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陈廷焯写的信,韩瑞雪真想把陈廷焯抓过来好好地揍上一顿。
事情还没发生之前他在做什么?到现在出了事情才想起跟她说来。
他又不是不知道,她在这方面向来小气,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虽然相信陈廷焯,可是韩瑞雪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陪了宇文琼一段时间之后,宇文琼终于不再天天来跟韩瑞雪同榻而眠了。
昨天没有跟她住一起的时候,韩瑞雪还觉得很是轻松自在,可是现在她却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了。不过她转念一想,若是让宇文琼知道了陈廷焯说的这件事,宇文琼是一定不会轻易放过陈廷焯的。
可不跟宇文琼琼说瑞雪又找不到知心说话的人。
赵一燕有了身孕,不适合住在太平侯府。丁甜又已经被打发走了,所以现在她的身边就没有能够说得上话的。
韩瑞雪默默在心里叹口气,京城不比莲花镇,连朋友都没有几个了。可是这样的日子还要一段时间才是个头。朋友这种东西,哪里是想有就会有的?
正坐在屋子里有些忧愁的喝着茶,宇文琼就来了,她看到韩瑞雪的样子,问道:“你是不是在太平侯府住的有些闷呀,娘今天晚上陪你去夜市走走?”
韩瑞雪连忙摇头道:“在太平侯府这段时间是我过的最舒服的日子了。每天吃着山珍海味,还有一大堆丫鬟伺候着,最主要的是,娘一直在我的身边。”
“你可别骗我了,刚才一进门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心里难受。到底有什么事跟娘说说看。”宇文琼问道。
看着宇文琼这么贴心的样子。韩瑞雪心里暖洋洋的。
以前虽然关心她的人也不少,可是像宇文琼这样真心实意的,却没有几个。韩瑞雪想,若是上辈子她就找到了宇文琼是不是就不会落得最后惨死的下场?
“娘,你若是有了烦心事儿,你怎么做呀?”韩瑞雪手肘杵在桌子上,将脸放在手上
。歪着头对宇文琼道:“娘你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应该没有什么烦心事儿了吧?我爹那么宠着你。什么事儿不用腻说他就去做了。”
宇文琼朝着身后的丫鬟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她轻轻提了提裙摆,优雅的坐在了韩瑞雪对面的凳子上。
微微叹了口气,宇文琼说道:“娘怎么会没有伤心事儿。当年外祖父家一家都被流放了。娘想到当年就心痛非常。再加上那时候弄丢了你,娘更是日日自责。可是难过有什么用?日子不还是照常过。所以女儿,在生离死别面前,你的那点烦心事儿根本就算不上事儿。有什么事情跟娘说。娘一定能帮你解决了。”
韩瑞雪觉得宇文琼说得十分对。陈廷焯跟他三嫂的那些破事,只要她当面见到两个人的时候。自然就能清楚到底有没有什么?在这里猜来猜去的实在是没有意义。再者说,她的这些小事而跟宇文琼当年经历的国破家亡比起来,真是算不上什么。
偷偷打量着宇文琼,韩瑞雪低声问道:“娘。那你还会不会想以前的事情?”
宇文琼点头:“当然会想了,娘现在想起以前的事情来心里也很是难受。”
韩瑞雪声音放得更轻,试探的问道:“可是娘。我看你虽然不开心,却没有像他们那样悲痛欲绝。”这话问出来。若是惹怒了宇文琼,可真就得不偿失了,可是韩瑞雪真的十分好奇。若是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她处在宇文琼的位置上,就不会再跟寒天业好好过日子了。
可相处的这几天韩瑞雪发现,宇文琼跟寒天业的感情还真是好,好像以前发生的事情没有对他们造成多少困扰一样。
寒天业虽然嘴上说着对不起宇文琼,愧疚之情溢于言表,可韩瑞雪总觉得,他并没有发自心底那么愧疚。这其中到底是什么缘由,韩瑞雪也想不明白。
“你居然看出来了?”宇文琼惊讶的说道,“我在这太平侯府里这么多年,都没有人发现。我的状态有什么不对?你才来到娘身边几天就发现了这个事,可真是聪明啊!”宇文琼夸起自己的闺女来一点儿都不脸红,恨不得把所有好听的话,都堆积在自己的女儿身上。
“额,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不对,就是觉得有一点儿奇怪。”韩瑞雪实话实说。
宇文琼站起身来,打开门朝外看了看,又站在窗边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之后,她才坐在韩瑞雪身边,声音放的十分低说道:“我虽然难过,那也是难过当年忠义侯府覆灭。我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不可能再飞黄腾达了,要变成常人了。”
“你没有担心他们有性命之忧?”韩瑞雪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她的外祖父家覆灭,只不过是忠义侯府的牌子没了,他们也不再能继承侯位,不过人虽然流放了,可却还都安然的活在世上。
“这是我跟你爹的秘密,旁人是不知道的,所以你要给爹娘保密。”宇文琼说道。
韩瑞雪乖乖点头道:“其中的利害我自然知道,娘你就放心好了。可是娘以后有机会,我能不能去看看外祖父他们?”
宇文琼想了想说道:“他们如今在十分偏僻的地方,等以后你有机会了再去吧!”
韩瑞雪点头称是,想想也知道,他们若不是躲到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怎么能安心过这么多年呢!
“娘你就不恨当今的皇帝吗?”韩瑞雪问道
。既然已经问了一个最为不能触碰的问题,剩下的问题也都不是什么秘密了,韩瑞雪干脆都找到答案得了。
宇文琼摇了摇头,真心实意的说道:“娘还真不恨瑞武帝,当年他虽抄了忠义侯府,可那也不过是一朝臣子一朝君。我父亲辅佐的是前朝的皇帝。自然不能被魏武帝放过了。可他只是流放了忠义侯府全家,也算是高抬贵手。放到前朝的皇帝,一定会斩草除根的。如今忠义侯府几百号人在流放地失踪,他也没有怎么派人去找,说明他心胸足够宽广。”
“那他知道你的所在吗?”韩瑞雪问道。
“虽然太平侯府上上下下都在瞒着我的身份。可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自然是知道了。”宇文琼叹了口气说道,“当你瑞武帝还抱过我。可现在他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帝。我需要躲在这里苟且偷生,他也有一些于心不忍吧!”
宇文琼又说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原来忠义侯府跟瑞武帝居然有这么深的交情。
看着海瑞学眼珠子骨碌碌直转满是心事的样子。宇文琼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瑞雪,今天的事情你听听就算了。以后再不要问也不要深究,不管是前朝的忠义侯府,还是如今的瑞武帝。都跟你没有关系了。娘已经放下了,平时做出那副姿态来。不过是不想让人知道我的身份而已。”
“最后一个问题。”韩瑞雪竖起白嫩嫩的手指头,问道:“那我外祖父和舅舅们他们怎么想?现在过着平静的日子,难道他们就没有什么想法?”
轻轻戳了戳韩瑞雪饱满的额头,宇文琼笑着说道:“就你这个丫头古怪精灵的主意多。他们自然是有想法了。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瑞武帝在位这么多年,根基稳固,是没有人撼动得了的。再者说。我担心他们再做出什么错事来搭上自己的性命,只要你父亲供应给他们足够的衣食而已。”
韩瑞雪竖起大拇指赞叹的说道:“娘你可真是太有远见了。这么做不仅保全了外族父母,也保全了父亲和你。你放心好了,今天咱们的说的话都会烂在我的肚子里,明天早上我一入恭,有什么都没有了。”
“疯言疯语的疯丫头。”宇文穹笑着说道。
两人说了半天的话,天色已经不早了,韩瑞雪非要亲自去宇文琼。宇文琼坳不过,就让她陪着回自己的院子了。
“娘,侯爷夫人什么时候回来呀!”韩瑞雪问道。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宇文琼跟韩瑞雪相处了一段时间,对自己女儿了解的也比较多了。
韩瑞雪微微叹了口气轻声道:“我就是想跟娘说,不管当年寒冯氏做了什么,寒冬和寒春是无辜的。”
宇文琼点了点头道:“你不是都已经跟娘说过了吗?娘已经答应你了,你放心好了。我不是那样小肚鸡肠的人,再者说,你没有被认回到太平侯府的玉蝶里,娘也就没什么好争的了。只要他们不招惹咱们,我一定不会招惹他们的。”
韩瑞雪点了点头之后就不再说什么了,宇文琼这样说,若她是寒冯氏听见也会有些不高兴。
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实在是让人有些不舒服。可是,若不是当年寒冯氏做错了事儿,也不会闹得今天的下场,反过来想,寒冯氏作为太平侯府的夫人,不一定会觉得有什么伤心的呢!
“你就是太像当年的我了
。”宇文琼说道:“你太过心软善良了,娘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也不会为难他们。不过你也不用太同情寒冯氏,她嫁给你爹,也不过是为了太平侯府的权势而已。至于寒冬和寒春,他们两个都是好孩子,不会做什么错事儿的。”
到了寒天业和宇文琼的院子,居然看到了寒冬跟寒春。
看到宇文琼和韩瑞雪,两个人都恭恭敬敬地打招呼。
寒春走到韩瑞雪身边低声道:“姐姐你能不能帮我劝劝爹?让我娘回来呀!”她的眼睛有些发红,还有一滴泪挂在肉乎乎的额腮边。看起来可怜极了。
上一辈人的恩怨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啊?韩瑞雪在心里叹气。轻轻拍了拍寒春的手,她点头道:“你放心吧,我来跟爹说。”
寒天业本来还不想让寒冯氏这么快回来,韩瑞雪一求情,他就心软了。
回住的院子道路上,寒春追上了韩瑞雪。
“姐姐我想跟你说几句话。”寒春笑着说道。
寒瑞雪回她一个笑,问道:“这么晚了是有什么急事要跟我说吗?”
“也算不上是急事儿,要不今晚就不打扰姐姐了。”寒春脸色暗了暗道。
话虽然这样说,可是看寒春的脸色,韩瑞雪就知道她一定非常着急。
“我也不着急去睡觉,有什么事儿就说吧!”韩瑞雪笑着道。
“我,我就是想跟你说说我的心事。”韩春低声道。她虽然不是一个聪明人,可是很多事情看得也比较透。
太平侯府中的情形跟其他的官宦之家一点都不一样。寒春去的那些贵人之家根本没有像这里这样.
后院中说得算的都是正房夫人,妾见到正房夫人,都是要退避三舍的。
一开始的时候寒春还十分不愤,直到寒冬将太平侯府以前的恩恩怨怨说了,寒春才彻底明白了。
可那时候琼夫人没有孩子,他们又是太平侯府唯一的一对儿女,所以她从来都不担心以后的事情,母亲就算吃点亏也没有什么事儿。可是现在韩瑞雪回来了,寒春感觉到了危机感。
但是听说韩瑞雪并没有回到太平侯府的玉蝶的时候,她又松了一口气。想了几天,她觉得自己已经想出跟海瑞雪相处之道了。
上次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可寒春已经感觉到海瑞雪对他们一点敌意都没有,所以今天才会求韩瑞雪帮她的忙。
现在找韩瑞雪说话,也不过就是想说一说自己的心里话。告诉韩瑞雪,她跟哥哥不会为难韩瑞雪,韩瑞雪也不要来为难他们,毕竟太平侯府将来的侯爷是寒冬。
“姐姐我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个好人。”寒春开门见山说道,“我也知道我娘见到你第一眼就开始为难你。可娘并不是坏人,娘为了外祖父家的权势才那样排斥你。可是现在你跟我们没有什么冲突,她也不会再做什么错事了。咱们两个是同一个父亲,以后你就把我当亲妹妹看待好不好?”
寒春这番话说得有些颠三倒四,可是韩瑞雪却听懂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