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护士的身子哆嗦了一下,连忙进来将地上的狼藉收拾干净。
林小满咧着嘴角,无声的看着这一幕。
等到病房彻底安静,她的双手才缓缓握紧。
一想到时婳现在和霍权辞在一起,她就无法淡定。
她生来就是阴沟里的蛆虫,爸妈双双出轨,她又是穷养长大的孩子,爸爸是个家暴的渣男,小时候动不动就对她拳打脚踢,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这样了。
后来妈妈幸运的进了霍家,得了老夫人的信任,她的日子才一天天的好起来。
如果没有见过阳光,她或许能在充满腐烂变质味道的地方待一辈子,但是她爱上了阳光,即使会被灼伤。
在没有见到霍权辞之前,她是卑微懦弱的。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既不眉清目秀,也不身材颀长,比起乐观开朗的女孩子,她说不出拨人心弦的话语,写不了心旌摇曳的情句。
她也口齿笨拙,模样普通,所有优秀的男孩子于她而言,仿佛隔岸眺望高城的烟火,水底的红鲤。
但是霍权辞不一样,见到他开始,她的眼里有光,她想疯狂靠近,想不顾一切的拥有。
她努力让自己考上最好的学校,但命运却没有眷顾她。
林小满缓缓闭上眼睛,“时婳......”
她在嘴里反复咀嚼这两个字,仿佛要嚼碎了吞进肚子里去。
然而此时的时婳已经回了浅水湾,她看到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愣了一下,南时竟然把东西都给拿过来了。
“时小姐,你现在住的房间以后就是你的房间,所有洗漱用品全都给你买齐了,如果还差什么,你可以告诉我。”
时婳点头,将行李拉着,去了房间。
房间里多了好几个衣柜,她拉开其中一个,发现里面满满的全是衣服,连吊牌都没有拆。
整整一面墙,春夏秋冬四个季节,每一个季节至少三十套。
另一个柜子里放满了包包和鞋子,还有帽子,摆放的整整齐齐。
她的房间还多了一个大大的化妆台,上面的护肤品全是国际大牌,从洗面奶到精华水,一样不差。
时婳的嘴巴都快合不上了,之前她参观过霍琴琴的房间,没想到自己也能享受到同等待遇。
她看着化妆台上的护肤品发呆,伸手去碰了一下。
大学的时候,周围很多女孩子都会喷香水,抹口红,那会儿她很羡慕人家,毕竟没有一个女孩子不爱这些东西。
但是她赚的所有钱全都砸进了医院,一年四季,她的梳妆台上摆着的永远只有一瓶大宝。
门外,霍权辞路过她的房间,看到她盯着梳妆台发呆,鬼使神差的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时婳也恰好回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她突然展颜一笑,“谢谢你准备的这些,我会在帝盛好好努力的。”
除了努力工作,她实在不知道还能回报什么。
感情?霍权辞压根不稀罕。
比起这个,为帝盛多打几场胜仗,更能让他开心。
霍权辞收回目光,没有说话,朝着书房走去。
时婳将门关上,两人没有其他交流。
她还记得第一次住这个房间,当时因为霍琴琴的到来,她害怕的从窗户上跳了下去,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很滑稽啊,在霍权辞看来,她肯定很傻吧?
她笑了一下,去浴室洗漱完,出来便坐在梳妆台前,安静的涂抹着精华水。
隔天一大早,便有人来敲门,说是霍家老夫人回来了,今晚要去老宅吃饭。
时婳感觉南时看着她的目光满是担忧,便知道这个霍家老夫人恐怕很不好相处。
整整一天,她上班总是走神,在网上搜索关于这位老夫人的消息。
但是网上对霍家的介绍少之又少,还不如她目前了解的多。
时婳也就作罢,霍权辞今晚大概是不会出席的,毕竟他的身份还有一部分霍家人并不知道。
一直到傍晚,她坐上车,前面的南时开口了。
“时小姐,老夫人要是说了什么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时婳的眉心拧了一下,感觉南时对那位老夫人的评价很不好,真有这么可怕么?
到了霍家,她才发现今天来了很多人,包括之前一直没有见过的霍权辞的几个叔叔。
但奇怪的是,一直不见霍权辞的爸爸。
而且在霍家的这些日子,霍权辞的爸爸从来没有出现过。
“小婳,过来。”
老爷子的脸上依旧满是微笑,朝她招招手。
时婳感觉客厅里的众人瞬间朝她看了过来,她抿唇,缓缓走了过去。
“这就是时婳?”
老夫人穿着一身唐装,眉宇间带着一丝阴郁,浓的仿佛解不开的结,想来这个人的日子过的并不是很舒心。
“奶奶,你好。”
“别叫我奶奶!”
老夫人的脸上瞬间一僵,在听到她的称呼,像是被什么刺了一般,抬头这么吼道。
时婳一愣,她本以为有老爷子在这里,老夫人应该不会太过为难她,没想到这一出场,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老爷子的眉头不赞同的拧紧,这个人还是和以前一样,蛮不讲理。
老夫人冷哼,看着时婳的目光满是不善,“我看某些人真是老糊涂了,这样粗鄙的丫头也能让她进霍家。”
她这话明里暗里都在嘲讽老爷子,不留一丝情面。
这是霍家经常上演的戏码,当初老夫人对老爷子情深似海,老爷子迫于家庭压力,放弃了自己最爱的女人,老夫人本以为在漫长的岁月里能够感动这个男人,但是除了生儿育女,他从来没有把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浓烈的爱也就转变成了恨。
老爷子也自知对不起这个女人,所以处处忍让。
“刘景淑!”
他忍不住喊了她的本名,气得使劲儿杵了几下拐杖。
刘景淑的眼眶一红,呐呐的别开头,“你有空担心这个孙媳妇,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的身体,别什么时候就撒手人寰了。”
时婳被晾在一边,她也没有说话,现在这个情况,不是她能开口的时候。
幸好搅屎棍霍司南也在,霍司南笑出了声,“奶奶,时婳可是爷爷亲自挑选的孙媳妇,她肯定有让爷爷看中的地方,我就觉得她长得蛮漂亮的。”
“呵,我瞧着慕家那位小姐顺眼多了,再不济我现在养着的那个丫头也比这个叫时婳的顺眼百倍。”
刘景淑这是故意和老爷子过不去,她心里有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