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颗几近等同于青帝林东来功力的雷魂珠尽数爆发,这等威力,天下何人敢正攫其锋?居鲁士起先还想要救援莫君之,却连前进一步都是难上加难,只得双目含泪,急速的向后飞奔。
只听霹雳一声巨响,五颗雷珠整个炸裂开来,横扫整个峰地荒原。此时居鲁士已奔出数十丈外,却也被掀起的气浪打了一个跟头,爬起来向峰上奔去,心中已是一片悲凉。
八千信徒献祭的火神祭阵被对方破得干干净净,净世天雷阵反而为对方所用,不仅没能伤得萧千离半根汗毛,反而凭空让他得了无数雷华精元,更有两大明王一同战死。这等惨重的损失,便是玉虚峰一战也从未有过。
他一口气奔出里许开外,这才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雷光急速敛去,那一道参天星河却傲然矗立,内中那一丝漆黑色的都天混沌雷霆已经急剧膨胀开来,在星河中蜿蜒游动,不由得更是心灰意冷。
以居鲁士的见识,他自然知道,这萧千离不知用什么秘法,引动癸水神雷入体,趁机壮大自己的混沌神雷,五颗蕴含癸水之精的雷魂珠,如今大半变成了他混沌神雷的养料。如此一来,等于平白将无数功力送给了萧千离。这一战之后,对方不仅毫发未伤,反而凭空得了许多功力,一进一出,明教的损失简直是难以估量。
居鲁士此时内心已经是无比冰冷,一路狂奔至托木耳峰顶,连通报也懒得通报一声,径直来到林东来门外,轻轻叩门。等林东来在里面吩咐一声,这才推门而入。
见到居鲁士面如死灰,林东来反而笑了笑,道:“右使从何而来?”
“教主,我败了!”到了这个地步,居鲁士索性放开了来,低头叹道,“五颗雷魂珠尽数破碎,莫君之与素还霏双双战死。”
听到这个噩耗,饶是青帝林东来一生不知见过多少大风大浪,也不由得霍然立起,皱眉道:“怎么回事?”
居鲁士此时早已是心如死灰,平铺直叙的将事情原原本本道来,叹息道:“素明王自知无幸,拉上了莫明王一同赴死!属下无力救援,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们化为飞灰……”
林东来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此时也不由得黯然一叹,轻声道:“素还霏本性却是偏始末告知教主,如今萧千离得了那五颗雷魂珠的精元,功力只怕更上一层楼,教主需仔细防备!”
“嗯!”林东来默然半晌,点了点头,道,“你也无须多想,本座自有处置!”
居鲁士点头道:“教主知悉便好,也不枉我当了逃兵……”
他突然手腕一翻,一柄雪亮的短刀已经持在手中,运力向心窝中猛然刺去。
林东来料想不到居鲁士竟然说完话便要自裁,情急之下屈指一弹,一道锐利的指力将居鲁士的右腕生生洞穿,血光飞溅,短刀却也被打飞七八步远。他急忙上前,按住居鲁士的肩膀,低喝道:“何至于此?”
居鲁士紧紧闭着双眼,却流下泪来,嘶声道:“我与阿古力相交三十余年,今日一战,本是我为主导,他却白白送了一条性命!如今阿古力已死,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不如学素还霏一般,死了索性干净……”
“啪”的一声,却是面颊重重挨了一掌,居鲁士被打得头脑“嗡”的一响,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只见林东来须眉皆张,大喝道:“懦夫!”
居鲁士嘴角都沁出血来,眼神却黯淡无光,摇头道:“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身后名声?”
直至刚才听到这等惨重的损失,林东来仅仅只是脸色阴沉,却并没有太多异样神色,此时却是怒发冲冠,哪里还有半点昔日的沉稳?他瞪着眼喝道:“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常无双正面对敌,为纯阳三徒李承渊所杀;素还霏死于净世天雷阵中;莫明王死得尤其可惜,却也算是事出有因。你好不容易留下有用之身,不图谋为友伴报仇雪恨,却一心寻死?”
居鲁士沉默半晌,缓缓跪倒在地,哑着声音道:“属下不是没有想过报仇,只是如今萧千离功力深不可测,我便是拼了性命,又如何奈何得了他?”
他顿了一顿,低声道:“我与左使走得是两条路,他因与我理念不合,这才愤然出走,教主之前闭关养伤,教中大事,大多由我一言而决。明教走到这一步,教众正是按照我预先的安排行事。如今四大明王已去其三,古明王也是半残,八位正副旗使战死两人,更有八千信徒死于非命……如此惨重的损失,皆是属下之过!不求一死,岂能平明教之愤?只愿以我残躯,换圣火昭昭一日,也是好事!”
他声音平淡,说话极有条理,显然是下定了必死的决心。林东来长叹一声,招手道:“你来!”
居鲁士不明所以,见到林东来来到书架前,扳动机关,露出一间暗门,不由得一愣。
林东来回过身来,皱眉道:“还愣着干什么?你要的答案,便在里面!”
居鲁士不由得一愕,起身走到暗门前,二人鱼贯而入,暗门无声无息的在背后关上,房间顿时陷入了一片宁静。
这边萧千离却是全力催动雷柱,不断演化雷霆生化之道,一口气将五颗雷魂珠的精元悉数吸纳入雷柱之中,这才缓缓收功立起。
此时东方已经泛白,萧千离看着那化为一片白地的荒原,喃喃自语道:“好霸道的癸水神雷,倘若不是西河道友所赐的雷霆道果,只怕早就丧生阵中,又岂会有这般造化?”
他沉入识海之中,见万物终始母气缓缓旋转,无穷无尽的精气氤氲散发开来,识海中从未有过如此充沛的真元,不由得心中暗喜。
神识过处,只见那阴阳鱼中央,有茫茫云雾重重叠叠,托着三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分为白、金、青三色,华贵无比,不禁心中一动,凝思半晌,忽然大笑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