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贵族就算犯下谋逆重罪,也会留下全尸,怎么会连具全尸都不让人收敛!?
怎么会这样?看到血的他,将方才拼命挣扎的那点微末力量都用光,只觉得身体好像失去了重量一样轻飘飘的倒地。
醒来以后,他被送到温贵妃处抚养。母亲和温贵妃生前很是和睦,她们在父王还是太子时就一起嫁进东宫。
温贵妃娘娘除了不是他的母亲,其他一切都很好。
然而,一年不到的时间,温贵妃竟也暴亡!
紧随其后,皇甫昭容意外坠亡。
又不到两年,后宫的五位嫔妃都因各种原因死亡,有暴病而亡,有高坠而亡,有落水溺亡,有上吊自戕。
太子从未见过她们的尸身,连同母亲的,仿佛她们是一夜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谁在那里!”太子从回忆中抽出神来,望向游廊深处。
金山猛然听见男子暴喝,下意识地转身逃跑。没想到那个公子哥儿人高腿长,抢先一步用自己的身体堵住了金山的退路。金山收腿不及时,一头撞上公子的胸膛。
眼见自己逃不掉,金山抚摸着自己撞痛的额头,低着头说:“幸好撞的不是南墙。”金山嘴上一套心里却只道一个“呸”字。
眼前的公子穿着一袭禁卫的青色锦缎,紧张地站在那里,身材修长,有着雕琢般的俊美面孔,正低头凝视着在游廊处偷窥的金山。
而太子眼中的金山是一个鬼头鬼脑的小厮,眼眸闪烁,因为受伤导致头发干枯,头发绑的七零八落,脸色也有些苍白,身上的宦官灰褐色服饰非常肥大,小小的身子在大衣服里显得格外不协调。
“你!可恶的小厮!”太子压低声音叫起来。
“绣花枕头公子!”金山也瞪起黑黑的眼睛回敬嚷道。
“什么!”太子忍不住吼道。
金山对上公子的眼睛,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记得他们上次分别的时候很不愉快,金山跑走的时候,还远远的听见公子在洞里喊叫咒骂她。
“再见你,我要让你后悔。”现在这话犹在耳边回响啊。
金山那时还说了,诸如以后再见面,就供他差遣此类的话。
金山张到一半的嘴来不及合拢,而眼前的公子突然流露出阴笑,显然两个人同时想起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
公子有些玩味地笑了:“以后供我差遣,绝无怨言?”他一扫之前的阴霾。
“哈哈哈哈哈。”金山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干笑了几声。
却见公子修长的眉毛轻挑,道:“幸会,幸会。”
金山突然抓住公子的手,装出万分激动地样子,两眼泪花流,说:“太好了,您没事!实在是太好了。”说罢,就想从公子身边挤过去。
太子料到金山不会老老实实的听他使唤,早有准备,一把拽住金山的衣领。
金山见自己被人揪住,立马回身抱住公子的手,哀哀说道:“我不是故意把您留在黑暗的洞里,我是去找人了,人实在不好找,我奔波了一个晚上,才在第二天找对地方。”
这话金山说的半真半假,她确实在第二天天亮以后找人去救人,但是那人找到洞的时候,洞里的人已经走了,边上还有一段绳索。
金山后来又在茶馆遇见公子和人辩论,知道他没事。一个月来自己种种遭遇,哪有功夫想别人的闲事。
“你有叫人找过我?”太子无比嫌弃地从金山的怀抱中抽出自己的手。
眼前的男人从语气和动作都透露出不详,金山爆发了求生欲望,立即拍起马屁,“您是羽林军吗?还是禁卫?看您不凡的身姿,英俊的外貌,一定是领率一般的人物。我竟然冒犯这样优秀出众的人,我真是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金镶玉。”
“哦?”太子眯起眼,把头低下,凑近看着金山胡扯。
金山被他这样望着,想要低头却发现眼前男人的衣领很低露出锁骨和胸口,不由得羞得面颊嫣红。
太子看到眼前人低头害羞,听着对方细腻绵软的声音,也突然不自在起来,不悦地说道:“干什么脸红?你,你大胆,你想干什么!”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干咳起来,躲避着对方的目光。
末了,还是太子先问:“你怎么会在此处?居然还穿着内侍的衣裳?”
金山的衣裳被血污,早就换下,这里并没有别的衣裳换洗,只有宫人拿来内侍的衣裳换。灰褐色的外罩,灰褐色的裤子,只有一双皂靴还不错,金山平日都是穿自己做的布鞋。
金山也问:“那你呢,你为什么在这里,你穿的是禁卫领率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