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天都黑成这个样子了,爹咋还没回来呢”梁招娣坐在小板凳上问着。
母亲王氏也纳闷着,镇子里村上也就是五里多的路程,按照时间来算的,早就该回来了,天都黑成这个程度了,还没有回来。王氏向外三番五次的探探头望着。
“老三媳妇,快出来,老三回来了,回来了”
突然间,一阵慌张急促的喊叫声,打破了安静。只见,两个人一前一后,抬着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人,身旁的一个人提着灯,一边跑着一边喊着,道“快出来人啊快出来人帮忙”。
这是发生大事了,呜呜喳喳一群人叫喊着,引得周围的狗都狂叫了起来。
躺在了担架上的他,整个脑袋上湿漉漉的,脸上有一片血迹,染红了大半个脸。头发上湿漉漉的,那是血浸染的。张着嘴,嘴里也是血,还有眼睛,眼睛周围一片血青色,一支胳膊摇摇晃晃的从担架上垂落了下来,好似秋日里枯藤上的丝瓜
王氏看着自家的男人变成了这副模样,女人经不起事,便嚎啕大哭了起来,哭喊着道“这是咋了早上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
这就是自己的爹。
“早上,三哥拿了那些毛皮卖了给招娣抓药,这是被蛮子盯上了,蛮子要皮子,三哥不给,就被打成了这个样子”
梁招娣听着,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若不是自己被王癞子打了个半死,爹也不会去进城,不进城,就不会碰到那帮蛮子的胡人,梁招娣看着一动不动的父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不知道做什么
不一会儿,老侯大夫过来了,按照大夫的一贯惯例,扒了扒了梁事老三的眼睛,看看嘴里,是不是牙关紧闭,又摸了摸脉搏,神情凝重。
老侯大夫是这里的赤脚大夫,祖辈上传下来了一些书籍,便是自学成才的。很多村子里的老人孩子头疼脑热的,有个小病小灾的都找他。
“命是保住了,胳膊这是脱臼了,骨折。但是这脑袋”老侯大夫欲言又止,这个从来没有遇见过,道“若是醒来的时候,不是痴黏傻睡的,就没事。若是醒不过来,就是一具只会喘气的活死人啊”
“啥活死人”老梁太问道。梁招娣也担心着,活死人,那就是植物人。
“就是只知道喘气,躺在炕上,吃喝拉撒都在炕上”
听了侯大夫所说的,老梁太一拍大腿道“这是造了什么孽了,一个家里出了俩傻子,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娘都怪俺胆小,若不是俺先跑了,把三哥留在了那里,那些蛮子也不会对三哥下手这么狠”
“小五,这样的话,以后千万不要再说了,让三儿全家都赖上你,让你养着,哥哥保护兄弟天经地义”这话都是招娣偷偷听到的,梁老太都意想不到吧同样是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差距咋那么大呢
这话正好被一旁的招娣听见了,她的头嗡的一下子。老梁太瞅瞅招娣并没有在意,小声的嘱咐着“幸亏听见的是傻妮子,你以后说话要小心些”