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怜醒了,他们也就重新踏上路途。
小优和周东解释之后,他们才知道,原来是花灼在朝中秘密安排的人打听到了有人要对花怜不利,传信回了燕西。允乙收到传信后,便把两人派了来。
“大哥……”花怜听完,脸上露出难过的神色。不仅为他大哥的生死不明,也为了他对他的保护。自己果然还是不够,就算大哥已经是这样了,他还在接受他的保护。
他什么时候才能独当一面,甚至替他把担子扛起来?
“花怜,所有人的成长都需要一个过程。”骞绯月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其实今天的花怜已经超出了她的意料。她一直知道他的功夫不错,但是却没想到,他原来花了这么多的力气在训练。今天的剑法,可不是随便练练就能成就的。
花怜第一次没有露出戏谑的表情,而是认真的点点头。
“少爷,”小优看他心情沉重,岔开话题,“这次雇佣杀手来杀您的是……”
“李亦阳!”
“少爷你知道?”
“呵……”花怜露出嘲讽一笑,“你家少爷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只有这两个不懂得欣赏的家伙才会与你家少爷不对付!”
小优和周东偷偷一笑,骞绯月白了花怜一眼,刚才还一副深沉的模样,现在又变得调皮。不过他们知道,他不是没心没肺,只是把一些心思藏在了心里罢了。
“刘昭云就是那个刘喜助教的孙子?”骞绯月想起了这个人,那个在渭西状元斗时想要买他们令牌的那个人,也是想要接近牧芷晴的人。
“月妹妹认识?”
“我猜,他是因为花大哥娶了牧姐姐,才跟你不对付吧!”
花怜朝骞绯月竖起了大拇指:“月妹妹真是料事如神啊!不过这个家伙外强中干,最多逞下嘴上得意,没这么大胆子。他能依仗的也就是一个当助教的爷爷。”
助教这个官职,说好听了是皇子皇孙、官家子弟的老师,事实上这个位置也不过是皇帝看起年岁已高,空有学问却无能力,最后只能让他去教书了。
所以刘昭云很清楚,他若是敢做些过分的事,别说他自己现在的地位不保,就是他爷爷,都有可能被拖累。
但是李亦阳就不同了。
“李亦阳是当朝元老容太师外孙,父亲李攸海是吏部侍郎,副管大燕文职官吏的任免、考核、升降、调动、封勋事务。手握实权,朝中重臣。
“而他的亲姨母,也就是容太师的小女儿,便是当朝皇后,容后!”
“怪不得!”行事如此猖狂。花怜的身份也很敏感,即是燕西领主的弟弟,又是花家继承人。敢对他动杀手,也确实是李亦阳这样的人才有可能。
“他和你有仇?”
花怜轻笑,“不过是看不过卿沫妹妹和我走得近罢了。”
“他对公主有意?”骞绯月的第一念头以为是李亦阳要为他的妹妹出气,毕竟在东州的时候,卿沫是受了委屈。不过后来她转念一想才意识到应该不至于,唯一的可能便是嫉妒。作为现代人转世,她还是有些转不过观念,表兄妹之间的那些近期嫁娶。
花怜耸肩,“强强联姻,肥水不流外人田!”
“少爷,你的意思是,公主要招你当驸马?”小优听明白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小优姐,你这是什么表情?”花怜朝着骞绯月和小优展颜一笑,“驸马有什么好?要我说,还不如小优姐姐、月妹妹贴心呢!”
“小优姐,我们去骑马!”骞绯月无视了花怜半真半假的话,拉着小优出了马车,留下周东陪着花怜。
马上,小优看着骞绯月认真问道:“千月姑娘,我看得出,少爷对你是真心的。”
骞绯月笑着摇头:“那你呢?不也是真心的?”
“姑娘莫再说这种话了。”小优的脸上带着严肃的神情,她对花怜是真心的,但没有半分非分之想,“小优只想伴随少爷左右,但求能为他做一些事就好。”
“他不是那种人……”骞绯月怕她是担心身份的差异。
“谢谢姑娘,不是的。”小优摇头,“小优这辈子只会把少爷当主子、当弟弟一样敬爱、疼爱。”
骞绯月不再开口,小优眼中的坚定和话中的自尊,是不能亵渎的。
“千月姑娘,千默少爷有消息传回来吗?”
骞绯月有些牵强地笑了笑,“还没有。”
两人各有心思,在马背上安静地坐着,慢慢地往前走。马车里,两个少年同样有些沉默。
许久之后,花怜才低声开口:“周东,你的伤……都好了吧?”
周东原本还想笑着回答,在对上花怜澄清的眼神时,所有的强装都坚持不下去了。
“花大哥,还是忘不了啊!”周东苦笑着,仇人已经死了,可是伤却永远地留下了。尤其是每次看到自己如动物一样的背,他的心里都会忍不住迸发出愤怒和痛楚。那是他还不能释怀的自卑。
是的,他自卑。生身为人,却披着动物一样的皮。
花怜抬手扣住了他的脖颈,使劲地捏了捏,“有些人披着人皮却干着畜生的事。皮囊虽然挺重要,不过我想,男人的魅力应该来自于内心,还有实力!”
周东使劲点点头,道理他是懂的。但是……总还是需要点时间。
“花大哥,我知道了!”周东认真地看着花怜,“那花大哥你应该是皮囊、内心和实力三者兼顾的!”
花怜愣了一下,然后抬手掰过周东的头,让他看到自己真诚的眼睛:“周东,诚实的男人最有魅力了!”
周东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逗乐了花怜,也温暖了自己。
“好了出去吧,”花怜拍了下周东的肩膀,“让两位佳人骑马护送,这可不是君子作风!”
“嗯!”周东点头,刚要起身,马车咚地一声停在了原地。
两人对视一眼走出马车,骞绯月和小优也停在了马背上,目光看着前方。
他们走的小路尽头,正是通往岭南的官道。而此时,官道上,正有清一色黑衣白衫的二十多人骑马经过。领头的马匹上,一人手持长杆,杆上一面白底黑字旗在风中摇曳。
“八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