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安娜要走,非得孙崇去送她。
“你别瞪我了,”,孙崇捋蔡嘉怡的头发,“你只要说不让我去,我立马乖乖待在家里。”
“哼,你明明知道,像我这么通情达理又识大体的女人是不会无理取闹的……”
孙崇笑。
苏安娜翻白眼,“只不过是送我去机场而已,又不是把他拐走,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都别闹,让我老太太送总行了吧,”,廖海花让司机去开车,她计划今天离开,可以顺便送苏安娜。
“哼,我可不稀罕,宁愿去叫出租车。”
苏安娜这一席话可激怒了蔡嘉怡,“你说什么?不稀罕?你居然敢不稀罕?”,一扭头对孙崇说,“不许去!”
“好吧,”,孙崇答应地也是干脆,立马“哒哒哒”地溜回屋里。
苏安娜叹气,“我向奶奶道歉行吗。”
“你不是想打车吗?”,蔡嘉怡掏手机,“我帮你叫?”
“蔡嘉怡,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嚯,是谁不好好说话在前,蔡嘉怡简直要被这个一会风一会雨的女人气哭,她自己也不是多正常,还有脸嫌弃罗顾。
“我有事情要和他商量,”,苏安娜真诚道,“你就不能理解我一下?”
“姐姐,主要是你这样,这样的人,要我怎么理解?”
“我又怎么你了,什么我这样?我到底哪样了?”
廖海花拍拍苏安娜的肩膀,“小丫头,实在是你有时候太自以为是,正常都给你逼疯了,别说咱们这一家子都有病。”
“难道说,罗顾就是被我逼疯的?”
剧情突然华丽转变,苏安娜倒在沙发上,默默流泪。
“我的妈呀……”,廖海花摇头,对蔡嘉怡说,“奶奶我收拾收拾也得走了,等茶园的事情忙完再来看你。”
说完她就跟司机一起离开,孙崇将人送到路上。
“姐姐,您飞机快晚点了,还走不走?”,蔡嘉怡问她,“您要走,我开车送您行不?现在打车都不一定来得及。”
听到飞机要晚点,苏安娜还是抹一把眼泪坚强地站了起来。
蔡嘉怡见不得她磨磨蹭蹭,提着行李就往外走,她打算送走这尊佛再开车去剧组,省的杜小康跑一趟。
见她要去送,孙崇叹气,心说就你这技术,大年夜把车开地沟里忘了?
他看蔡嘉怡收拾驾照,拿车钥匙,戴上墨镜,准备地像模像样,于是走过去拽走车钥匙,“我去。”
“那我也要跟着!”,蔡嘉怡撅嘴,“万一她把你拐走呢!”,再说,我还没坐过你开的车呢。
孙崇点头同意了。
后来,孙崇每次回忆到这里,懊悔的感觉无以复加,几次险些精神病发作,宁愿一开始就听廖海花的话,不收留苏安娜。那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如此自私的人,甚至不在乎苏安娜的生死。
去机场的路上蔡嘉怡和苏安娜还在吵吵闹闹。
苏安娜犹豫要不要离开。她心里或许对罗顾是有感情的,真正离别的时候才发觉心有不舍。
蔡嘉怡就说罗顾很可怜,需要苏安娜的爱。
她们一直聊到机场,在机场门前还在说是去是留的问题。
接着孙崇就接到精神病院的电话,说早上查房发现罗顾不见了,他打昏了照顾他的护士跑了,翻遍了医院也没有见到人。
“报警了吗?”,孙崇问,他太专心听电话了,当马路对面全速开过来那辆车时,当所有人都有所戒备的时候,他却背对着马路,一无所知。
苏安娜认出了车上的人是罗顾,此时他的表情却十分平静,甚至有些轻松,一点不像有病的人。
罗顾笔直地朝孙崇还有苏安娜那边开过去,他心里是感激蔡嘉怡的,甚至一再确认不会伤到她。
然而蔡嘉怡在发现之后想也不想地往孙崇身上扑过去,就听“砰”地一声,她看到孙崇踉跄地退到台阶上,然后回头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
她也看到因为这一撞侥幸逃脱一命的苏安娜朝自己嘶吼。
蔡嘉怡就感觉很难过,知道自己一定是被撞了,而且很严重,她不敢闭上眼睛,害怕再也睁不开,因为孙崇正悲痛欲绝地看着她。
我要是死了他可怎么办呀。
“快叫救护车!”,苏安娜对人群大喊,她才刚站起来又瘫软在地。
罗顾没有下车,愤怒的群众撬开车门把他拖下来才发现他腹部插着一把匕首,人已经没有了意识。
蔡嘉怡还是闭上了眼睛,她的腰部受到重击之后脑袋嗑在台阶上,鲜红的血源源不断往下流,弄花了她的脸。
有的人认出这就是最近风光无限的蔡嘉怡,唏嘘不已。
突然就看到一个男人噗通跪在蔡嘉怡身边,用手捂着蔡嘉怡不停流血的额头,嘴巴贴在她的耳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蔡嘉怡感觉自己快要飞走了,但是耳边有人不断地叽叽咕咕,本来就很烦了,死都不让死地安宁些,听清楚了才发现这人还在威胁自己。
说什么,你要是敢死,我就陪你。
怕你啊!蔡嘉怡心说,我倒要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威胁我……
可她没能睁开眼睛,却化成一只五彩的鸟往天上飞,然后围过来很多只鸟,大家都围着她转,然后一起唱歌跳舞。
这时候天上的云被人拨开,一大群金光闪闪的人簇拥着一帮白胡子老头,白胡子老头又围着一个英俊的男人驾到。
那个男人对五彩的鸟一指,开口,声音好像从地里钻出来,又像是从天上洒下来的,他说,“我就要你了。”
五彩的鸟很高兴,飞了几圈落在男人身边。
它以为以后就能唱歌给这么一大群神仙听了,然而男人却跨上它的背,骑着它,要它飞。
这只鸟真傻,明显就是被骗了,还以为是去给他唱歌的呢!一只神乐鸟学什么神兽当坐骑,更别提偶尔还要去打仗了。
于是就输了。
男人的部下就来欺负这只鸟,可是男人就看着鸟被欺负。鸟也是有脾气的,于是它一气之下跑去和敌人做朋友。然后就被拔了毛,扔到电闪雷鸣的锅里煮。
后来每次遇到这个男人,他都不怎么喜欢这只鸟。但是每次都是这只鸟救了他,他很感激也很后悔欺负了它。可是再见面的时候,他还是不喜欢这只鸟,但是这只鸟每次都会救他……
简直太委屈了!
蔡嘉怡刷地睁开眼睛。
吓了孙崇一跳,男人当即鼻涕眼泪一起掉下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蔡嘉怡在床上躺八天,他就八天没合眼,形容枯槁,刚从土里爬出来似的。
“医生!”,孙崇狼狈地跑出去叫人,一个不稳摔在地上,嘴里还在呼喊,“医生!她醒了!”
蔡嘉怡自己坐起来,环视一圈这个奇怪的屋子,还有身上乱七八糟的线,一股脑全拔了,把病服一拢,瞪着孙崇问,“是谁害我?”
“啊?”,孙崇爬起来坐到床头,摸摸蔡嘉怡的脑瓜,“还疼……”
“疼疼疼……”,蔡嘉怡捂着脑瓜缩回床上,指着孙崇,“退后。”
孙崇就乖乖往后退。
“我的翅膀呢!”,蔡嘉怡突然大怒,继而扭头检查自己的肩胛骨,接着抱头痛哭,“是哪个挨千刀的把我翅膀割了!呜呜呜呜……”
她还哭的真挺伤心。
孙崇坐过去抬起她的脸看,湿漉漉地一片。
“我的膀子啊……呜呜呜呜……”
“别难过了,没有翅膀也能飞的嘛,”,孙崇拍拍蔡嘉怡的肩膀,偷抹一把眼泪,心说能醒过来就好。
“你骗人呜呜呜呜……你们肯定把我翅膀烤了吃了,”,蔡嘉怡抽噎道,“为什么不能让我好好唱首歌……”
“让你唱,你唱吧。”
“可我都没有翅膀了啊!我怎么在天上一边唱歌一边飞!”
“那明天给你做一副,好不好?”
“不可能呜呜呜……它们是长在我身上的!不是做出来的!你是骗子!”
孙崇看着她束手无策。
“这么有活力?”,医生凑过来给蔡嘉怡做检查,“来,小朋友,听话啊,先别哭了。”
蔡嘉怡看到穿白大褂的医生,扑上去就是哀嚎,“快找姐姐来救我!迟了他们就要把我炖了!快点!”
“产生幻觉了,”,医生对孙崇说,“估计是把什么电影情节当成是真的了,再观察几天,可能要找精神科。”
孙崇就想到或许蔡嘉怡是精神分裂了,等医生走后就捧着她的脸问,“你仔细看看,还记不记得我?”
“我不看!”
“听话,好好看看,我带你去找姐姐。”
“你真的会带我去找姐姐?”
孙崇点头,心疼地揉揉蔡嘉怡的后脑勺。
“我记得你,”,半响,女人哀怨地叹口气,“你骗我,我只想好好唱歌而已,可你为什么要骑我?”
这时候吴俊带着杜小康、孙娇娇一行人来看望蔡嘉怡,听到“骑”立马就想歪了,心里骂孙崇是个禽兽。
一进去就看到这么一副画面,邋遢的男人单膝跪在床边,一手搂着怀里的女人,而他怀里的女人一脸悲痛,不停地重复,“我想唱歌!我想唱歌!”
她刚醒来,就,想,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