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不是说服？他要不支持，你这会儿就该闹着不去了吧？”
姜还是老的辣啊。秦沐干笑：“没有的事。”
“哼！我说小秦啊，张云飞可不是省油的灯，你不能太顺着他。”是这个原因的话，陶主任气消了，却为秦沐担心起来。
“没有顺着他。”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秦沐果断丢下一句跑了。
望着她像兔子似的飞奔而出的身影，陶主任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那小子太妖孽，你迟早要吃亏的。”
秦沐一溜烟跑回自己位子，一边抹汗一边暗呼好险，陶主任人老成精，不太好糊弄呢。
当天下午，陶主任宣布秦沐下周去B市学习，果然不出所料，引起一些人的抗议，不过陶主任脸一沉，把那些人训斥了一顿，算是压下这些反对的声音。
S市，顾存莉昨晚从张云飞这儿取了经后，马上联系李凡，敲定招聘的事，一早带着招聘要求直奔人才市场。
要的是有管理经验的广告人才，刚进公司却只能享受普通员工的待遇，报名的人实在不多，大多数应聘者没有担任过部门经理，只是有一定的广告从业经验，看中康芯的升职前景才投简历。
下午五点，顾存莉收摊离开人才市场，一回公司，打开电脑，马上在扣扣上郁闷地和张云飞说起这事。
张云飞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不能指望刚挂出招聘广告马上就招到合适的人才，特别是人来后，你不能马上给人合适的职位。真要有管理经验的，会到你这里当个小组长吗？”
不是说管理人才不会从头再来从底层做起，巴拉里里业务部曾招过几个当过经理的人才，这些人无一例外从底层做起，最后都证明了他们的能力，其中一半已经升为商务经理。
但是巴拉里里招人的时候，并没有要求某一行业管理经验，人纯属自愿，或是有特殊原因，或是看好巴拉里里的行业前景，经过慎重考虑，才决定接受业务员的职位。
而顾存莉的招聘要求就不同了，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是要求有广告行业从业经验；第二条又写得很清楚，有广告行业管理经验优先。
要求某行业管理经验的人才到你这里当个普通员工，这就过份了。在一些人看来，许诺干得好给升经理，简直是画大饼，没有实现的那天。
张云飞这么一分析，顾存莉的心哇凉哇凉的，连发七个流泪表情。
“我们的要求是过份一些，但说不定真有人愿意接受这样的条件。”张云飞继续分析：“我们的要求是高了些，但我们是互联网企业，是朝阳产业，和广告业这种传统行业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肯定有有识之士看好我们的行业，接受我们的条件。但时间会长一点。马总没有限定时间吧？”
“那倒没有。”可是我想尽快完成任务啊。顾存莉默默把第二句话删掉，再点回车。
康芯的资金链真的很紧张，万一广告人才没有招来，没有进帐，钱却花光了，公司怎么维持？张云飞再增资还是宣告倒闭？
无论哪一种，顾存莉都会觉得自己是罪人。
张云飞可没有想到她给自己这么大压力，道：“没有就行。你可以以一个月为限，若一个月内没有招到人，再申请成立市场二部，招一个人当二部经理好了。”
也就是说，我花钱，招一个赚钱的来？天下有这么好的事吗？顾存莉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聊天窗口又跳出张云飞一行字：“尽力去做吧，真到那时候，我会帮你和马总说说的。”
“谢谢张总。”张云飞这么大力支持，顾存莉真心实意地感谢。
话都说到这程度了，再不努力干活说不过去啊。顾存莉赶紧看求职者的简历，确定面试时间。
孟子雨这几天的异样表现，都让她爸看在眼里，她爸问她是不是和男友分手了。
他眼神凌厉，满脸杀气，像要和人打架似的，孟子雨吓了一跳，退后两步，道：“没有。”
“怎么没有？没有你天天这么早回来干嘛？”孟国庆一副生吃了她的样子，吓得她又后退两步。他们家住的是宿舍楼，两居室只有四十几平方，这一退，后背抵墙，退无可退。
“真的没有啊。”孟子雨道。张云飞最近在忙啥那是万万不能说的，要不然父亲肯定会抄菜刀把他剁了。
郑母把留给孟子雨的菜热好端到茶几，见孟国庆满脸杀气，叹气道：“你天天想东想西，都是闲的。”
“我知道你嫌我没用，也不想当初谁死乞白赖非我不嫁。”孟国庆转移炮口了。
孟国庆年轻时仪表堂堂，又有铁饭碗，厂里对他暗送秋波的姑娘实在不少，郑母能在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那是用了手段的。可是随着工厂倒闭，两人先后下岗，孟国庆的毛病变得那么碍眼，郑母不免时常埋怨。
孟国庆听烦了，便揭这件旧事显示自己的优越感。
二十几年前的得意，在现在听来刺耳得很。郑母爆发了，扑上去又是打又是踢。
“又来这套。”孟子雨烦得不行，只好又劝又拉把他们分开，道：“爸，张云飞管着那么大一家公司，忙得很，又时常要出差，哪能天天陪我？”
事到如今，只好这么说了，要不然父亲这一关无法搪塞过去。唉，他天天想的是赶紧把自己嫁出去，让张云飞成为他名符其实的女婿。可是张云飞的年龄摆在那里，就算他想娶，也领不了证啊。
父亲太心急了。孟子雨无奈。
郑母气呼呼道：“可不是，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天天吃饱没事干？”
这话刺得孟国庆整个人跳起来，声音高八度：“我哪里是没事干？我……”他想说他去找过工作，但人家嫌他年龄大没技术，不录取他，可话到嘴边，心中突的一动，拿起茶几边的电话，拨了一串号码。
郑母见他没有反唇相讥，很意外。
孟子雨则松了口气，拿起碗筷吃了起来。自从回家住后，母亲开始给她留饭，哪怕她吃过晚饭了。
母亲一片心意，她不能不领情，只好多少吃一点，只是很担心会胖。父母的爱，有时候反而成为负担。孟子雨有些无奈，默默拨饭。
她吃没两口，孟国庆那边电话接通了：“云飞啊，你公司招不招保安？”
去别的单位当保安，他有些不甘心，工资太低了，到未来女婿公司当保安就不一样啊，自家女婿，哪能亏待自己呢。
孟子雨被饭呛了，咳个不停。
秦沐最近热情似火，索求无度，两人激情过后依偎在一起。手机响，秦沐披衣起身，去拿零食了。
张云飞一看来电显示，抚了抚额，还不得不接听，要不然孟子雨麻烦大了。
这一接听居然是问他要工作，张云飞又汗了一把，加上孟国庆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好象张云飞就该给他工作，没职位也得弄一个职位给他似的，这就让人难以接受了。
张云飞如果真是一个十九岁的青涩少年，还真不好拒绝，说不得得去找关系，让他过一把保安的瘾。可惜张云飞活了两世，什么人没见过？对不合理要求，果断拒绝。
“伯父啊，我这边只有办公室职位，不需要保安。”
“哈？”郑国反应奇大，道：“你那么大的公司怎么不需要保安？是不是嫌我老了？”
他正要抱怨加威胁，不给他安排工作，不准两人交朋友，话筒被孟子雨抢过去了，随即挂了电话。孟子雨总算咳嗽完，从震惊中回过神。
“爸，你干什么？”她怒。不说巴拉里里确实不需要保安，就算需要保安，她能让父亲去吗？同事们知道，会怎么说？倒不是她看不起保安这份工作，而是担心同事们会以为她没往家里拿钱。
孟国庆比她更怒，声音出奇地大：“你还说没分手？没分手他会不同意给我安排工作？”
在他想来，只要张云飞和女儿交往，就不能拒绝他的要求，哪怕每个月发他一份工资呢。他要的只是一份固定收入，像在工厂时一样，倒不在乎是不是去上班。
M市的保安，月工资也就六七百元。他那么大一个老板，会心疼这么一点小钱？显然不会。可他还是毫不留情地拒绝了，那只能说明，他不再稀罕孟子雨。他们分手了。
“怎么给你安排啊？我们公司，最低要求高中毕业，还只能天天在外面拉业务，坐办公室的要大学本科，大专都不行。爸，你初中毕业没有？”孟子雨毫不退缩和他对视。
孟国庆十六岁为替父职进工厂当工人，上到初二就辍学了。没办法呀，要不辍学进工厂，铁饭碗就被哥哥抢去了。
“他想当我女婿，就得给我安排工作。”孟国庆蛮不讲理。
孟子雨气得说不出话来。
电话在这时响了。
张云飞刚想解释一下，话筒传来嘟嘟声，等了一会儿，那边没打过来，他只好回拨了。
孟子雨和孟国庆同时扑向电话机，孟子雨抢先一步拿起话筒，道：“张云飞，你不用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