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默声不语,传了话回来的童贯稍稍抬头看了看座上的皇上,立刻又低下头来,禁声站去了他的身后。 ? w、w、w、.`8-1-zw.
皇上侧过头来瞥了他一眼,哼哧了一声有些无奈的说:“这年过的,真是糟心透了。”
童贯依旧躬着身子,想了想却是执起宽袖掩了掩嘴,微微一笑说道:“这还不都是您给惯的。”
皇上不由的转过身去对着他瞪了瞪眼的“诶”了一声,“你个没规矩的老东西。”
童贯闻言更是毫不掩饰的嘿嘿笑出了声来,“皇上一会是在这儿会了睿王殿下还是进去暖阁之中?”
皇上想了想,冲他点了点头说道:“你且进去准备着,还有,把曹真找来。”
童贯躬下身子揖了揖手称好,便不再拖拉的命人下去准备着了。
皇上叹了口气,看着童贯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
可不是嘛,都是自己惯的。
凤修筠来时,已然知悉了事情的始末。小說網w-w-w`.、8、1`z`w`.、c-o`m、其实就算他不想知道也不可能,想想那名寡妇在顺天府前演的那么一处好戏,放在这真需要流言的时候,还不得传的沸沸扬扬了去。
只是他却想不到,皇上处事竟然这么果决,直接就压了下来,不过多想一层也是,他这位父皇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皇室中的丑闻外泄。
进了养心殿,皇上还在伏案批阅着奏折,抬眼瞟了一眼来人,还是默不作声的继续低下头去。
凤修筠见状,却是片刻不敢耽搁的跪地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皇上不说起,他便这么低垂着头。养心殿里暖气哄哄,倒不会觉得地上寒冷,只是这么一跪,倒是显得皇上有几分怒气来了。
凤修筠低着头,心中暗暗盘算着皇上究竟是为了那件事更生气一些。究竟是这件无中生有的告状呢,还是因为她……
过了一会,皇上这才放下笔来,稍稍伸展了下身子这才对着凤修筠说道:“起来吧,地上凉。”
“儿臣谢父皇。”凤修筠恭敬依旧的拜了拜,这才站起身来,却也不敢多言什么,依旧低垂着头,等着座上的落。
“大过年的,别拘着了,进来吧。w-w-w、.”皇上说罢,自顾自的站起身来先进了暖阁。
凤修筠微微皱了邹眉头,只觉得皇上这一出戏唱的古怪,眼睛瞟向一边的童贯去。童贯却只是稍稍扬了扬唇角,并不跟进去,立在门口恭敬的候着。
凤修筠心里掂量了一下,亦是松懈下几分身形,抬脚跟进了暖阁之中。
暖阁里,皇上指了指已经安置妥当的棋盘来,冲他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坐去对面。凤修筠还未入座,皇上已经执起黑棋先落下一子来。
凤修筠眼不敢抬,执起白棋跟着落下一子去。
“知道今日召你过来是所谓何事了?”皇上说着话,再下一子去。
“儿臣知道,可那确实是诬陷,还请父皇明鉴。”
“朕还没糊涂。”皇上说着抬眼饶有深意的看了看凤修筠,这才继续道:“别以为朕老了。”
觊觎皇位,这才是每个皇帝最忌讳的。凤修筠闻言,立刻站起身来拜下请罪,“儿臣不敢。”
“起来坐。”皇上不理会,继续再下一子,这才说道:“朕跟你说过,身为皇子要谨言慎行,不说京师里的百姓们,这朝堂之上多多少少的眼睛盯着,暗里又有多少的人都等着你的错处。”
“儿臣知错。”凤修筠压着嗓音,这一亏吃的厉害,可这幕后的主谋究竟是谁他却依旧模糊。
皇上哼了一声,点了点棋盘,催促他道:“到你了。”
放在这暖阁之中而非在正殿,皇上既然有意大事化小,不把这件事当成朝事来办,一来是不想家丑外扬,二来看样子也是有意给自己提个醒。凤修筠心中了然,默默放下一子,不作声色的静候在一侧。
“神威在蓟州的事情朕听曹真说了多次了,你说你心有计谋,朕本不想过问,可现在事情弄的这么难堪,朕倒是有意多问一句,神威这事还要多久?”皇上落子的很快,抬着头看着凤修筠,眼中却有些复杂的情愫来。
凤修筠想了想道:“蓟州之事儿臣也已经派了人盯着,只是神威暂且未动,儿臣着实不想打草惊蛇。至于清剿了神威……”他稍稍抬起头来,脸色肃然的对着皇上继续道:“儿臣以为半年之内可以拿下。”
“好。”皇上点了点头,“朕就再信你一次。”
凤修筠心中暗舒了一口气来,看着皇上拿起棋子,却犹疑了一下又放回了棋盒里,不由的一颗刚安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那个孩子现在找着了没?”皇上不再看向棋盘,而是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凤修筠来。他那日府里着了火,着实是让探子们暗吃了一惊,可这睿王府中的密道里很快就出现了两个身影。说来这一招金蝉脱壳使得也不算高明,只是之后他一直脸色忧郁倒让自己起了几分疑心。能揪着凤修筠心的,这世上可没几个人了,细细想想也能估摸的出,这个孩子居然在他眼皮底下没了。
皇上的问话让凤修筠怔了怔神,原说的多少双眼睛里果然包括了皇上自己的眼线,暗叹了一声,他有些表情落寞的摇了摇头。
皇上就这么看了他一会,这才神思悠悠的有些怅然道:“你可知道大顺帝的宠妃,月贵妃的事?”
月贵妃?凤修筠闻言皱起了眉来,大顺帝算是大宁朝的一代传奇,可说到后宫却是讳莫如深,想了想他便摇了摇头,“儿臣不知。”
皇上像是没听到他的回话,沉浸去了自己的记忆中去,“大顺帝当年还是皇子时,皇太子身子一直不太好,先帝爷当时也知道,就算太子登基怕也是做不了几年皇帝。可谁又能知,皇太子在替先帝爷巡查旱灾时染上了时疫,竟连京师都没撑到,在途中就暴毙亡故了。”
想到这儿,皇上的脸上忽然显出几分彷徨来,好似这件事就生在自己身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