嘛。”聂天打趣道。
吴中平笑道：“老板，刚才我这话说的不对，我的意思是这样的，在王阿姨精神上留下阴影的，并不是遭遇泥石流的当夜，而是因为别的事情。”
“王阿姨是农村人，这山里行间，泥石流这种情况常有发生，这对于村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对王阿姨来讲，难道就变得可怕呢？她还因此而受到惊吓？我觉得这个道理说不通。”
“老吴，你这话什么意思？”聂天顿时皱起了眉头，心里有种什么东西要打开，而门又模糊的感觉。
吴中平干脆的说道：“老板，我怀疑她是装疯！”
“装疯？她为什么要装疯？说说你的理由。”聂天说道。
“她既然装疯，肯定是在逃避什么事情，联想到她案发那天那么冲忙的离开红楼，这不是也相当于在逃吗？她的两个儿子在村里被村民打了，首先第一个疑问，这里距离红楼那么远，当年又没有手机这种东西，她怎么会立刻就知道呢？”
被吴中平这句话一提醒，聂天顿时明白了。
“当年虽然没手机，但是可以发电报，王阿姨早年丧夫，后来也没有再嫁，所以她的全部希望就是她这两个儿子，为了她这两个儿子，她在村里交代一个人，让儿子有事的时候，立刻发电报告诉她，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不过王阿姨究竟疯没疯，这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如果她没疯，那她为什么装疯？如果她疯了，那她究竟又是因为什么而疯的？”
“只有弄清楚这个问题，才能真正确定王阿姨跟红楼案有没有关系。”
“走，我们先回去好好计划一下。”
北石大学，李如意背着双肩背包向着校外走去，她一双眼眶有些黑，精神状态看上去也有些萎靡，但她心里一想到柴斐老师，脚下的步子就更加坚定了。
李如意摸出手机打给聂天，因为聂天所在的地方信号不太好，所以说话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
但是李如意还是问清楚了，聂天继续再调查，李如意相信聂天一定会有结果出来，就像自己熬了一晚上总算把导师布置的课题做完，然后腾时间出来去找柴斐老师是一样的。
事在人为。
凡事就怕坚持。
红楼的门紧锁着，李如意在门口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时间，太阳当顶，照的她困意绵绵，身体摇摇晃晃的，给人一种随时都会倒下的感觉。
“如意，你怎么来呢？”
但是，当这声音传入李如意耳中的时候，她登时所有的困意消散，立刻来了精神。
“柴斐老师，我来帮你收拾屋子。”李如意微笑着说道，她的笑容就像是洒在地上的阳光一样。
柴斐心里升起一股暖流。
聂天跟吴中平在小镇子上已经流连好几天了。
他们没有等来机会，事情也并没有实际性的进展。
聂天已经接到了来自林海庭的消息，林海庭说他已经采购齐备了聂天需要的东西，三日之后，会连同手机一起送到北石市。
也就是说，留给聂天在这里的时间，最多还有三天。
聂天已经基本不抱什么希望了，最主要的原因在于，他不能带着吴中平直接闯进林涵的家里，毕竟这么做，违法是一方面，他也断不能让王阿姨开口。
“老板，吴哥，打听到了，明天晚上‘坐夜’。”一个从向下跑回来的保安说道。
几天前，村尾一户人家的老人过世了，“坐夜”的时间定在明天晚上。
聂天之所以在这里逗留这几天，就是基于这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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