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远南感到好笑,刚才对戴小凡时还是一副猥琐模样,现在忽然来了雅致,真是不可理喻。他想起来了,好像高中时雷凯军就喜欢搬弄几句诗词,他最喜欢的还是辛弃疾的一首词,没事老吟诵,搞得马远南现在还记得——
醉里挑灯看剑,
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
五十弦翻塞外声。
沙场秋点兵。
马远南也喜欢这首词,豪迈、大气、铁血雄心。雷凯军去当兵大概是受了这首诗的影响,他身上也有一点豪气,或者叫傲气,或者叫做高干子弟的霸气。
马远南想:他要是一直在部队干的话,说不定现在是个团长了。他要是在部队干一辈子的话,说不定也能当个将军吧!可现在他只能算个流氓企业家。有时候他看不清雷凯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觉得他是几个重影的叠加。
马远南正胡思乱想时,雷凯军转过头来对他说:“还有一件事,你帮我琢磨琢磨。”
“你说。”
“金环大厦这个项目,我总觉得我们有点被动。按我的分析,金丹公司没有实力搞这个项目。我现在就是退给他们,那栋楼也只能烂在那里。既然如此,那他们还折腾什么呢?”
“也许是——想多要些好处?”马远南有点不确定。
“对!如果不给他们好处,他们是不会罢休的。换了是我,我也会这么做。那么,给他们好处怎么样?”
“给好处没问题,问题是给多少他们才会满足。”
“你估计呢?”
马远南想想,“我估计千儿八百万。”
“那么多?”雷凯军有点出乎意料之外。“太狠了点!我最多只能给两百万。”他伸出两根指头。
“两百万他们下不了台,会让他们很没有面子的。不过,我们可以把这个意思先透露给他们,只要他们接受,还可以讨价还价。”
雷凯军同意了,尽管他一分钱都不想掏给他们,毕竟这是解决问题的一个有效办法,花钱买省心吧!
谈完了事情,雷凯军说那两个基金经理还在玩高尔夫,让马远南一同吃晚饭,马远南说手上还有一些事要处理,他先回公司去。雷凯军没强留,要他晚上再陪,晚上八点在丹天华宾馆开一间房,陪两个经理玩玩麻将。
马远南开车又回到公司。他前脚进办公室,韩心玉后脚跟了进来,她手里拿着几张材料纸。
马远南在办公台前坐下,用眼神问她什么事?
韩心玉说:“马总,这两天我们在网上发现了一个情况,是专门针对我们公司的,针对金环大厦项目的。”
“怎么回事?说具体点。”
“我们在新浪、搜狐、和讯和汇金几家网站的财经股市专栏上,发现了一些股民的留言,对我们在股市增股融资的用途提出质疑,我打印出了几份。”
马远南接过韩心玉递过来的材料,边看边问:“董事长知道了吗?”
“我已经打电话告诉他了。”韩心玉来到马远南的身后,用手在资料上指出位置。“你看,在丹凯股份的股吧里,好些个股民留言提到这件事。”
马远南马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是从韩心玉的身上散发出来的。他定了定神,把几页纸粗略地翻了一遍。
几个股民留言的内容都差不多,主要是披露丹凯公司将增发股票筹集到的资金挪用到了烂尾楼工程上,一个叫“奇了怪”的股民写道:金环大厦目前存在严重的股权纠纷,随时都有下马的风险。丹凯公司用虚假的手段欺骗股民,严重损害了股民的利益。
马远南用脚都能想出来,这肯定是刘北桐搞的鬼,只有他才清楚其中的内幕。他又仔细看了看这些帖子的点击率,才一两百人,并不高。
“用不着大惊小怪,你找几个人反驳一下就行。”
“行,我去安排。”韩心玉直起腰来,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她给马远南的茶杯里泡好一杯茶,然后吞吞吐吐地说:“远南,晚上一起吃饭吧!我们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在一起了。”
马远南记得前几天他们还亲热过,怎么她又想了?他说:“今天晚上不行,今天晚上有应酬。对了!你一会儿在丹天华酒店给我开间房。”
韩心玉怀疑地:“你要开房?你约了谁呀?”
“瞎想什么!”马远南说:“雷总有客人,我们晚上玩玩牌。你开一间套房,带麻将的。”
韩心玉放心了,又问:“我们公司自己有一家宾馆,雷总怎么不去那儿玩?”
“你什么时候见过雷总在自己宾馆开过房?”
韩心玉想想,还真没有过。“那我去安排了。”她走了没几步,马远南又把她喊住了。
“你等一下。”
韩心玉转过身来,“还有事吗?”
马远南点头,“有件事我想跟你聊聊,你先坐吧!”
韩心玉满怀期待地在沙发上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