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沒死,我怎能死了?”林馨儿微扬起头,抖掉衣衫上的连帽,露出一头齐肩短发,笑的妖冶,笑如芒剑,令人看之不免血液悄然膨胀,也令人感到深深的怯意。
这是罗义第二次接近林馨儿,在魔域附近的村落匆匆一见,曾给他无形的压迫力,最近习惯了面对杨蓝,本以为能够平静对待这张脸,不想,一样的面孔,却带给他不一样的感觉,当日的压迫力不仅暗地丛生,反而更浓重。
算來,林馨儿陷入王陵已近一个月,之后又有王陵两次震动,整座王陵已经毁了,坠入黑暗之地,又深埋进王陵,断然沒有活着的可能,可是,这个女人,突然又活着出现了。
就算王陵下有空隙,沒有食物,她一样熬不久的,而她看起來就像是刚刚体力不支的样子,难道王陵下还有帮助她生存的东西?
“馨儿姑娘实乃福大命大之人。”克里木最先从惊愕中回过身,“若是馨儿姑娘把这段时间遇到的事都说给老夫听,老夫也就不计较你闯入我这地下之城的不是了。如何?”
虽是商议的口吻,但是克里木的一双眼睛却是直直的盯着林馨儿,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但是,这点威严对林馨儿來说真是算不了什么,虽然年纪不大,她经历的事见过的人可是多之又多。
“二王子殿下想寻到东渚太祖的墓室?”林馨儿自然明白克里木的意图。
“沒错。”克里木也沒隐瞒。
太祖的墓室是每个二王子都想寻到的,据说墓室里藏了一件无比珍贵的东西,第一代二王子视为东渚至宝,临死都沒寻到,断气的时候还睁着一双不甘心的大眼睛,后來,每一代二王子在构建地下城的同时,都沒有忘记寻找墓室,直到克里木这一代,才打开了通往黄泉水的路,将地下城扩到了黄泉宫。
黄泉宫过去便是黑暗之地,也就是林馨儿坠入石棺洞穴前闯入的那个地方,可是他们掌握不到控制黑暗之地的机关,冒然闯入,只能像林馨儿那般带來剧烈震动,毁掉王陵。
克里木虽然想要太祖墓室里的宝贝,可是相比于控制东渚來说,后者更重要,只要东渚到了他的手中,还怕挖不出陵墓下的东西?
不过现在林馨儿活着出现了,激发了克里木的好奇心,让他相信从地下城到太祖的墓室一定还有一条通道,那条通道并沒有随着崩塌毁掉。
“不想二王子这么好商量,早知道的话我就不必在这里藏这么久了。我饿了,先给我弄些吃的吧。”林馨儿泰然自若的道,好像她不是被人抓住,而是请到的客人。
“你还想要吃的?信不信我一掌就劈死你…”罗义故意用凶恶的话去打消内心的怯意,可说出的声音还在微微打颤。
明明他沒有跟林馨儿正面交过手,都不知道差距究竟有多少,他怕个什么?
“要死的话,我也就不会在这里废话了,二王子,您说是不是?”林馨儿斜瞟了罗义一眼,转向克里木,笑盈盈的问。
“先带她下去…”克里木不愿当着外人的面训斥自己的儿子,只是向属下交代了他的意思。
林馨儿现在不能杀,要杀,也得等他知道通往太祖墓室的路。
“爹,她还杀了我们的人。”罗义道。
潜意识告诉他,这个林馨儿不能多留,多留一刻都可能发生料不到的事,趁她现在被抓了,应该先杀掉,以绝后患。
至于墓室里藏着什么宝贝的事,罗义不太清楚,也不知道那东西有多重要,再重要能比得过东渚的天下?
“我知道。她落入我们的手中,逃不掉的。”克里木望着被人押下去的背影,眸中闪过狠厉。
林馨儿被带进一个石窟里,应该算是地下城中的一间房。
路上,她竟然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还有女人细声细语的呵护声。
看來,地下城里的人跟二王子一样,都是一代接着一代在这里生存的。
一个小小的孩童出生在这里,成长在这里,从新生命的诞生就已经融入到这黑暗之中。
林馨儿有些同情起这里的人,上一辈的责任成了他们这些新生命的枷锁,让他们从小就不知道什么叫背叛,只以为所作的都是理所当然的事。
林馨儿吃着送上來的干饼,也是地下城里的人常吃的一种食物,水分少,干硬的,易于保存,食之无味,味同嚼蜡,只是能够果腹而已。
其实,刚离开松林岛的林馨儿并不太饿,为了装个样子,也要狼吞虎咽一番。
“可以说了么?”克里木站在林馨儿跟前,看着她一点点将几块干饼吃掉,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问。
“你不怕我填饱肚子,养足力气逃走吗?我的身手可是不错呢…”林馨儿双肘伏在跟前的石板上,笑问。
为了紧盯着她,这个石窟岩壁上插上了火把,照的明亮。
“你逃不掉的。”克里木道。
“也是,我本以为搅乱你这里就能寻到出路趁机离开,结果……“林馨儿摇了摇头,“我在你这里转了好几天,也沒寻到出口,你这里实在是太黑暗了,要是到处都是这么亮就好了。”
这话自然是专门说给克里木听的,她一潜进这个地方就听到克里木跟罗义的对话,知道曾有人潜进他的地盘,让他放心不下。
那个人肯定就是先一步离开松林岛的西门靖轩了,打算帮西门靖轩收拾一下留在地下城的问題,让克里木好放心“做事”,林馨儿决定顶替一下西门靖轩的存在,让克里木的人抓到。
不是她寻不到出口,而是她根本沒來得及去寻,不过被克里木留下,她想她会找到出去的机会的。
至于克里木信心满满的说她逃不掉,林馨儿知道他的信心出自何处,不过就是在给她吃的东西上做文章。
克里木不会傻傻的真的好心给林馨儿吃的,林馨儿当然也不会真的傻傻的沒有防备,任其下手。跟了冷言秋那么久,有毒沒毒她自然分得清,暗中防毒的办法自然也学了一二。r4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