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路啊......
花渔看着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垂下了眼睛,“签吧。”
南时将合同拿走后,琦姐一直盯着花渔发呆,“你......小花,你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还会喊一个人的名字,我想那应该是你的亲人。”
花渔拿过一旁的水果刀,盯着看了看,“是么?”
琦姐吓了一大跳,将她的手腕握住,“小花,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那些中药很难喝,你的过去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但是都会好起来的。”
花渔看了她一眼,拿过一旁的水果削了起来,“我只是想吃水果而已,琦姐,你紧张什么。”
琦姐松了口气,然后扶着自己的额头,“小花,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那晚陷入了梦魇,一直说着胡话,我想你的过去肯定不是很美好。”
花渔安静的削着苹果,嘴角弯了弯,“琦姐,我有些累,先回房间了。”
琦姐不再说话,担忧的看着她的背影。
现在还是大白天,花渔不想吃饭,躺到床上后,她盯着天花板发呆。
不一会儿她就睡了过去,梦里全是密密麻麻的虫子,一口一口咬着她的皮肤。
“这森林一角,最多的就是毒虫,你身上的病很猛烈,而且现在你已经失明,想要恢复没那么容易。”
谁,是谁在说话?
“时婳,你不是喜欢霍冥么?熬过这一关,你们就能见面了。”
“姑姑,我怕虫子。”
“我知道你小时候经历了什么,但你没有选择,克服它们,你想要活命,只有这么做。”
琦姐做好午饭,刚走到花渔的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声音,“走开!!滚开!”
她吓了一大跳,打开房间就发现花渔已经坐了起来,垂着头。
“小花?”
她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叹了口气,将她缓缓抱住。
花渔的眼睛眨了眨,声音不像平时那么软弱,“琦姐遇见我的那天,我真的昏迷不醒么?”
琦姐浑身一僵,“是啊,昏迷不醒,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花渔推开她的手,有些自嘲,“琦姐,你说我还是我么?”
琦姐垂下眼睛,摸着她的脸,“你在担心什么?”
“我看着这张脸,总觉得别扭。”
“小花,命重要,还是脸重要?”
“琦姐,你果然知道一些什么。”
琦姐垂下眼睛,烦躁的垂下肩膀,“我遇见你的那天,有人陪在你的身边,她是一个很神秘的女人,浑身上下包裹的很严实,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她不喜欢你,好像又很心疼你,她说如果那个男人真的爱你,一定会找到你,小花,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那些药也是她给我的,她说如果有一天你恢复了之前的记忆,接受不了现在的一切,就让我告诉你,一个男人,他爱的不是你的皮囊,而是你藏在皮囊下的灵魂,这种东西别人看不到,但是相爱的人肯定能够感受得到,她说希望你原谅她,这是她的私心,她的愿望。”
琦姐叹了口气,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小花,其实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总之慢慢来吧。”
花渔看着窗外,眼神带着几分疏离。
琦姐一愣,抓着头发的手顿了顿,是她看错了么?遇见霍总之后,这个人的气质就变了很多。
原先的花渔是孤苦无依的浮萍,不知道该活成什么样子,但是今天她好像知道了。
琦姐蹙眉,拍拍她的肩膀,“出来吃饭吧。”
花渔下床,刚迈动一步,脑海里突然窜出了零星的记忆。
她揉揉脑袋,没有再管。
吃过早饭,客厅响起了门铃声。
琦姐透过猫眼,一眼就看到了外面站着的男人。
这尊大佛她可招惹不起啊,连忙殷勤的开了门,“霍总。”
霍权辞往里面看了一眼,越过她,来到花渔的身边。
花渔垂眼,慢条斯理的喝着碗里的汤。
霍权辞坐在一旁,也不说话,安静的眯着眼睛。
花渔放下碗,扭头看了他一眼,“要去哪里玩么?”
“去浅水湾吧。”
男人的声音淡淡的,抓过她的手腕就要下楼。
琦姐站在门口,怎么总感觉两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明明才刚认识,却仿佛认识了很多年。
花渔被他塞进了车,盯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霍权辞透过后视镜,偶尔看她一眼,“在想什么?”
花渔没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汽车最后在浅水湾停下,霍权辞转身,想跟她说点儿什么,却看到她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他心里一纠,抚着她的脸,“婳儿,怎么了?是不是头疼?”
花渔抬头,往后一靠,“所以,你果然是认识我的,我叫什么?”
霍权辞一顿,拿过纸巾在她的脸上擦了擦,“你的身体情况很不好,需要好好调养,以后就住在这里。”
花渔偏头,躲过了他的手,“我叫时婳,是你的妻子,对么?”
霍权辞没说话,蹙眉看着她。
他下车,将后车门打开,把她抱了出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以后听我的,会慢慢好起来的。”
花渔不说话,安静的被他抱着,进了浅水湾。
他把她放在沙发上,恰好两个孩子从楼上走了下来。
moon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小脸一黑,“爹地,你不打算找妈咪了么?”
这句话刚说完,她就停住了,大踏步的走到沙发边,看清女人的长相后,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抿着唇,冷哼一声,“妈咪,你这一年到哪里去了?怎么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花渔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脸,都变成这样了,还能认出她么?
她看向了不远处站着的小男孩,男孩依旧沉默寡言,但是长得十分精致。
这个地方好温馨,一切都很美好。
霍权辞叹了口气,将她的脸捧着,“婳儿,今早你看我的眼神不一样了,我就知道你可能是想起了什么,你变成这样,我确实吓了一跳,可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选择,这个选择会让你活下来,所以我必须这么做,其他的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