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录山,后山。
后山那掩着一层仙雾的迷蒙被拨开,露出里面那人间仙境般的桃源,随着轻盈的脚步声踏上那芳草地上,那上头的花苞顿时绽放,桃树结出桃花,迎风飘扬,此情此景,真乃神之境亦不能所及。
百花齐放,朵朵繁花似锦,这山清水秀,更是春色般撩人,又有流水桃花,更闻得桂子飘香,远看有小型瀑布自山上飞流直下,涓涓滴滴汇成细小溪流,穿过乱石和小木桥,绵延不息。
景象似美人,有如涂山之狐。
华录人人皆知的禁中之禁,竟是这般的堪比神境,这光景,唯有玄尊能赏,只他一人,眼底尽收一切美妙,可他从未因这中的完美景色动心,几千年来,从未悸动。
唯一没看见的,是涂山仙夙想方设法都想接触到的,那盛传的淳沨阁。
果真如病老说的那般,没有玄尊,即使进了这后山,也触碰不到淳沨阁。
他沿着花树林,一直往里走去,好像这里面深不见底;走了一段时间,面前赫然是悬崖,真正的漆黑之地,深不见底,可是风七辞面不改色,衣袖轻挥,悬崖顿时像幻想一样消失,露出来的是真实的地面和一座极大的院子。
里面屹立着的,正是华录山真正的神祇。
那宫殿般恢宏的建筑,赫然出现在眼里,那么高高在上,层台耸翠,上出重霄,不需诸多言语,冷静着便可震慑人心,“淳沨阁”大字醒目不已,这就是仙界至高的神祇。
风七辞起步上台阶,慢步走入正门。
殿门自动开启,而迎接的只是玄尊,一进去里面,首先闯入眼帘的是空旷一地,唯有屏风上一幅画着魁梧不已的男子的画像,一袭玄衣尽显霸气,那是华录第一任玄尊,仙界第一个大罗金仙,离风七辞的时间很远,第一任玄尊大概是与上古洪荒之神同一行列,十几万年来回,其实早就神识羽化身归混沌了。
风七辞平静地看着他,然后恭敬地俯首,微微行礼,虽然不是怎么大的礼,可也能体现他对先人的尊敬;尔后绕过屏风,那屏风后的神秘瞬间揭开了面纱,淳沨阁到处都仙气缭绕,与这外面的仙境交相对应,那仙气里,屏风后,是漂浮在上面的一片片自带着灵性的仙羽,有的洁白如雪,有的赤红如火,颜色各异,轻轻地在屏风后的这片清净之地飘动着,不受干扰,与外界隔绝。
那都是仙界仙人羽化后,神识的归留。
地面也放有桌椅,整体格调十分朴素,但充满着神秘。
穿过这片羽林,左右两边各有楼梯,可上第二层楼,他很熟练地走上去,在第二层的大门打开之际,淳沨阁真正的面目这才完全展露了出来。
二层的空间极大,大门打开一看,里面各种庞大的书架尽收眼底,一直望进去都是书籍;这就是所谓仙法奇书和各类禁忌书籍囊括之地,不得轻易泄露,也不得轻易窥探,修道之人都想触碰到的殿堂莫过于此地,得者一鸣惊人,从此名动六界,成者更是千秋万代,永垂不朽。
那,涂山仙夙心心念念的卷轴,有藏于此处吗?
风七辞的目标显然不是这里,他走进去,走了许久,在最里面的楼梯,又上了一层,第三层,仍是书籍;又上了一层,则是各类神兵仙器;上最后一层的楼梯,还得在隐秘处打开机关才能显现出来,而上去之后,也必须由玄尊施法方可打开那紧闭的门。
淳沨阁十三年对门下两名弟子开放一次,每次开放,最后一层都会在外观上用幻想敛去,所以基本没多少人知道这里还有最后的最后一层。
而这更为神秘的最后一层,里面放着的,可是惊天动地的东西。
周身有不同的光环绕,悬浮供于石台之上的,是那谁都想得到的——十六神器,其中之二的鬼音铃,阑珊链。
神器果然封于淳沨阁内,只是这六界盛传的三件,此时为何?
风七辞眸光一冷,看着阑珊链,施法解开了阑珊链的封印,还挺是费劲,这才将阑珊链拿到自己手里,只不过,放着阑珊链的石台上,赫然出现了叫风七辞震惊不已的东西。
那幅卷轴!!
“这是......”他心中震惊不已,下意识观察了周边,“不可能,没人能擅闯此地,这又是为何?”
眸光此刻更冷了,大战之后他将神器放在此地,除他之外从无有谁进出过,病老也不例外,可这卷轴,什么时候进的这里?
他将阑珊链放进丹田,把卷轴拿起,上下打量却没什么异样,想着打开来看,熟料根本拆其不开,卷轴像是被封死,可在表面又根本看不出来,何故这般奇怪?即便是用法术也根本解不开。
这卷轴连涂山当事人都不知道是当年涂山妖惠的怎么回事,何况如今根本不知情的风七辞?这解不开的状况,除非是——秘术封印。
至于是哪族的秘术,不得而知,风七辞观察许久,这才决定将它一同带出,也好查个究竟。
药医馆。
“什么?!叫我去找神器!!”这惊天一吼,出自涂山仙夙。
“权杨那边来话了,你这两个月的守岸之罚,可以延期。”病老悠哉悠哉地喝着茶,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他这徒弟会出什么意外。
“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为什么要我去?师父您有没有听清楚,有可能是叫我跟着去北国呢,然后顺便找找看这样的,您不是去帮我说过了吗?我要去北国啊。”
开什么玩笑,拿着阑珊链去找醉生壶,这成功几率比去北国找另一件有可能有的神器还要低,毕竟是璇玑所测,那三姐和吾萧不会有什么错,怎么能丢掉面桃去抢饼呢?
“老头子也是听七七安排,哪有错呢?况且随行是潼峰的两大弟子,你不会有事,散游牌在你手,你怕什么?”
“可师父,这实在是......你说什么,和我随行的?”
“可不是?”病老轻抿了一口茶,“就是潼峰新弟子中最为出色的圣冰,以及这风修最为厉害的莫谦瑶啊。”
“什么莫......”涂山仙夙差点没喘过气来,莫谦瑶!!和自己出门?“师父,您这是要把徒弟往刀俎上送啊。”
看着涂山仙夙哭丧个脸坐在自己身边,病老眉头皱了一下,“什么意思?”
“上次惠流池的事那可是血淋淋的教训啊,我就是被这莫谦瑶连坑带骗地诱拐到了惠流池,您不知道吗?”
“哦!”病老做出反应过来的样子,“好像是哦,不过这七七不是替你解决了吗?这说法也讨了,你还怕什么?”
“我怕她把我吃了啊。”这要是有灵力在身,她才没什么好怕的,只是现在连应虚山里的食人花都打不过,何谈一个莫谦瑶?还是风修?
“不怕不怕,她这私仇是不敢在公事上报的,你万事多仰仗那个圣冰就好了。”病老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地好,这让涂山仙夙不得不起疑心。
她一脸怀疑地凑近病老,“师父,您,这是高兴,徒弟我接下来的日子,不烦您了?”
“可不是,你说你成天闯祸还老缠着我说什么大考之事,老子能不烦吗?”病老闭着双眼脱口而出,开心得很,这倒霉徒弟出门的任务名正言顺,玄尊亲自下达的命令,又不是他给轰出去的,能不高兴?
涂山仙夙一听就来气了,瞪大了双眼,狠狠推了下病老,“好哇你个好师父,您这真是好疼爱您徒弟我啊?”
“你以为这是让你去玩的事吗?”病老扑腾一下起身,人虽高不过涂山仙夙但依然可以指着涂山仙夙的鼻子训她,“找到神器,那是给我脸上增光啊,你以为是谁想去就能去的?”他还往自己脸上拍了拍。
“可是其实我,对醉生壶没兴趣师父。”
“没兴趣你也得去一趟,你得听七七的!”说完拎着自己的茶壶想走,还不忘再提醒她一句,“潼峰有人会来接你,你给我赶紧准备去,记得带上散游牌。”
“可是北国......”
“令狐昭那小子回来了,他会和七七一起去,这个就不用你关心了。”
“令狐......”
“还有,老子要和那小子打招呼都是为了你,你可别再出什么事啊,不然我帮不了你的。”
没等涂山仙夙继续说话,他拍拍屁股直接走了。
她无奈坐下,认真思考起来,“白煜就说姐姐要找神器,先蓝也去了,华录有动作也很正常,可是为什么,还要我去呢?七七师兄这是什么意思?不想我去北国吗?可他同意我去也不会矛盾啊,怎么回事?”
在潼峰那边,风七辞将阑珊链慎重地交给了莫谦瑶,在上面加工施法,让阑珊链可以在外界随时感知到与其对应的神器的下落,保护神器有他们二人在倒还是可以放心,加上个涂山仙夙,拿着散游牌可以找仙人帮助,虽是要测试她的异灵之躯,但也好歹真的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而两千多年前醉生壶最终消失的地点,是在凡间,并且根据记载,就在北境;不过不是在北国,北境那片地域十分辽阔,大大小小的国家也是许多,当然是北国因为吸收了安粤名气变大,且本身也是国力强盛,才号称的北境第一强国。
涂山仙夙他们此行,其实和风七辞的路线差不多,风七辞把阑珊链交给莫谦瑶之后,嘱咐些许便先行和令狐昭离开了华录去了凡间。
圣冰来药医馆接她的时候,莫谦瑶没有一起。
“莫师姐说她不想看见你,所以我只能自己来。”圣冰果然人如其名,说话冷冰冰不说,从不带笑脸,整个一面瘫,比玄尊都不爱笑,而且还很直接。
涂山仙夙无奈地扶额,这一路上怕是又要整出点什么幺蛾子了,她也不想多问莫谦瑶的事,“圣冰,阑珊链在哪里?”
“玄尊交给莫师姐了。”
“啊?”涂山仙夙略有点吃惊,不过很快镇定,也是,莫谦瑶品行就算有问题,这实力在华录可也是能排得上名的,玄尊信任她倒也不奇怪,“不过,玄尊真的有把握照涂山说的,找回醉生壶吗?”
“不清楚,但师门有令。”
对对对,不管找不找得到,玄尊一句话,谁敢不从,怎么感觉姐姐们是间接把我给拉下水了呢?涂山仙夙不禁汗颜,这就是所谓的坑妹吗?
“对了圣冰,七七师兄他有说北国的事吗?”
“七七师兄?”圣冰头上的问号已然呼之欲出。
“是啊,你们潼峰的弟子啊,怎么你不认识?”
只见圣冰摇摇头,这让涂山仙夙惊讶不已,怎么会?明明他说自己是潼峰的,师父也叫他七七,怎么......等等,难道是......她瞬间瞪大了眼睛,这简直不敢相信!!
师父竟然给他取这么一个难听的绰号?原来他不叫七七?这师父真是......
她的心理反应比她表面上的动作要大很多,圣冰看着也奇怪,只是他越看涂山仙夙,眸光就越冷,这个女孩,到底为什么会......
涂山仙夙是被圣冰御剑载着的,她虽然带着小愿一起,但是如果让小愿载她她也不好跟圣冰说话,就这么在空中飞了好一会,才看到了等着他们二人的莫谦瑶,莫谦瑶站在自己的佩剑上,威风凛凛,和她美艳的容貌一起,成为了一道云端上最亮丽的风景,可是她一见到涂山仙夙,心情就越发的不好,脸就越发的黑,一看到她,就想起了自己那些天的牢狱之苦,现在身上还失去了三成的修为,她都已经要突破出窍中期了,现在硬生生回降在了元婴阶段的修为,就为了一个废材宫妍,这值得吗?
而感受到了空气都快成冷气了的涂山仙夙,发觉不对只能叫出小愿,“那个圣冰,我还是叫小愿载我就好了。”说完踏上了变大的小愿的身体上。
“哼,堂堂病老首徒,竟然还不会御剑?”冷嘲热讽的话传进耳里,倒也不觉得难听,反而涂山仙夙淡然,她说得也对。
不过,她要是真敢在这一路上公报私仇,自己绝对不会放过她!即使搬出涂山,也要报那日惠流池之仇,这妄想害死她的莫谦瑶,怎么说还是嫩了些。
“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凡间北境一个小国及其附近,如果没什么问题,莫师姐,我们还是启程吧。”圣冰有意无意帮着涂山仙夙的做法倒是让涂山仙夙感到意外,之前大选,他也帮自己成功进了华录,想来想去,她觉得其实这圣冰人就算冷冷的,可是应该外冷内热,挺好相处的吧。
就这样,一男两女上路,这个中关系,说复杂也不复杂,只是彼此都攻着心计,各有所思所想。
冥界,幽清殿。
“尊主,我们在华录的细作来了消息,华录已经应了涂山的话,带着阑珊链出来找醉生壶了。”明花燕快步进殿那会,神荼已然就察觉了好事已经来临,果不其然。
他魅惑勾唇一笑,站在书案边上提趣÷阁,似乎很悠哉地在作画,“是吗?”
“不错,那涂山是叫那先蓝神使外出,带着瑶台玉,出来找神农鼎。”
神荼一听,嗤笑,“那岂不是要她白跑一趟?”他手上提趣÷阁的动作仍旧行云流水般的,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我们埋在涂山的棋子,是起作用了?”
明花燕隔着她的面窗纱都能感觉到她的笑容,“是,不过还是很小心,不想引起涂山注意,这么多年,这棋子给我们带来的消息除了那件事就没什么值得留意的,当初涂山神若独挡千军万马,所以导致我们计划失败,这说来说去,也不知道是涂山没什么可以用的消息可以套了,还是棋子本身出了什么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涂山狐族一向是六界尤物之首,你能不明白?”
明花燕了然于心,恐怕棋子也是,为色所迷。
“当年之事暂且不提,也不提这么多年棋子究竟在干什么,为何不传达涂山的信息;先说说这当下神器的事,要怎么处理。”
这时,沉沧突然也进来了,“尊主,我们得到的最新消息,找醉生壶的队伍里,有宫妍。”
神荼手上的动作骤然停止,明花燕看着他这反常的反应不禁眉头一皱。
“继续说下去。”
“他们手上有确切的醉生壶的位置,就在凡间的北境,并且,涂山那位神使只身一人,是我们下手的最好时机。”
神荼这才微微抬起俊美无双的脸庞,凛冽地看着沉沧,“沉沧,你是否愿意为了本尊,公然反抗涂山?”
沉沧顿时跪下,信誓旦旦,“属下对尊主,绝无二心!”
“很好,那,涂山神使手上的瑶台玉,你看着办吧。”
“属下遵命!”说完沉沧退下。
“明花燕,你,说说怎么办?”他的眸光,瞥向了一旁有些走神的明花燕。
“属下认为,尊主,应该干脆杀了寻找醉生壶的那几个人,直接夺了阑珊链。”
“哦?”他继续拿起趣÷阁,作画,“要本尊下令杀了他们?”
明花燕顿感神荼的口气不对,但是为了大计,她只能冒着惹怒他的危险,“尊主,只要有了阑珊链,我们自己去找寻醉生壶,不是更为安全?”
“可是他们这群人里,有本尊在意的人在呢。”他的语气里其实并没有危险的感觉,可是明花燕跟随他这么久,怎不胆战心惊?
这尊主,难不成对那宫妍!
“尊主,属下宁可尊主处罚属下冒犯之罪,也要对尊主说出属下觉得最为妥当的办法,就是杀了他们夺回神器,且,他们只是华录区区出窍阶段的弟子,杀了他们属下绰绰有余,尊主,就为了那个宫妍,您真的要放着好好的机会不要吗?”
神荼的双眼顿时像刀子一般刷向了明花燕,语气渗人心魄,“你再说一遍。”
明花燕跪下,苦苦劝道,“尊主,属下知道您很在意宫妍的身份和她的能力,也知道她有利用价值,所以属下可以保证不杀宫妍,把她放回华录,但这阑珊链,属下认为必要夺回。”
“明花燕,本尊的心思,什么时候要你来妄加猜测?宫妍于我是何地位,与你何干?”
“可是属下不会伤害她也能夺回阑珊链,您怎么还是......”
“闭嘴!”他呵斥道,“你若是敢动她,本尊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明花燕的心,有些失望,她心目中的尊主不是这般妇人之仁的,他应该霸气不已,领着属下们一展一统六界的风采,这次竟然为了一个外人,狠话训了她这冥界忠心不已的元老?
“属下,遵命。”她咬牙,忍着不满。
“他们要去北境,你可以跟着去,也可以夺取阑珊链,但是,你不要杀了他们任何一个人,更不要让宫妍知道,本尊就是魔神一事。”
“是。”
“还有,涂山那边,还是不知道花笺伞和画雨萧到底被封在哪儿吗?”
明花燕站起身,“是,这么多年,全涂山只有那三只天狐知道,我们的人也查不出。”
神荼顿了一会,若有所思,再看向自己书案上的画,轻声道,“无妨了,现在还是把瑶台玉拿回来先吧,这事交由沉沧去做也不知道有没有把握,毕竟那神使是七尾的神狐,是六界少有的高手,你还是先去帮沉沧,尔后再把目标转向阑珊链。”
“是。”
“记住,不准伤害宫妍,她于我有用。”他的言语刺激到了明花燕。
明花燕不解,忍不住直问,“尊主当真是觉得宫妍于您有用才这般护着吗?”
“你想说什么?”
“属下不敢,只是属下希望尊主以大局为重,我们隐忍了这么多年,尊主切莫,在这种关头妇人之仁。”
“本尊何时不把大局放在心上,用你多管?”神荼越发觉得明花燕烦人,语气也是越来越不好。
明花燕黑着一张脸,恭敬地说,“尊主吩咐属下的事,属下万死不辞,只是尊主,宫妍利用完了,还是要杀,毕竟她师从病老,且与涂山稍有瓜葛,就是我们的敌对面。”
神荼听完,却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画。
明花燕见状,继续说道,“而且尊主,上次您去了凡间,为何没有将芍座拿回?您也知道赤芍珠不能长期脱离芍座,为什么您会放弃芍座?属下不相信凡间有您的对手,徭帘钩一介凡人何足为俱?”
神荼还是不说话,像是在等她彻底说完。
“尊主,应虚山的灵气可以帮助神器缓解没有芍座的弊端的快速出现,您为何突然不去那里了?属下......”
“滚出去!”
明花燕苦劝的后果,是等来了让她眼泪快要决堤的怒吼。“属下遵命。”咬着牙,在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她的眸光,瞥到了神荼桌案上的画,她的双眼饱含着不可置信,望了眼一直看着画的神荼,伤心地出去了。
尊主,您变了。
画中人,乃那东海西岸边唯一的美人,神荼画的,正是当天坐在海滩上,赤着双脚吹着笛子的涂山仙夙,那幅美好的景象。
抚着画中的她,神荼竟也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