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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之能的君箫染用了大半个时辰才将沈落雁一笔一划勾勒写下的资料全部看完记下。望着这至少有两三万字,采用极其简单明了的方式陈述,没有利用任何修饰或夸张手法记录出来得资料,君箫染也都忍不住为自己用短短一年半左右时间完成的丰功伟绩而惊讶连连。
无论是崆峒派辈分极高的崆峒五老,还是峨眉三英四秀亦或铁剑门门主欧阳清风昆仑派的铁琴先生等等这些十三大门派中人,这些人不是成名多年的江湖名宿,便是青年一代崛起于江湖的绝世英才,都可以算得上名声在外。他可真想象不出自己得罪了这么多江湖门派这么多江湖人物竟然还可以四肢健全的活到现在,真不可思议。
向来以悲观阴冷角度来看这个世界的君箫染可不认为过去自己拂了这些江湖门派的颜面,这些江湖门派会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不去计较。呵呵,倘若真不去计较否则又怎会有中原一点红上门挑战,最终败北断臂之事呢?
合上这卷厚厚的资料,外面已经吹起了瑟瑟寒风,一场大雨突如其来便造访了这个本身人口不多的小镇。大雨倾盆,地面上的洼地汇集了大片大片的小水洼。
坐在大门口,君箫染望着外面的倾盆大雨,心中默默回忆着沈落雁写下的那一卷卷资料,资料他全部都已经记在脑子里了,现在只是过滤寻找适合的对手,而后以战养战而已。
但现在他最缺少得便是时间,因此以战养战的机会也并不算多,因此唯有寻出一个合理的路程,挑战更多的对手。
摇了摇头,最佳的路线他已经确定,但如今对江湖高手武艺一片空白的他却也难以分辨孰高孰低,因此他唯有等沈落雁自然醒来。借助她的见识帮助自己分析分析。
一向饭来张口的君箫染向来没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想法,自己这位管家婆正在熟睡,君箫染可不想打扰唯有请就开在附近不远的店小二将送上几碟两三人份的精致菜肴,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一壶酒。
天下着大雨,人口本就不多的小镇,酒店生意稀少,很快小二就撑着伞将饭菜送上,对于招待殷勤的店小二。生活算得上阔绰的君箫染不介意打赏了几块铜板,店小二感恩戴德的离去。对于店小二眼中的感觉,君箫染一笑置之甚至有些不屑一顾,他可不认为当自己穷困潦倒的时候还是这种情况,到时候不将他扫地出门就已经很谢天谢地了。
归根结底这终究是一个金钱与权利秩序下的社会,任何人都不可能免俗。也没有什么愤世嫉俗的想法,也不如何伤感,在君箫染看来这样的世界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坐屋朝外,君箫染一边喝酒吃菜一边望着外面倾盆而下的罕见大雨,忽然他那夹菜的手微微顿了下。但立马恢复了正常,只不过在几乎没有人注意得到的角度,君箫染握住筷子的手微微紧了一分,阴郁的天空照在那张棱角分明的面上,亦在君箫染脸上抹了一层阴沉森冷的冷色调。
四周除了滂沱大雨滴落在地面、水洼中的声音之外,似乎并没有其他声音了,可如果有人站在君箫染四周则明显可以感觉到此刻君箫染身上那股如同深渊走出来的阴冷气息。
“鲜血浇灌着罪恶之花,荣耀才能硕果累累。”这样一句话语也不知为什么忽然瞬间浮现在君箫染的脑海中,此刻君箫染脸上勾起了一丝淡淡的弧度,浑身上下散发这邪异与魅惑的气息。如同一位从深渊之中走出的黑暗君主,举手投足之间就有一种带人以死亡,沉沦于无尽深渊的感觉。
“塔塔塔”
脚步落在被雨水浇灌的大地上,发出非常清脆的响声。声音响起的时候。君箫染已经抬起了头,这正是可以从他的位置、方向可以看到来人的身影。
这是一位身材非常魁梧,浑身上下流转着凌厉气息的青年人。“坚毅、果断、睿智。”视线与那位带着斗笠的青年人对视,君箫染立刻得出了六个字的结论。
君箫染视线既不凌厉也被算柔和,以一种非常从容姿态与这位仪表不凡的青年人对视。他并未起身,望着这位不知道目的陌生客人向着院中走来。而这位青年人的表现却也令君箫染情不自禁称赞但同时也忍不住对这位陌生客人有了浓浓的忌惮。
这位陌生客人视线非常平静从容与他对视。面上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的神色,很平静。在君箫染看来不管这位魁梧彪悍的青年人在见到他的时候心中什么感觉,但这一刻却表现出了十足的城府与气势。
强制遏制住心中杀意,君箫染尽量以看陌生人的视线打量着这位已经走在他家门口的陌生客人。当这位青年人的双脚在大门口停下的时候,君箫染那言语之中带着悠然意味的语调同时响起:“你的眼神中流露出对我的憎恶,可却又并未流露出明显的杀意,看来你既是为我而来,又并非为我而来。”
青年人眼中一闪而过惊愕,面上没有任何掩饰流露出对奥古斯都反感与憎恶,嘴角掠过一丝冷酷的笑容:“如果你的身前没有那个女人,我早就已经捅穿了你的心脏,真想不过落雁怎么会看上你这种男人。”
“我君箫染如何何须阁下评头论足?”
青年人冷哼了一声,身上更是流露出骄傲甚至有些自负的气息,不屑道:“我就算有时间也不想浪费在你身上,倘若不是她的邀请,你认为我会看你一眼?一个忘记过去,没有武学修为也没有心机城府、阅历智慧的废人。”
听见这句尖酸刻薄的言语君箫染面上那故意装出的淡淡笑容也不见了,取而代之得是阴沉、冷酷、狂妄的面庞,以一种非常凌厉的眼神望着眼前这位客人,君箫染眼神犀利的盯着眼前这个身材魁梧,气息沉浑,向来实力不弱的青年人,冷冷道了句:“我君箫染如何如何岂是由他人来评价?徐世绩,倘若不是她将你请来,你以为你有资格在我面前说话?即使已经忘记过去的我。你也没有资格让我拔剑。”
刻意抑制的霸道、彪悍气焰在这个时候展现无余。
人生最大的恐惧来源于未知。对于君箫染来说这个世界几乎全部的事物都是新鲜的、未知的,因此他带有一丝敬畏,抱着以三分谨慎,三分旁观。三分冷酷的眼神去小心翼翼打量这个世界。他将那原本应当有五六分的狂傲霸道的情绪深深内敛在心底,不显山不露水。
刚刚面对这位陌生来客的时候,君箫染亦抱着这种情绪,不过当从这位陌生来客的言语之中判断出这位陌生人就是沈落雁邀请来的朋友徐世绩的时候,君箫染的面上再也没有那故意做作的伪善、圆滑。取而代之得则是狂傲、自负。
放下碗筷的君箫染已经悄悄站起身,手中握着那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拔出剑鞘的铁剑,眼神玩味而戏虐望着这位令他心生厌倦的男人,忽然在刚才那阴沉冷酷的神色之后竟然露出了一个令人产生如沐春风之感的笑容,他的右手食指与中指咚咚敲了一下剑鞘,道:“从你的表情可以看出你应当清楚你并没有资格让我拔剑出手。不过我觉得你还应当知道一点:即便是我君箫染抛弃的女人也不允许任何人沾染,何况沈落雁还没有被我抛弃?徐世绩,收起你那虚无缥缈的野心吧或者将你的野心藏在一个我看不见的角落,否则一旦被我抓住,我并不介意在她的面前亲手割下你的头颅。”
强势。无与伦比的强势。
君箫染的判断没有出错,这位大雨造访的青年人正是瓦岗寨的核心人物徐世绩。原本徐世绩在这个时候本不应当离开瓦岗寨。近来瓦岗寨与金钱帮因为地盘扩张的问题争锋相对,自沈落雁离开后,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这位除开大龙头翟让、二龙头李密之外最有分量的他去处理。
但一封书信传至,徐世绩抛下一切,暂时离开了瓦岗寨。
听着这句算得上非常严重威胁的话语,徐世绩的面上却没有一丁点愤怒,原本冷漠的面上更是柔和了不少,对于徐世绩来说所谓的嘲讽威胁怎么可能比得上那个女人现在的地位与安全呢?但那双睿智的眸子中还是一闪而过的讥讽:“哦,名震天下的剑客平凡竟然连这么一点点自信也没有吗?就如此害怕我徐世绩?”
君箫染瞥了徐世绩一眼。轻声道:“这与自信无关,我只不过不想见到苍蝇在我面前嗡嗡飞舞而已。你是沈落雁请来的客人,因此我不会赶你离开,但我去可以选择在我厌倦的时候除掉你。因此徐世绩,现在是你作出抉择的时候。”
君箫染拿起剑,将剑横在胸前,冷冷道:“你可以挑战我,除掉我,带走她;或许选择留下来帮我。”
剑拔弩张?这种想象中的局面并没有出现。
徐世绩走到君箫染面前坐了下来。眼中流露出一丝浓浓的失落情绪,轻声叹道:“我倒真希望可以倒在她的面前,那么她就将永远记住一个叫徐世绩的男人了。”
对于这位睿智而冷静的男人,君箫染心中满是忌惮,他忌惮这个男人倒不是沈落雁会因为遇上这个男人而移情别恋,而是因为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得那浓郁的阴暗气息。没有那个人愿意身侧有一位随时可能威胁自己性命安全的人。而恰巧在君箫染眼中这个男人是非常有可能威胁到他性命而且有理由威胁他性命的存在。
爱情可以让一个舍生忘死的伟大,也可以让一个人孜孜不倦,不惜一切去仇恨。而这位城府极深的徐世绩属于那种呢?君箫染不清楚。
君箫染爬了口饭,吞咽了下去,抹去心中那份阴沉,心中喃喃自语道:“沈鱼落雁,果真是红颜祸水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