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飞人还没出酒店电梯，手机响了，沈业君道：“人家可是大佬，让人家说这么一件小事，我开不了口。”
“顺带提一嘴的事，哪里会开不了口？再说，生意无小事，这可是关乎他们未来生意的大事。”张云飞道，电梯停，他迈步进铺着地毯的通道。
“这是挑拨离间啊，我开不了这个口。”
“没让你怂恿人去偷去抢，你有什么开不了口的？赶紧把正事办了。”张云飞一点没客气，完全是下命令的口气。
沈业君两条腿交叉架在茶几上，一手拿张云飞发过来的传真件，一手拿烟，手机夹在脖子处，道：“让我低声下气去求人办事，我做不到。要不这样，我雇几个人，把那家公司的老板绑了打一顿得了，多大点事。”
“你当街头混混打架啊？咱是文明人，当然得按文明人的办法来。”张云飞深深鄙视，道：“你不打算在香、港上市了？要有这个打算，这点事就不算事。”
大家是合作关系，帮点小忙没什么。张云飞交待的事确实是小忙，对某些人来说，一个电话的事。
沈业君道：“他怎么得罪你了？”
这个他指的是黄剑初。沈业君不认识黄剑初，但他纵横商场多年，用脚趾头想，也清楚，张云飞要搞臭这个人的名声，显然跟这人有过节。
张云飞把开除张少彬，张少彬找到方大荣谈加盟，方大荣收留他，俩人利用高飞科技的场地人员开展巴拉里里业务的事简单说了。
“我去，不整死他没天理啊。”沈业君叫，换作他，也不会放过张少彬和方大荣这两个混球好吗？
“那你肯不肯帮忙啊?”张云飞边说边走，到房间门前，掏卡开门。
“不对吧，名单上全是S市的啊。”沈业君满足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后，本来打算帮忙了，随意瞄了传真件一眼，全是S市开头的。
这份名单，自然是盛文生等设计师写出来的了，已经跟老东家撕破脸，哪还会有保留，记得多少写多少，六人凑一凑，高飞一个月内签的客户一个没跑。
“哦，他总部在S市。”张云飞轻摸淡写道。
“够狠呀你，连人家总部都不放过。等着啊。”沈业君鄙视后，挂了电话，去联系几个最近来往密切的大佬了。
张云飞进房间关上房门，进了沐浴房，冲了一个凉水澡，穿上自带的浴袍出来，往床上一躺，刚开电视看没两分钟，手机响了，还是沈业君打来的。
“等着吧。”
“什么意思？我说大哥，等一小时也是等，等一年也是等，你让我等多久？”张云飞果断不干，最烦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傻等了。
“让你等你就等，急什么，一两天内就有结果了。”沈业君把传真件揉成团，投篮似的投进废纸篓，道：“这次高飞科技，是叫高飞科技吧，长脸了，劳动几个大佬出面对付，它要不死，你找我就行。”
“话可别说得太满。”张云飞道。沈业君一向爱面子，要是没有把握，他不会这么得瑟。不过他倒也没说错，和那航、母、级别的企业比，高飞科技只是一只小帆船，让大佬动动嘴皮子，确实杀鸡用牛刀了。
企业上规模就是好啊，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能让人叫一声大佬。张云飞在心里感概。
“大佬不会骗我的，等着好了。我这还忙着呢，挂了啊。”沈业君说完挂了电话。
张云飞躺床上看了会香、港电视台播放的新闻，然后打电话叫餐。这家酒店楼下有餐厅，可以送餐，不过要收送餐费。
半小时后，牛排送了上来。
第二天上午，张云飞退房飞M市。
召天洇一上午跑了几家报社，敲定刊登招聘广告，招设计师的事，就等明天报纸印出来了。他打定主意，只要有人应聘，只要水平不是太差，马上招进来。
办妥一切，电话告知黄剑初。黄剑初冷笑道：“小丫头还嫩点，以为撬墙角我就办不下去了。呵呵。”
她来这一招，我们确实很被动。召天洇不敢刺激黄剑初，万一他一生气，血压上升，一命呜呼可怎么办？
“黄总说得没错，最快明天，最迟后天，一定有人应聘。”召天洇很有经验，S市是什么地方？是全国知名经济特区，大把的人才从全国各地涌进来，报纸一上市，应聘者的电话就来了。
“多招几人，等我出院，我们以牙还牙。”这句话黄剑初是咬牙切齿说的，输在小自己一半岁数的黄毛小子和黄毛丫头手上，他脸都丢光了。
“黄总，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召天洇赶忙问，先问明老板的意图，他好早做准备嘛。
“她会撬我们的墙角，难道我们不会撬她的墙角？”
“黄总的意思是说，他们的业务员？”召天洇做黄剑初几年手下，察言观色的能力十分出色，极有信心地做出猜测。自家设计师集体跳槽，自家的工资肯定不如人家，就算要撬墙角也撬不动，只能对业务员下手了。
巴拉里里分公司新开业，大部分员工，特别是业务员，应该都是新招进公司的，这些人谈不上对公司忠诚，只要开出比较好的条件，就能吸引过来。
“对。”黄剑初昨晚想了一晚，想出这么一个办法，很是得意。
“那我想办法打听一下隔壁业务员的底薪是多少。”召天洇太了解黄剑初了，这可是一位发员工工资跟割了肉似的主，要没有调查清楚，很难开出高薪。工资没吸引力，人家怎么会跳槽？到时撬不了墙角，他会怪自己办事不力。
“你怎么打听？”黄剑初奇怪，两家的员工见面连点头打招呼都没有，上哪打听去？莫非你有千里耳，能听到隔壁公司的谈话？
“黄总，你规定员工们不许和隔壁公司的员工来往，不见得人家也这样规定吧？我多走几次，遇到隔壁的人搭讪一下，套套话，说不定就套出来了呢。”这点本事，召天洇自认还是有的。
“你小子了不起呀，哈哈哈。”黄剑初放声大笑。可不是，自己不许员工和隔壁说话，隔壁可没有这个规定，要不然也不会故意用高薪让我的设计师反水了。
黄剑初想到伤心事，笑声嘎然而止。
召天洇例行问候黄剑初的病情，然后收线，不时出来走走。这个时间巴拉里里的业务员要么在办公室电话营销，要么去拜访客户，外面通道除了他，没有半个人。
就这样来来回回走了十几趟，眼看快到五点，巴拉里里的业务员去拜访客户的话，差不多应该回来了，电梯门突然打开，冲出一群中年男人。
召天洇一开始没注意，还在那东张西望看热闹呢，就见中年男人们气势汹汹冲进高飞大门，前台的尖叫适时响起。
他怔了三秒才反应过来，敢情这些人是来砸场子的啊。
这里是商业楼，楼下有物业雇的保安，不是街头混混随便可以冲进来搞事的，这些中年大叔大多身着名牌，也不是一般的街头混混，就算不看穿着，有四五十岁当混混的吗？
可这些人气势汹汹冲进自家公司，前台小妹高分贝的尖叫马上让人联想到十分不好的事情。召天洇一头雾水冲进公司，就见中年男人们堵在前台，前台小妹脸色煞白，一副快哭了的样子。
“召总……”小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喊了一嗓子，下一秒召天洇就被中年男人们包围了。
“你是高飞的领导？”为首的中年男人皮肤保养得极好，脸颊肌肤油光水、嫩，只是眼睛周围的皱纹极深。
中年男人们一个个目露凶光，盯得召天洇心里直打鼓，下意识道：“不不不，我不是。”
“她叫你召总，对吧？”为首的中年男人问同伴们。
“对。”同伴们有点头的，有出声的，都给予肯定的回答。
为首的中年男人名叫召明真，是地地道道的港商。
他原先只是一家小超市的老板，改革的春风吹遍华夏大地后，他和几个朋友合伙开了家塑料厂，最后在香、港某大佬的扶持下，生意快速扩大，如今不仅在S市有一家近万人的工厂，名下产业更成为华夏家喻户晓的品牌，只是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品牌真正的幕后老板是他而已。
召明真用实力说话，成为港商在S市的领军人物之一，但某大佬当年的扶持之恩他没齿或忘，大佬有事招呼一声，他自然要亲力亲为，这不，振臂一呼，响应者众，一群人就这么冲来了。
说起来，高飞的网站收费便宜，低的只有五六千，贵的也只有一万多两万不到，这么一点小钱，实在不放在这些人眼里，但现在大佬发话，要为难高飞科技，那还有什么说的，当然是墙倒众人堆了。
不仅召明真纡尊降贵亲自过来，一众港商又有哪个不是如此？接到电话的他们，一个个赶紧问手下的人，确实有和高飞签单的，一个个兴奋得什么似的，难得大佬有需求，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哪能错过。至于网站设计完成了没有？那重要么？完成的也可以说设计得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